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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尘道子商谈了一会儿后,青峰又转去见了庄吕贤,收了些积存的供奉,这些都是向年定下的几家供奉年供之物,本来他是不想要这些供奉的,毕竟对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的东西,但庄吕贤却代他收下了,一直都存着未曾动用,但现在这个一穷二白得情况,自然是无鱼虾也好。
庄吕贤见了青峰,少不得也吐了一堆苦水,首当其冲的便是太虚城的穿梭挪移阵,这穿梭挪移阵被风道子拿走后太虚观的收益至少失了大半,而以太虚观家底重建一个也颇为艰难,所需材料虽然珍贵,若要备齐也不是办不到,要命的是,这穿梭挪移阵乃是涉及虚空的法术,故若不是元神大能,根本办不到,这南瞻部洲七成仙城的穿梭挪移阵都是古时候留下来的,最新造的也都有近百年历史,故极为珍贵。
另一件麻烦事便是太虚观眼下人口芜杂,有些人或因看上别人的洞府而大打出手,或因分配的事务繁重而欺压后辈,甚至因为看上别人的法器而出手抢夺,光靠庄吕贤等人完全管不过来,若非青峰凶名在外,这些人有所顾忌,不然太虚观早就乱做一团。
不过在青峰看来,这两件事的解决方法倒极为简单,去一趟太乙观将穿梭挪移阵和长庚镜夺回来便是,长庚镜本就是为了监察太虚山而造的,虽然他的日月星辰盘也有这能力,但他总不能把七冲玲珑宝塔长期放置在太虚山,他安慰庄吕贤一番后,心中便有了定计。
商谈一会儿后,见天色已晚,青峰便回了丹霞顶,一入丹霞殿,便见一人跪在殿中,却是胡岳,自家两徒弟正闲得无聊逗他说笑,不过胡岳却沉着连一点都不回应,黄天逸与杨剑见自家师傅来了,便都收敛了一副嬉闹样,其实青峰知道,这两人在自家面前都是一本正经,但私下里都是玩性很重的人。
“弟子拜见师傅。”三人一行礼,杨剑和黄天逸却皱了眉,喝道:“胡岳,你与我们说笑就算了,师父几时收了你?莫要乱说。”
“师父若不是要收我,必然会把我送去天煞顶凝煞。”胡岳并不理会杨剑和黄天逸,只是自顾自地对青峰道:“丹霞顶乃是观内人口最少处,灵气浓郁,只有那些办事得力的奴才和有望入内门的弟子才有机缘来此务农,观内犯事之人大都会被送去天煞顶凝煞,炼气弟子去那里待几年若不精那凝煞法门,恐怕修为便会被打落下去,若师傅真要罚我,必然会送我去天煞顶。”
“呵呵,你倒是自说自话,把这些话都说圆了。”青峰笑着坐上殿内正座道:“可我也没说过要收你做徒弟啊,送你来此不过是看在胡元宝昔年于我有些好处的份上罢了。”
“那便是弟子愚钝。”胡岳磕头道:“弟子骨根虽差,但也凭自身努力挤入了内门,所谓勤能补拙,弟子虽是最晚入门的,但他日成就必不在两位师兄之下。”
杨剑和黄天逸听了心里便恼了,那杨剑先喝道:“哼,就你这修为也与我和大师兄比?我得了师傅真传的《凌风真空诀》,便是不用法宝法器也可轻易收拾你。”
而黄天逸则简单多了,只道一句:“你要能接下我飞剑一击我便让你做大师兄。”
“你们俩个急什么,当为师不在这儿么?”青峰笑斥道:“胡岳,你骨根不行,长生无望,便是依仗丹药侥幸结成金丹,也不过多百年寿命罢了,修道虽有机缘可证长生,但十停里九亭都是修行,便是剩下一停也是诸多事务,你还不如回姜国谋个仙官,可比在这儿逍遥快活。”他这话却是肺腑之言,当年他在姜国所遇的那些仙官许多后来都拜上了太虚观,但大部分都贪恋世俗权势,这太虚观修行清苦,又没人服侍,想自家骨根不行,也无望长生,大都学了几个新法术后便下山去了,当然,这不算破门,只是被归作俗家弟子,连外门都不算。
胡岳拜道:“人生百年,不过梦幻泡影,百年之后,还做黄土,世间荣华怎可与长生相比?”
“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哉。”青峰叹道:“莫说是羽士,便是这天地若渡劫不成,一样天破壤碎,神魔仙凡皆不可逃,世间岂有真个长生。”
“弟子不知这天地也会破灭,不过若真有那一天,弟子若能得见,也可明目。”话虽是这么说,但胡岳毕竟不似青峰这般知道许多事,故只觉是青峰糊弄他,心下也是不信这话的。
青峰点头赞许道:“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便与你个机会。”说着,他手中便飞出一张火符来道:“此乃我独门火符,你将此物沉入丹田,若受得住一炷香我便收你做徒弟。”
黄天逸见了那冥王火符脸色都变绿了,他可是有切身体会,饶是现在他远非当年可比,让他挨一炷香也怕是吃不消,杨剑的脸也是一般菜色,昔日他胡闹时打翻了一瓶百花琼浆,便挨过一次,不过那次并不是这么大张的火符,只是一粒火种而已。
胡岳接过这火符毫不犹豫得便摄入丹田,他早从胡元宝处听过这火禁法门,但他问及之前那位师傅时以及庄家几位前辈时,人人都讳莫如深,故也猜出这东西的厉害,待这火符入了气海定下后,一些莫名其妙的怠倦、杂念、**便渐渐地涌上他心头。
随之而来的便是彻骨的寒冷,无论他如何运转法力想护住神魂,这些法力都会被这火符源源不断地吸收,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寒风中的枯叶,摇曳欲坠,又好似冰洋中的小舟,翻覆将沉。
懊悔随之而来,他只觉不该来寻这位赵长老,这种苦根本不是人吃得,这从骨髓中冻结起来的感觉,就好似冰刀刮骨,连一身的汗都是冰冷冰冷的,呵出的气也都是亮晶晶的,这透骨的寒意让他觉得皮都硬邦邦的,毛都立了起来,好似针一般硬。
很快,似乎连经络运行都快要凝滞了,他只感觉气海已是硬硬的一团,除了缩作一团,他根本没有办法,连思考都快不行了,眼前那人影都模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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