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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的做客嘉宾是出道一个月的新人歌手。大家猜猜看是谁?”
深夜的露天排挡里摆着的小电视正放着小姑娘们爱看的节目。主持人的开场白和这电视机一样老旧,可电视镜头一扫而过的观众席里却是小姑娘们捧场的尖叫声。
“大家好,我是刚出道的新人歌手,今年十八。请多多关照。”
“哎呦,这小伙子看着可真年轻,十八是不是应该还再上学啊?”看着电视磕着瓜子正倚着门框坐着的老板娘看着电视里的精神小伙啧啧称奇。
“快上菜!”从厨房出来一手拿着大勺,一手端着盘子的老板不耐烦的教训沉迷电视的老板娘,“成天就知道看电视,活都不干了?外头那桌的,记着他还有瓶啤酒。”
“也得有活干啊。大半夜的,外头就开了两桌。我不看电视打发时间,我还能干什么啊?”老板娘嘟囔着放下手里刚炒好的鱼香肉丝,放下的动作十分不客气,像是把气撒在了盘子上,“你的菜。”
桌边垂头坐着的人没有抬起头来,“我还有瓶酒。”
“这就来!”老板娘敷衍答应着,进屋拿酒出来的时候又被电视机给吸引住。主持人打趣着电视里的年轻小伙,“报了年龄身高和学校,怎么就忘记介绍自己叫什么了?”
“啊!第一次上节目有些紧张。我叫白欣然。”
“欣然,你窜红的速度让人难以想象啊,好像没什么蛰伏期,一出道就红了啊。你进娱乐圈的契机是什么?”
“啊,那天我从学校逃课出去玩,嘿嘿,大家可不要学我啊。路上有个人一直跟着我,和我说他是星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呢,可他锲而不舍的跟着我,我差点都报警了。”电视上略显生涩的年轻人憨笑着长篇介绍起自己被人挖掘的故事。
“哼。就他?长得还没我好看。说的这么天真无邪,还不是背后有人捧。”
宁非没理会隔壁桌对电视上人的不屑。他只是看着面前的这盘鱼香肉丝渐渐没了热气,抬起头来向老板娘招手,“我的酒。”老板娘慌张过来放下酒连句抱歉都没和宁非说就又跑回了电视前。宁非满不在意的拿起筷子翘起了啤酒盖,啤酒盖弹起的力道不小,在地上碰两下,落到了隔壁桌人的脚下。
宁非淡漠看了一眼弹走的啤酒盖,撩起眼皮看一眼隔壁桌的人,是那个对电视里的年轻小伙嗤之以鼻的人,他问宁非,“你说我是比他长得好看吧?”
宁非没理,仰头吹起了啤酒瓶,连沫儿一起马虎的喝着,不去管酒怎么流了一脖子。他的眼睛紧盯着电视上介绍完自己,低头憨笑的人。啤酒瓶被重重放下,宁非垂头伸手,用手背抹了嘴角,发痴的笑了。
自己怎么会那么傻,怎么就会相信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宁非被人设计了,被那个放债的人设计了。大概是知道自己宁家私生子的身份,不满足他妈欠下的这点利钱,总觉得还可以从宁非身上敲一笔大的,于是调查了宁非升学资料,找人过来一起演了那一场送自己进娱乐圈的戏。现在宁非身上背的债更重了。
宁非被自己的梦想给耍了,在梦想面前谁都没有理智,像是被传销洗脑,一个劲儿的想要一本万利,总以为自己是幸运翻身的那一个。然而事实告诉你,相信梦想的人和进传销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傻子好骗。宁非看着电视上的人干笑两声。
身旁的椅子被拉响,是刚刚隔壁桌和自己搭话的人坐过来了,脸皮极其厚的要求他,“请我喝啤酒。”
“没钱,滚开。”
“你不像没钱的样子。”
宁非扭头眯眼看着他,“是,我有很多钱,那些钱都变成了债。你要吗?”
“妈的,出师不利。”身旁的人突然口出脏话,抢过宁非手里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宁非没和他计较,只等他喝完就走,宁非好徒一个清静。然而事与愿违,喝完酒的人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的悲惨,“原本看你感觉还不错,心想搭上了你我今晚可以不用去卖。呵呵,你知道吗?我是出来卖的,只要价钱合适不管对方什么人都得去睡。”
宁非看着身旁的人仰头吸了吸鼻子,再出口的声音怎么都掩不住的心酸,“今晚的猪头是第三次点我了。他很有钱,可你知道吗?他也是个变态,最喜欢看我痛苦的和他求饶。他今晚不知道从哪儿带来的玩意,看着像是要捅破我的肚子。我实在受不了用台灯打破他的头逃出来了。”
“和我说这个干嘛?”宁非最烦别人和自己聊过去,因为他连自己的人生都负担不起怎么去开解别人。这个时候他只会想到林趯,可越想林趯,宁非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完蛋了,因为他没脸回去找林趯了。
“我叫水鑫,水性杨花的水,三金鑫,因为算命的说我命中缺金。你叫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宁非回绝的太过干脆利落让水鑫伸出来的手讪讪收回了。
“我就要死了。可惜死前遇见了你,原本还以为会在深夜遇见一个稍微能安慰我下的人,没想到遇到你这一块铁板。”
宁非没问水鑫为什么他就要死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怯怯走过来的人吸引。
“老板有馒头卖吗?”
“没有。我们这儿是大排档,哪来的馒头卖。要不你随意点个菜,我给你做成盖浇饭。”
“不用,不用。”
“唉,我们这儿物美价廉的很,菜我给你做大份你点一个吧。”
宁非看着那人揪紧了衣角,低头窘迫的说着,“我没钱。原本想五毛钱买个馒头垫肚子的。”
老板娘收回了热情,转头继续看着电视,似乎刚刚的对话不曾发生过。
“唉。”宁非出声叫了他,站着不停扭衣角的人红脸抬头看了眼宁非,抬脚尴尬的要走,宁非叫住了他,推了推自己面前的鱼香肉丝,“这个我没吃过。给你。”
水鑫撑着下巴看一眼宁非,“你怎么没对我这样。”
宁非一眼没看他的说着,“你不是不打招呼就喝了我的酒?”
水鑫不满的抽抽嘴角“啧”了一声,扭头看着尴尬挪着步子走到他们这桌厚着脸皮坐下的人,还不忘和宁非说一声谢谢。水鑫打量着抓起盘子狼呑虎咽的人,看他穿的衣服肩膀那处开了线,水鑫笑着说,“看来夜晚总是穷人聚集的时候。你好,我叫水鑫,水性杨花的水,三金鑫,你叫什么?”
“我叫江泽。”江泽说完又看了宁非一眼,水鑫一副熟人的模样帮宁非说了话,“他叫宁非。”说完就对江泽伸了手,“很高兴认识你。”
江泽看了看水鑫伸过来的手,白嫩纤长像是浸在水里的一段葱白。江泽伸手在裤子上搓了搓这才小心的捏住了水鑫的指尖。水鑫开朗笑了两声,江泽抬头看他,原本漆黑一张脸突然变成了黑红色。水鑫歪头看着他,“还想吃什么我请。”
“你……为什么请我吃饭?”
“相聚是缘。何况今晚我就快要死了。”
听他这么说,江泽吓的连忙收回了手。水鑫看他胆颤的模样又是两声爽朗的笑。
江泽还没从水鑫的笑容里回神,就被身后桌椅翻倒的声音硬生生的给拉回了现实里。水鑫垮了笑,都是因为之前笑得太过牵强所以现在笑的表情才垮的这样快。宁非和江泽都听到了水鑫的那句,“我的死期到了。”
是因为水鑫受不了,砸破了今晚原本要伺候的人的脑袋,人家找他算账来了。
然而水鑫终究没死。那拨人嚣张靠近,大喊着要拿水鑫的命时,宁非抽走桌上的啤酒瓶站起来了,砸破一个人的脑袋,转身对着另一个人的肚子就是一脚,又拿茬碎的酒瓶刺了上前来掐着水鑫脖子的人。
水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场面虽然乱,可他明白自己今晚不会死了,尤其是看见宁非举起凳子砸向冲上来的人,还不忘回身交待江泽一句“快带他走”的时候,水鑫居然有了人生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吓坏了跌倒在地的江泽爬到水鑫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大声叫喊着,“快走!”
水鑫没有反应,感到奇怪的江泽抬头看他一眼,就看见水鑫对着宁非的背影痴迷的笑。江泽看着水鑫的笑,手颓然垂下了,他回头看一眼独自奋战的宁非,有了一丝的后悔,后悔为什么第一时间冲上去的人不是自己。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在他们三个一起苟且生活的时间里,水鑫对江泽说,只不过是因为那时你没有像宁非那样了无牵挂,所以没法和他一样堵上命。
水鑫说这话的时候自认为很懂宁非,后来想想是自己错了。因为宁非有牵挂,只是那晚宁非觉得那牵挂太远自己实在见不到了,所以才拿出了拼命的架势,他想或许在自己的葬礼上林趯会来,可能葬礼成为他和林趯相见的唯一机会。
水鑫认识到自己错了的那天是个很平常的晚上。自己很平常的接完了客从酒店出来,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宁非变成了自己的接应,接应他的客户,接送自己去宾馆酒店。水鑫从不陪客人过夜,尤其是宁非成为自己的接应之后。
那晚他出来,宁非一如既往的蹲在偏僻的角落里喝着啤酒。这次水鑫接的客时间久了点,他出来的时候,宁非脚边已经堆满了酒瓶,摇头晃脑的宁非似乎已经醉了。
难得看宁非喝醉,水鑫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的过去,想突袭宁非喝醉的丑态。只是他刚一接近,听到却是宁非一个劲儿喊着别人的名字,一个自己从没听过的名字。水鑫愣住了,他看着宁非抬起的脸,脸上满是泪痕,这是水鑫唯一一次看见宁非哭。宁非在被高利贷打断肋骨的时候没哭,上不起学的时候没哭,被自己的客人不客气的拿钱甩脸的时候没哭。
可这会儿他看见宁非哭了,很伤心的哭,哭的哽咽,嘴里不断重复着,“林趯,我怎么办?我不能堂堂正正的回去找你了。我再也加不了油了。林趯我怎么办?我加不了油了,林趯,林趯,林趯……”
“林趯?原来你的牵挂叫林趯是吗?”水鑫看着醉倒在地喃喃念着林趯名字的宁非,伸手点上了他的泪痕,收进自己的嘴里尝了尝,“你有关林趯的眼泪好苦,我猜你想他很深。”
喝醉了的宁非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常睡的屋子的,只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江泽正往自己额头上放着湿毛巾。宁非不耐烦的推开了江泽的手。江泽毫不介意,仍旧对他嘘寒问暖,“醒了?胃难不难受?我从打工的饭店里带了吃的回来,要是饿了起来吃点吧。”
宁非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从洗手间洗完澡带着一身湿气出来的水鑫。他没问水鑫自己昨晚怎么回来的,只是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照会正擦着头发的水鑫,“十点半有一个客。”
“嗯,知道。你今天还送我吗?”
“送。我换身衣服就送。”宁非说这话的时候没看见身边江泽捏紧的拳头。
水鑫丢开了晾在头上的毛巾坐在地上,打开了小冰箱从里头拿出了啤酒,歪着嘴角说着,“你可还真是敬业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连自己都听不出语气里嘲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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