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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田港、田家港拉通,北接南港;这样,使上田港的河水经由田家港流到南港,再注入小龙潭。-< >-/这便是所谓“珠入龙嘴”。
王家道场与田家圩隔着条田家港,队里社员早对“珠入龙嘴”有顾及,只是涉及到风水,不好说。由于南港地势低,上田港一拉通,将直接影响蓄水量;靠上田港调剂农田用水的沈家舍也不满了,两个队的社员们聚集一起,一致要大队给个说法。两个队的队长找到沈金生,沈金生“嘿嘿”一笑,说:
“现在什么时候?‘珠入龙嘴’是哪辈子的野话,放在台面上,谁当真?只是开春了,还搞‘水利’,这件事大队的意见本来就不统一,连木森都说,‘雨水’了,地表水已上升,土里含水量增多,田家港又是河堤工程,清基不牢,会留下隐患。。只是工程全在七队的范围内,七队干劲高,又提出不用大队拨款,大队也不好干涉太多。当然,意见要提,正月里,客气点。”
两个队长各派了三四个人,找到大队部。七八个人笑呵呵地,嘴里说是,“大过年的,不想伤了和气。”三言两语就放下一句“硬话”,走了。
从不轻意上门的钱南大队的薛支书也找上门来,一进钱北大队部,就认认真真地“拜年”后,皮笑肉不笑地也同样放下一句“硬话”,连泡好的茶也不喝,敬的香烟留在桌上,走了。
两边的“硬话”都就是八个字——“好久没为水打架啦!”
钱南、钱北两个大队数百年的恩怨就是为了争夺上田港的用水,龙溪河水夏涝秋枯。过去种单季稻,插秧排水方便;水稻灌浆遇上秋旱,就要抢水。抢水用的水车是中国先祖智慧之结晶,相传为三国时孔明完善后推广使用。水车的车身是木板长槽,长则有的达二丈,高则约一尺。长槽中架有行道板一条,行道板比长槽的二端各短一尺,装置大、小两轮轴,连通系有刮水板的龙骨板。大轴置于岸上,大轴的两边各自连接着有着四根柄状小木棍的拐木,只要人依靠架子,踏动小木棍,就会踏动拐木,而踏动拐木的同时则会带动龙骨板,这时龙骨板就会绕着行道板而转动,藉此刮水上岸。抢水车水是全村、全族联合行动,所花费用按田亩摊。“大墙门”人家为首,宗祠开中门,杀猪宰羊,开仓打米。一餐“同心饭”,全族、全村的人个个感到义不容辞,年青人更是血气方刚。一声喊,迎着朝阳,扛着水车上了堤。一部水车六个人,歇人不歇车。饭菜有人送,餐餐鱼肉,饭尽饱,拳头大的团子作点心。夜里燃起火把,两岸数十辆水车一齐踏动,人声鼎沸,歌声不断。开始还好,车水快于流水,其实大家歇一阵便可。人怕聚众,车水全是村里拔尖的血性男人,精力有剩谋力不足,略有磨擦便拳头先动。车水演变成抢水,歌声变成骂声,人声变成喊打声。若有人出面调和,事罢。倘若经人挑唆,便是一场村与村之间械斗。成立人民公社后,钱南、钱北还是矛盾不断。公社为了解决问题才在上田港口建闸,抬高水位,保障了用水才使矛盾得到缓和。
连七队的社员得知“枯水期”农田灌溉矛盾后,纷纷持疑,他们不好在村里说,便到大队里来讲些难听话,好象工程是大队安排、强迫他们干的。大队的压力大了!
蔡阿毛从田家圩回转,想到林木森一再提醒田家港的“港渠一体”要上辅助设施,气消了一半。怪只怪自己当时没有追问一声,可林木森为什么有话不讲透呢?人是随着环境变的,林木森变了!
李忠良从公社汇报“田家港改造工程”回来,一听就懵了。怎么会这样?林木森真是“金口难开”,哪怕就暗示一下,我今天也不会去汇报,更不会说那么多漂亮话。李忠良对蔡阿毛说:
“怎么办?我可是当着全公社的大队主任表了态,说田家港的改造工程由大队自己负责。现在怎么要建水闸了?这,这个林木森怎么不早说?”
蔡阿毛说:“怪谁?上田港是昨天才建闸的吗?只能怪我们太急功近利,一时昏了头。”
李忠良眨巴着眼睛,还是咕了声:“木森心里没有钱北。”
沈金生说:“他是公社干部了,你当还是钱北的‘知青’?”
蔡阿毛皱拢眉头,巴动嘴唇,最后还是没出声。
沈金生说:“反正快‘春耕’了,拖一阵再说,公社不问,就不提。”
蔡阿毛和李忠良心想,事情与我没有直接干系,我也会这样说。可事到如此,又怎么办呢?三个人商量后,通知田阿旺,在没有解决水闸资金前,田家港的改造工程缓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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