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阐教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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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没有败，但也不算胜。

回了洪荒之后，他召集同门师兄弟，说：“桑天子一心证道，在混沌道场广布无人机器，以应对海量凶兽，积累无量功德。他又一刻不停地苦修道法，如今已有大罗金仙中期法力。若不加以限制，后患无穷。”

阐教诸仙虽然有不服广成子地位之人，但对广成子的判断力有所了解。

纷纷问，“不知有何对策？”

广成子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克制那些机器的东西，想必伴随着那些机器一起诞生于世间。只需找到精通此道者，即可破解此法。不知谁有门路？”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云中子，因为云中子最擅长炼器，而此事约么跟炼器有关。

云中子因为徒弟雷震子的关系，对此事略知一二，说：“贫道知晓一人，或能助我等解开此局。此人名为无尘子，乃是人族出世之时，为逃出巫族和妖族追杀，躲藏在洪荒背面阴暗世界里的先民。根骨非凡，道法高深。如今，他在上清书院身居高位，若能得他相助，寻找克制之物，易如反掌。只是……”

广成子焦急地问：“只是如何？”

赤精子也着急，说：“你就快说吧，是不是担心他不肯出手对付桑天子？”

云中子说：“那倒不是。无尘子在佛劫之中，曾与黄龙交好，有弃暗投明之意，暗中请他相助倒是不难。只是此事若暗中做，只怕难以达成目的。”

赤精子说：“这有何难。既然他根骨非凡，我收他做个徒弟便是。”

云中子摇头，说：“此子修为不俗，又心高气傲，恐怕不会甘心拜我等为师。不光他不会拜师，那些先民个个眼高于顶。”

广成子说：“就算他愿意拜师，我等也不能收。”见众人疑惑，他解释说，“大师伯早就说过，阐截二教不可再争，若收他做徒弟，恐怕我等再用他对付桑天子，将有诸多不便。像这等弃暗投明之辈，何不略施小计，只用不收。”

他自负而骄傲。对于叛徒，无论敌友，他都看不起，能用的时候就拿来用用。

云中子却说：“只怕不太容易。上次他与黄龙一等谋划，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黄龙一剑斩成两截，至今还在疗伤。”

都这样了，还怎么略施小计。

难道有些人贱到挨了打，还一副笑脸，说“打得好”？

广成子不敢相信有这样的贱骨头，故而说：“这就不好办了。”

嘶，太乙真人想到了什么，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等不便收他为徒，可是有人方便收他为徒，譬如西方……燃灯古佛论实力，论地位，收一个无尘子做徒弟，给足了脸面。况且世人皆知，燃灯古佛与桑天子有宿怨。”

燃灯古佛没有死，当初死的那个，是燃灯古佛的自我尸。或者说，是燃灯古佛借着无天的手，打碎了自己的自我尸，以求三尸融合。

这是佛门投机取巧的法子。

取巧融了三尸，虽不能证道，却可以向证道再踏出一步——

这个时候的修士未必很强：彼时，若能控制三尸相融，或可以强过寻常准圣；若不能控制三尸相融，内耗之下，或许还比不上寻常金仙。强弱难以用境界来分明。

一切都是为了最终证道。

广成子说：“若燃灯古佛同意，再好不过。”

太乙真人说：“待贫道去西方走一趟，即可知晓究竟。”

试试没有坏处，众仙恭送。

本是同门。虽有分歧，但面对共同的敌人联合起来，是双方心照不宣的共识。

太乙真人抵达西方，暗中求见燃灯。

燃灯古佛欣然接见。

燃灯现在已经不坐过去佛的果位，事实上，他已不需要任何果位加持，他只需要融三尸身，而后等待最后的机缘。

融了三尸身后，他真实的样子颇为奇怪，有四个脑袋，八条手臂，八只脚，藏在一个巨大的身躯里。表情有欢喜，有恼怒，身躯有动有静，看起来颇为复杂。不过他先幻化出来的，依旧是以前那个慈悲的样子。

他曾是紫霄宫中客，对大道理解，非常人能比。

但他急于求成的弱点也很明显。

他先拜入阐教，后拜入西方。

但不管表面如何，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

听太乙真人说起桑天子之事，燃灯古佛掐算许久，也没算出他自己跟魔道的半点缘分。佛劫因魔而生，若他为了证道，转而成魔，他之前的一切积累，都将化为乌有。而没有了之前的一切，得了魔道，他也难以证道。

这不是燃灯古佛的机缘，他说：“魔道为祸世间，不应出世。”

太乙真人暂时赞同此事，说：“降妖除魔，是吾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燃灯古佛说：“贫僧便去天庭走一遭。”说着，他身化佛光，先一步去了天庭。

无需再与人商讨什么，只需保持默契。燃灯古佛独自前往天庭，面见无尘子。暂不提对付桑天子的事，只说机缘已至，欲收无尘子为徒。无尘子本来不愿意，要反抗，燃灯古佛一道佛光，便让无尘子动弹不得，无尘子只得从命。有了师徒之名，他在讲过往的因果，让无尘子暗中为西方做事！

无尘子已经上了贼船，就算想下，也由不得他自己。

往后是大富大贵，还是奔波劳碌，都是他自己选的结果，怨不得人。

无尘子说，“道无门派之分。”

而后按照燃灯古佛的意思，依托上清书院，和其身处的云宫，组建自己的势力，取名为除魔部，潜心发展。天上的三十天后，除魔部已成气候。

见此盛况，燃灯古佛倒还有耐心，阐教一等已经等不下去了，一个个拉弓引箭。又备战三年，他们向混沌射箭。独有一支箭，便是：入侵机器控制的网络。

入侵网络之后，有两个目的：其一，使玄龟道场的机器自相残杀；其二，掌控一部分机器，聚于一处，便于他们在玄龟道场建立基地。

他们不敢真正的进入玄龟道场。但在外围，他们无所顾忌。

阐教再次出招，阴损，狡诈。

桑天子的哪里想到，有人会从网络入侵的角度出手，来对付他这么个努力抵御凶兽的人，也没想到，对方不进入玄龟道场，也能钻空子，侵入控制系统。

无人机和无人战车与凶兽的大战正酣。无尘子在广成子的监督与帮助下，在玄龟道场边缘，暗中通过机器程序漏洞，获取部分控制权。正如他们之前检测到的一样。

广成子说：“开始吧。”

早已迫不及待，蓄势待发。

无尘子闻言，输入一段密码，开启。

许久，许久，玄龟道场寂静无声——并非因为他没有成功，而是因为信号传播需要时间，为了猎取更多的机器，他设定了定时。这个定时不能太长，会被发现；也不能太短，太短的话，他控制不了太多机器。他设定了天上一天。

就是一年，他们在混沌里，又等了一年。算上之前的时间，他们已经待了五年多。这些日子，他们孤零零的，只有玄龟道场爆发的光点，照亮他们。

无尘子看到了凶兽，也看到了战场的一角，尽管只是一角，也让他感受到那里的激烈。当他把指令发出去之后，当他在孤独地等待的时候，他开始暗暗地反思：“我这么做，如果成功的话，会波及很广很广。这里的机器毁掉，防线丢失，凶兽将占据这里，杀戮凡夫俗子，甚至以此为据点，攻入洪荒。到那时，我可就回不去了。”但他并没有感到后悔，也没有与凡人的共情，他只是心疼他经营许久的势力。于是他试探性地问广成子，“前辈，是否能准许我回去一趟，将我的除魔部带去西方？”

“愚钝。”广成子根本不在意无尘子的死活，又怎么会在意无尘子的利益，故而以训斥的口吻说，“此事若不成，桑天子将有防备，你留着那些手段又有何用？此事若能成，这道场都会被凶兽占据，桑天子将自顾不暇，你又何惧他去找你麻烦？”

无尘子下意识地想，事情不是这样子。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将在明里站在桑天子的对立面，从那以后，他将和过去切割。

切割之前，难道不该收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