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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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早晨，非常适合睡懒觉的时候。

沈霁霖却早早爬了起来，对着电脑，左手熟练地操控着键盘，右手快速地挥动着鼠标。

他又在剪辑着视频。

前几日他托做动画的朋友照着他所想，做了一段简笔画图片和水彩图片融合而成的动画，他还要再进行一番剪辑加工。

半小时后，剪辑初步完成。他又点开了陆明晞所唱的那首《幸福的滋味》，认真地听了两遍，而后深呼吸一趟，开始了录音。

“‘他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认真地看着你的脸庞，然后，印上了轻轻一吻’……若说幸福的模样该怎么形容，大概，许多女孩都觉得，就是如此吧。”

“但是，他说你不够漂亮，说你不够优雅，说你身材不够好，说你的鼻头会出油，说你额头上长了小闭口……这是不是，曾经那个‘他’对你说过的话？”

“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却十分有心。然后，你开始拼命地想要变好，想要变美，想要更加强大，好像所有幸福，都需要自己付出极大的代价，好像……优秀一些的自己，能换来他的喜欢。”

“也许你摇了头。在感情中，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你曾经获得过真正的安全感。你从未担心他离开，你从未担心他嫌弃你。他会深情地注视着你的眼睛，他会温柔地亲吻你的额头……”

“他会在醒过来的时候和蓬头垢面的你相视而笑，会在你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狼狈模样的时候首先担心你会不会感冒，会在别人欣赏你露出的肩颈的时候考虑你会不会受凉……”

“你半夜被噩梦惊醒，打电话给他，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来。你工作中出了错，受了责备，甚至自己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会轻轻揉着你的头发。你看电视剧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会又好笑又心疼地，一声不吭地拥抱你……”

“如果你曾经获得这样的爱情，那么恭喜你，你真真切切地被某个人爱过。”

“我想，真正的幸福应当如此。你不需要担心自己不够温柔，不用担心素颜的模样憔悴。在他面前，大笑不用捂嘴，哭泣不用掩鼻，不用担心他看见你花了的妆容，不用时刻智商在线，不用时刻保持容光焕发和神采奕奕的模样……”

“你是轻松的、自由的，你就是你，可以是任何时候的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居家的感觉，而不是职场的感觉。”

“听不懂这些话的女孩儿，恭喜你，因为你是个身在幸福之中却不自知的女孩儿。”

“如果你听懂了这些，那么，愿你早日走出过往的阴霾，不要再听着情歌哭泣。愿你，在将来的某一日，得到唾手可得而不是竭尽全力的幸福。你会亲手，和爱你的他，一起勾画出幸福的模样……”

沈霁霖一气呵成地录完了音，本以为会录制几遍才会让自己满意，谁知整篇听下来，竟比预料的要好，最后只是做了一些细枝末节的增补和删减的改动。

接下来是把明晞的歌加进去。圣诞那日听见她清唱的《幸福的滋味》，像絮絮低语般的慰藉，而录音室音质的《幸福的滋味》，则更显得她的声音清澈空灵，虽没有华丽的技巧，但她的嗓音宛若精灵歌唱，又仿佛天山清泉……总之，是他难以形容的美。

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5点半。霁霖匆匆到厨房下了碗面，迅速地吃掉之后，查看了下背包，快速地出了门。

说来也巧，他做家教的那户人家，正是在离师大不远的一处高档小区。

而想到师大，他就联想到陆明晞，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正在校园中，又或是和他一样，离开了学校，和室友一同租房。

沈霁霖坐在地铁车厢的座位上。地铁微晃着，经过了一站又一站，他看着上上下下的年轻姑娘们，总觉得其中一个，也许就是日希。

真是奇妙。遇到她之前，他去兼职的路只是路，遇到她之后，这路竟变成一场未知的邂逅。

……

沈霁霖家教回来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辅导的男孩大概才六七岁的年纪，却已经开始一本一本地刷奥数题，让他这个工科大学狗都为之头大的那种。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比你赢在起跑线上，还比你更努力地奔跑……

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孩叫做季峻轩，正是他的合租室友季诺的哥哥的孩子。

沈霁霖曾经多次无情地吐槽季诺：“看看你的小侄子，年纪这么小都懂得勤奋好学，你呢，一把年纪还只会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季诺却笑道：“玩乐不敢说，我只对吃喝有兴趣。”

这话也不假。季诺是个十足的美食控，为了某一样食物，他不惜跨越半座城市去尝一尝。哪里的家常菜最美味，哪里的甜品最甜而不腻，哪里的火锅最正宗，哪里的小吃最地道，他如数家珍。而他这张嘴也是出了名的刁，往细了说，他连哪家的牛排熟度多了半分，哪家肯德基的番茄酱酸了一个度，都能品尝出来。

沈霁霖回来的时候，季诺刚从外面吃完夜宵回来，见到他，打招呼道：“嘿，给我那小侄子辅导功课怎么样了？”

“峻轩挺聪明，是我比较蠢。”霁霖揉揉眉心，“现在的奥数题也太难了……”

“是你到了大学，智商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