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父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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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浮起害怕的表情，但并不是真的害怕，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表现而已。根据伊芙琳对柯特的了解，她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同样理解这点的柯特点点头，微笑着继续说道：

“是啊，我终究还是不会胡作非为。自暴自弃什么的不太适合我，虽然谈不上十分的有原则，不过我始终有底线……”

“那么，我究竟在说些什么呢？……信仰，应该是信仰吧？当然，我的信仰与神祗无关。从懂事起，我就对神没有兴趣……”

“唔……或许用信仰来描述不太适合，但那种感觉真的跟信仰很像。动摇了信仰心的人会怎么样？或许会跟我一样迷惘吧……”

“但是，我仍然会皈依。因为羁绊——一起跨过生死和磨难，从不计较利害得失的羁绊。明明只是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却像是共度了一生。只可惜，她不是人类……”

“哈哈，为了什么呢？明明是想单刀直入的，我却在大兜圈子。喜欢？爱慕？苦恋？哪个都不是，明明在两情相悦，可我总是感到害怕……”

“没错，阿妮什么都不是。她不是人类，不是精灵，甚至不是兽人。我已经献祭了感情，她是我内心所最珍爱的事物。不需要魔法，我就能预知到结局……”

“毫无疑问，凡事都有代价。这是宇宙中最公平的一环，只有付出，才能获取。唉，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呢？无聊啊无聊……事到如今，我还在害怕下决心。”

柯特缓缓的摇头，浮起愈加浓郁的自嘲神情。他盯着握成拳头，表面浮起青筋的手。过了好一会，才一字一句的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做个决定而已。充其量。只是恢复到最初的我罢了。嘿嘿，人啊，对拿到手的东西，总是那么不舍得放下。但是我也明白。拖延是没有用的！”

说到这里，柯特霍然站起。他浮起如释重负的表情，长长的吁出口气。伊芙琳凝视着略显疲惫的柯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柯特则摆摆手，微笑着说道：

“谢谢你，伊芙琳。自省这种事情，真是没办法由一个人来完成。既然说出口了，那么我就等于断了自己的退路……权当是这样吧。我要走自己的路，不管代价是什么。说过的话必须得算数，就这样了。”

谈话到此结束。在柯特的示意下。伊芙琳带着少许的惊喜，和更多的疑惑离开了房间。伊芙琳很想告诉柯特，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不离不弃。但柯特显然没兴趣知道，他简直是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冥想之中。

这天下午。柯特来到了位于中央城区的主塔下。通过恒定在塔门前的传讯法术，他告知守卫，想要尽快的觐见艾欧厄姆。

在等待期间，柯特无所事事的四下张望。他用懒洋洋的目光，审视巨大宏伟的圆柱形主体建筑，和周围漂浮着皑皑白雾的水池。

毫无疑问，主塔是千法城中最核心的建筑。它由白色的附魔岩石精心铸就。坚固得连攻城锤都撞不出裂缝来。从远处眺望的话，在看到千法城的全貌之前，主塔的塔尖就会早早进入来访者的视界。它的高度超越百米，直指天空的深处。

当守卫念出启动语，命令加持着强力保护魔法的水晶门移开时，柯特正毫无风度的蹲靠在边上。他身穿战士才会穿的紧身棉布衫。在外面罩了件短皮绒毛大衣。而且柯特的腰侧还挎着一把魔法剑，他的身上甚至还散发出淡淡的酒味。

“您是……”

一瞬间，守卫感到十分迷惑。他狐疑的打量柯特，渐渐露出惊讶的表情。如果这是整人游戏的话，柯特已经非常成功的震住了对方。守卫张口结舌。他连连晃动对准柯特的手指，结结巴巴的说道：

“柯、柯特审理法师？！”

“很快就不是了。”

柯特笑着回答，顺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丢下惊慌失措的守卫，直接走进了大门。在门内，是宽广华丽的大厅，墙上的每一寸都蚀刻着关于魔法的浮雕。柯特信步走过雕有法师打败巨龙的墙壁，走进微微散发出蓝光的魔法阵。他放松的站定，然后消失在传送术的光芒之中。

几秒钟后，柯特出现在一个色泽苍白的房间里。他耸耸肩，任凭数十道恒定在房间里的侦测法术扫遍全身。之后柯特再次被传送，这次他总算抵达了艾欧厄姆的私人会客厅。当柯特跨出魔法阵的时候，艾欧厄姆正面带微笑的泡茶。他抬头望向柯特，接着明显的愣了一下。柯特则轻松的躬身行礼，平静的说道：

“打扰您了，父亲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