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47 某种微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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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说着，离开了福知山的前线——他的目的，只是好好治理山城而已，不管是谁的天下，他只要保护一方平安就好了。有的时候，如此的愿望就已经足够了，比起那些愿望宏大而导致了资深痛苦的家伙们，他已经足够幸福了。

……

而此刻陷入迷茫的人，除了这些织田家的家臣外，最为惊讶的估计就属龙女了吧——这次的起兵之前，她已经预估了所有可能的情况，但是唯独这种情况。她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上条景嗣不可能轻易地从织田的手上挖角，这是早已经达成了的共识，她也一直认为不管如何织田信长和上条景嗣的主仆关系将会一直的持续下去——认真的说，是会有一些嫉妒信长，毕竟姬大名或者姬武士当中。能够得到这样子守护的女人也只有织田信长这个家伙了吧。所谓被上天的偏爱，就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家臣可以依靠。然而现在，上条景嗣的突然变招的确是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认真的说，和那个家伙的联系也是从去年的最后一次在骏河的交手就已经断绝了——毕竟双方地理上的距离，以及身份上的差距真是太大了。而当现在景嗣也同样的取得了大名的地位，能够和上杉谦信相同了时候。本来应该接近的距离却变得更加遥远了。

上条景嗣的自立和背叛，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足够称之为超过应仁之乱，超过法皇之乱，甚至是超过南北朝对立的日本最大下克上以及恶**件了，天下的至恶和天下义理之所在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一点半点。阴谋论者习惯的将景嗣目前的行为认为了是外来的明国势力对于日本独立性本身的侵蚀同同时。也将目前坚持这一切属于武士美德的上杉谦信奉为了本土势力的保护神和武神，其两者的距离，根本就是从鹿儿岛到北海道的札幌那样子了吧。

然而，即使是如此，女武神有的时候也会尝试一下揣测自己对手的心态——是为了作战，也不全是为了作战，对于这个家伙本身的好奇以及想要理解。恐怕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吧。

说起来很奇怪，若是说这些年上条景嗣和织田信长之间以为内聚少离多而产生了间隙所以导致了今日的变化的话，那么相对的，明明只有几面之缘的龙女却认为自己多少能够清楚对方的想法——那种自信的话，到底从何而来她也不太清楚吧。

宇佐美定满的五万人通过了亲不知子不知已经在加贺待命了，柿崎景家的三万人也准备通过上野取道信浓进入甲斐，而唯独自己，却依旧还是在关东的江户城等着——江户，小田原还有平井城本身就是上杉氏的产业，而作为扇谷和山内两支上杉的统一家督。对于这些地方也自然的有着继承权。龙女所在的地方，那么必然会有毗沙门堂的存在，不过似乎真的从很久之前开始，她都已经没有回到春日山城那熟悉的的沙门堂的经历了。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她本身也就是神明吧。

“真是……越来越艰难了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明明以为是很单纯的事情，但是到了最后的话，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如是的感叹着眼前的状态，然后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虽然的确是应该高兴，当织田家分裂为二之后，上杉的九百万石高已经是确确实实的天下第一了。但是当真的开始了兵员的调动和粮草准备之后，她才发现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又一次的拉大了。

明明说着的都是一些什么“讨伐至恶，平定天下”之类的豪言壮语，可是真的开始了粮草的分派以及征兵工作的时候，这些家伙们又开始推三阻四了起来——本家今年困难，领地欠收，国小民贫，不能出力太多，总之，这样的话已经没有少听见了吧，豪言壮语是不需要花费金钱的，而牵扯到了实际利益的情况下整个关东就又和自己没有整合一样分成了很多的派系。自恃古老的家族们纷纷的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顺便打捞一笔，而小豪族们也依附于大豪族开始了自己的抗争，要是一旦软弱，他们就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而稍稍强硬的后果，却又是被认为仗势欺人。

“真是太过于麻烦了，我想，那家伙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说才在铲除豪族这方面做得如此彻底的吧，但是，这样终究是有极限的啊。”

如是的感叹着景嗣的动员效率，然后深刻的开始羡慕了起来——多少次都是这样啊，就算是背叛，为什么那家伙的士兵们就能如此的言听计从接着迅速的开始动员和出兵呢？要是自己的手下能够有那种效率的话，那么现在她估计早就已经拿下了天下了。不过，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啊。

“沙门天王啊，我终将你的愤怒和仁慈一直贯彻了始终，毕竟将豪族铲除也不是长久的计划，就算是能够做到那样，那么到了最后也会产生新的豪族，只不过是在自己在世的时候能有效统御自己的下属，而当自己过世之后，那么威严不足的后代是没有办法去完成同样的效果的。所以，仁者无敌，这种事情，我一直都是遵从您的教诲那么做的，但是……”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能性，接着马上的开始了否决——的确，不管如何，只要是封建制度依旧存在，那么军阀割据的现象就难以抵制，就算是建立一个相当强大的中央政府，但是到了最后的话依旧还是会被那些有土地的军阀所左右的。就这一点来说，是正确的想法，像是日本幕末时代的倒幕运动就是这种顾虑的明证。想要以仁政和恩惠来让别人认可的决策，应该无法算得上是错误吧。只要想借助武士的力量来取得天下，那么这个结果就是无法回避的。

然而……只是一种可能行吧，一种相当微小的可能性，几乎忽略不计，但是如果成真的话，那么恐怕就真是和那些天朝的始皇帝所建立的伟业相近的壮举了。

“除非……将整个武士，整个武家从这个国家的阶层当中抹去，然后废藩置县，建立和明国一样=的制度……但是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嘛？要是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话，不是疯子就是……”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睁开了眼睛正对着佛像——真是一个不管多少次都能带给人们惊喜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