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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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序微微一笑：“秦国能牵制楚国，千里之外很难威胁到江东。齐国和江东隔着楚国淮东之地，齐国本来就是江东货物出售的重要地方，而且齐国的商人四处分销商品，都有利于江东，齐国对江东表示友好，也能影响到楚国。这些，对江东都很重要。大王觉得，江东需要什么好处，我们可以给予他，而且能够让他们觉得值得呢？”当然，燕国是燕昭王的国，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里用有些什么。

虔序道：“江东的发展于其他国家都不一样，他有四点很特别，重商业，兴海利，拓荒域，厚利民。重商业，他这两年的出口，虽然没有估算过，但江东兵器，火药，家具，农具，纸张，器皿，食盐任何一样都为他带来丰厚的收入，商业可以然国家迅速富强起来。值货的前起是，有人购买他。江东的这些货物都很好，大家都喜欢，每个国家都有人买。而越是富有的国家，他购买的能力越强，销售约多，无疑那里对他就越重要。齐国，以盐而富有，财富都集中在贵族和商贾手中，因此江东的家具，纸张，瓷器在这里销量极好。三晋人口众多，食盐需求很大，江东的盐在这里很有市场。论人口和富有程度，燕国如今显得很平庸。我想，燕国对江东最有价值的地方，应该是对付齐国。”

“虔先生，齐国对江东如此重要，江东如何会和齐国成为敌人？”燕昭王已经隐约明白了什么，此刻对于虔序的态度已经大不一样了。

“齐国以海盐富，商贾很流行，齐国为了值货这个行业付出了许多辛劳，齐国南方本没有必要修筑长城，但他们确为了禁止走私而修建了长城。齐国人煮盐很发达，其他百工也不弱，如今江东兴起，江东的食盐质量更好价格便宜，其他兵器农具等，齐国有的和没有的商品，他们几乎都有，甚至质量跟好。现在那些上层的齐国人和部分商人转卖江东的货物而发财，但任然有大部分的齐国商业受到挤压。江东商业继续发展下去，就会出现一种情况，他会抢夺掉齐国人手工商人的财路，这些人会破产，被迫专业。而那些作贩运生意的齐国人，货物来源只有江东一条，那么齐国就被江东掐住了脖子。江东人不可能吧生意全部交给齐国人来搭理，在齐国商人之外，他还需要其他的路子，长此以往，齐国商业自然会畏缩下去，一个没有煮盐业和手工业获利的齐国，他的官妓，酿酒也都会萎缩下来，最终一个富有的齐国就会不复存在。齐国人不会没有意识到这点，它们明白这其中的问题是，自然出来想方设法改变这种局面。而那个时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要大，江东人也许能应付一个齐国，但一个和楚国联合的齐国，江东就不容易对付了。那个时候，他，就需要盟友。”

“虔先生大财，居然能将江东的这盘棋，看得如此透彻，寡人佩服。”燕昭王道：“只不过，楚国于我燕国有恩，日后寡人于其为敌，恐怕有些不妥吧？”燕昭王所说的，是当年楚国极力为保存燕国而奔走的事情。燕国得以保全，楚国出力甚大。故而整个燕国上层，对楚国印象一直不错。

虔序笑了：“大王以为，楚国和齐国联合，江东就必败无疑，而且会输得很惨？”

燕昭王微微一笑，不予否认。

“大王您还没有真正了解国江东。从这之前的刊物上，您应该对江东有了不少的了解。江东现在有多少土地，吴国故地，东从大海道太湖再到爰陵，而赣鄱之地，也都应该在江东人间接控制下。江东水师不过，大江也被他们所控制，如果越国接连败给江东是，甚至将听说渔获丰厚的甬东割让给了江东，连会稽城也外也划出一块可以用来驻军停船的租界地。这说明越国已经屈服于江东。我们再看海上，江东找到一个五湖大小的岛屿叫吴东岛，还有东瀛数岛，有到底了箕子国，在辽东也有立足。在这一期上，还表示江东整合岭南诸多邦国，连历史悠久的罗国人也都屈服于其之下。这就说明，江东有退路，他们在很多地方都有领土，即使荒凉，但照样可以安身立业。他们航海技术先进，只要有河流和大海的地方，他们就没有敌人。不考虑其他问题，齐国和楚国联合要对付江东，江东单独对付他们，这将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持久战。而到最后，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把江东从赶走到大海上去，但齐国和楚国确永远都不得安静。”

虔序道：“但问题没有这么简单，这个世界上除了齐国和楚国，还有秦国和三晋。秦国乃是虎狼之国，历来远交近攻，如果楚国倾国之力攻击江东，秦国必然攻取楚国后方，如今秦国已经夺取了楚国方成已经快到了荆楚的腹地，楚国不敢大意。而且如今天下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在海上牵制齐国的势力，以秦国人精明程度，不可能让他们白白损失掉，齐国压制三晋，联合吴国攻秦多次，早已是秦国的心腹大患，能消弱齐国，他绝对不会放过，到时候战事胶着，秦国必然会联合三晋对齐国发动进攻。这样的格局，我估计江东人已经有了盘算，至少秦国和江东之间可能已经达成了某些共识，而江东和赵国之间据说往来频繁，也能耐说明江东在慢慢得和三晋发展关系。如此，齐国和楚国都不可能出倾国之兵于江东敌对。如果，想要战胜江东，实在是不容易。江东第一年有三十万人，却发动了近五六万人作战却在最后还获得了丰收，那么他的动员力量还可以发掘。江东刊物上看，这一年通过海上的捕鱼，获得丰厚的回报，就是说许多田地荒芜，也不能让江东没有收益。况且江东给百姓低税负，免费医病，这又有几个好处，能尽快收拢民心，这样一来，吴人必然能为姬云得，江东估计已经是铁板一块了，因为无论是齐国人还是楚国人还是越国人，甚至当年的吴王都没有给过吴人这么好的治理。江东已经用用了百万之民，那么如此一来，江东就有十万乃至二十万的动员能力，他们精于制造兵器，在江东平民据说都能持有武器，那么如果开战，江东可以全民借兵。江东地税地广人稀少土地肥沃，只要积累几年，江东人人家中都有余粮，某个时候打上一年的大战，也不会让江东发生饥荒。大大战，吃亏更多的是齐国和楚国。”

“实际上，我以为齐国和楚国的联军强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们本身还存在许多问题。”虔序补充道。

燕昭王问道：“您说的是齐国和楚国的关系吗？”

“有这其中的问题。但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虔序道：“楚国这些年来一直动荡不定，屡屡败北失地无数。小人分析，问题根源就在于他们内斗不止。楚国人过去被视为南蛮，不被中原诸国所认同。楚人志存高远，甚至当年就想要灭周氏夺九鼎。所以历代都以向中远富庶之地发展为目标，中远土地肥沃，人口众多，是繁华文明之地。想要问题天下的诸侯，都愿意逐鹿中原。因为秦国和楚国一样被视视为蛮夷，因此很长时间两国彼此互相帮扶，共同对抗中原诸国。但在近几十年问题有了变化。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势力大涨，打败了不可一世的魏国，让天下强国无不侧目。而秦国，也和楚国领土上有了争夺，在这其中，楚国丧失桑榆之地，秦国外交毫无诚信，满口谎言，已经为许多有识之士所不齿，秦国强势也让楚人警惕。因此近几十年里，楚国国内一派依然主张联合秦国向中远发展，而另外一些人则认同山东诸国的态度，秦国太过强势，单独一国不能抗衡，已经成为了楚国最大的威胁，应该向对付秦国。两派僵持不下，政令不能持久统一，所以乱象纷纷。如今两派已经势同水火，楚国不和内外交困，根本不能又什么力量。此次楚怀王去秦国，以秦人的狡猾，怕是有去无回了，楚国要乱了。”

听到这里，燕昭王越来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商人不简单。

“在楚国和齐国之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宋国。”提到宋国，虔序的语调略微有那么一点变化：“戴偃（宋康王）串权夺位，不小心谨慎取反而骄傲自大，公然自立为王，还厉兵秣马不知收藏锋芒，这些年里一直有开疆扩土的愿望，还打败过一次魏国，此人志得意满，骄傲无比，如果到时候楚国一乱，甚至不用人挑拨，他也会忍不住出兵沾点便宜。到时候，齐国最想要灭的掉，就将变成宋国。”

“宋国中上之国，宋人醇厚温良，那里泗水经过，封地肥沃，我齐国得到宋国，然后将其消化，齐国就将成为一个真正的最强的大国。而如果这样，他也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敌。当年是列国干涉复燕，到时候，也许是诸国共同讨伐齐国。”虔序问道：“大王以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燕昭王眉头一皱，想了好一会儿，显然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还请先生赐教。”

“大王应该知道齐王继位便立孟尝君为相邦。孟尝军整合大军攻楚国大胜利，如果不意外，他将在胜利之后联合三晋和楚国共同伐秦才对，但这个时候，齐国却和秦国和好了。而齐王又要送孟尝君前往秦国任相。两国之相，看似位高，实则无根之木。这说明，孟尝君和齐王的想法不一样。个人揣测，齐国和三晋攻楚国，韩国得楚地，而齐国空有其名。而诸国打下了秦国，也只能便宜楚国和三晋，对齐国无利而又害。因为齐国之地不增加，根本不会变的更加强大。所有，在齐王看来，只有像秦国一样慢慢开疆扩土才是王道。而齐国的领土只能向中央发展，但这里都是强国，策略也只能是远交近攻。那么和秦国合作，三晋就是双方在砧板上的肉。如果宋国有异动，那么齐国正好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吞并宋国，难道他会错过吗？齐国的目的是为强大为了天下。天下所有的国家和商人一样，都以利益为先。所以齐国，必然不会错过机会灭宋。”虔序最后补充道：“正式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我才举家从宋国迁出，那里，已经不够安全了。”

“这么说，先生以为，江东的这盘棋中，宋国是关键的一环？”

“这只是小人的推测罢了。”虔序笑道。

“先生的推算，让寡人看到了自己从来没有看到的东西。寡人佩服。先生请受寡人一拜！”

“大王，使不得使不得！”虔序全身发抖，赶紧上前制止：“小人只是一介商贾，不知道大王如此，这实在是折煞小人了!受不起啊，受不起啊！”

燕昭王红着脸道：“先生大才，可惜寡人愚钝，竟然没能一早识得先生之才，怠慢了先生。寡人在这里郑重邀请显然入朝为官，领我燕国相位，帮助寡人重建燕国！”

“……”虔序更加激动，一时间身体颤抖的厉害，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