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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听声音,这男子便是刚才在门那头与自己隔空对话的人,郭嘉点头道了声谢,悄然给曹操和童英使了个眼色,两人压抑住心底的笑意,赶忙跟了上去,独留下童玲一人郁闷的站在许府门外——许邵是从不为女子作评的。
管家一路将童英三人领到内堂门外,单手平伸请诸人进到内里。童英甫一跨步进门,只见堂上有一男子端坐于前,正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三人,他心中便知这便是那许邵许子将了。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童英悄悄拿眼打量着这个许邵,来时他已经听闻许邵年过四旬,却不想此人长得却是很清秀,虽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却依旧是齿白唇红,脸上不到半点皱纹。颌下三缕黑须,一袭青衫,外罩锦袍,两眼微闭,似醒未醒,不过更让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双蒲扇般的耳朵,硕大的耳垂几可与那白马寺中的弥勒佛相提并论。
“见过子将先生。”郭嘉朝许邵拱手行礼道。
“你便是蔡伯喈的弟子?”许邵依旧是半闭着眼,缓缓开口道。
“是的。家师久闻许先生大名,多次嘱我若遇到先生,必要保持恭敬。”郭嘉似诚恳的说道。
“哦,是么?”许邵面色不改,轻声说道,“令师乃是大儒,不过和我素无交集…”
“先生不知,家师有言,先生乃是不世出的高人,他与你神交已久。”郭嘉从袖中拿出一纸卷,开口道,“非但如此,家师还让我将他亲手手书的《述行赋》赠与先生你。”
“唔。”许邵闻言,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站起身从郭嘉手中接过纸卷,展开来,目光在上面扫了一遍,不禁微微颔首,“久闻令师乃是旷世逸才,经史、天文、音律、辞赋无一不通,如今来果真如此。”
“先生谬赞了。”郭嘉谦逊的说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许邵眯缝着眼瞥了瞥郭嘉三人,“我生平从不喜欠人人情,既然令师如此客气,那我自然也应该回礼。你三人今日前来,想来并不单单是来送礼的吧。”
“先生慧眼。”郭嘉淡淡的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便破一次例,为你三位品评一番。”许邵先了郭嘉一眼,淡淡的开口:“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豪杰虽冠群英,然却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惜了,可惜了。”
闻言,郭嘉浑身一震,俄而低下头默然不语,似有所思。
许邵收回投向郭嘉的目光,转头向身侧的曹操的,微微一愣:“是你?”
“见过先生。”曹操对许邵施了一礼。刚才他只是随意的站在郭嘉身后,而许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郭嘉身上,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他。
许邵沉思有顷,样子颇为踌躇。曹操却是凝视着他,他倒想此人会不会当着三人的面出尔反尔。
“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也!”许邵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曹操。
曹操先是一怔,俄而露出一个快意的微笑,而刚才还埋头不语的郭嘉惊讶的抬起头望向曹操,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至于你…咦…”许邵最后将目光投向离自己最远的童英,只了一眼,却是蹙起了眉,久久不语。
“先生?子将先生?”童英见他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却不开口,不禁颇为诧异,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今年贵庚几何啊?”许邵不提他面像,倒是问起了童英几岁。
“在下今年二十有一。”童英恭敬的回答。
“那你怎么还活着?”许邵突然冒出了这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童英无语。
“你颌下小痣煞气和折,本该在十八岁那年夭折,然而如何现在却仍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怪哉,怪哉!”许邵面色凝重,并不像在诓骗人。
童英一愣,半晌才问道:“大师您说我应该已经死了?”
“从面相上来讲,的确是这样。”许邵再了他许久,犹豫道。
三年前?童英迅速陷入了疑惑中,反复回想自己三年前曾发生过什么,却蓦然想起,三年前不正是师父童渊所言,自己因头部受到撞击而失忆的时间么?
“那先生对在下还有何品评吗?”片刻,童英追问道。
未想许邵却是摇了摇头,肃然道:“你的命格过于怪异,恕我无法品评,或许他日有缘,自有高人为你点评。”
高人?童英三人互望一眼,心中皆是暗想:这世上还有能比以善相名扬天下的许邵许子将更会相人的高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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