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之炎与黄金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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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

顾剑根本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明明随着爆裂形态力量的耗尽，顾剑浑身已经疲惫到动一动都觉得累，可当他看到这滴眼泪时，他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力气，竟然一点点从半跪的姿态站了起来，抬起手，慢慢地摸向那滴眼泪。

当顾剑碰到它的一瞬间，他眼前和耳边的一切全部变了——

黑暗。

无尽的黑暗。

浓得化不开的黑雾笼罩了整个露露耶大陆，它没有质量反应，所以通常的攻击和物理方法都无法阻挡，但生物体吸入它后轻则瘫痪、重则死亡。永恒核心的光芒也被一层浓郁的黑暗所笼罩，那源自宇宙大爆炸时的恐怖能量此刻正处在失控的边缘，山崩地裂，无尽的暗金色光芒正从大地的裂缝间喷涌而出。如果此刻从宇宙中观测的话，会发现整个地球都在宇宙空间中微微晃动着。

“昂！”

被三千万年后的人类命名为南太平洋的海域里，音色如同大象但却恐怖无数倍的嘶吼声从如同墨水般的海中传来，披着厚重螺壳的巨大邪神以完全不可理解的方式，竟是将海水同化为它的领域，以梅加洛杰厄为中心方圆数千里的海域自动向前移动，连带着梅加洛杰厄的身形逐渐向永恒核心的遗迹靠近。

嗯，简单来说，就是阿古……海是辆汽车，梅加洛杰厄是司机，现在梅加洛杰厄开着这辆车向永恒核心杀了过来。

而遗迹前，只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黑暗特利迦。

妖丽战士，卡尔蜜拉。

是的，妖丽战士。

卡尔蜜拉此时，是与三千万年后如出一辙的黑暗巨人形态！

此刻，她正被黑暗特利迦单手掐着脖子举在空中，连呼吸都困难的她却癫狂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了，下不去手吗特利迦？动手啊，你不动手，卡尔蜜拉会杀了你的哦！就算她杀不了你，我也会让她去为我获得永恒核心的路上扫清障碍，至于这条路上她死不死就与我无关了。动手啊，侮辱黑暗之名的渣滓，亲手杀掉你昔日的爱人吧！怎么样，心软了？太废物了，特利迦，你真是太废物了！！！哈哈哈哈！！！”

在卡尔蜜拉状若疯魔时，黑暗特利迦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话：“疼吗？”

疯狂笑着的卡尔蜜拉突然愣住了，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

“脖子被我掐的疼吗？”

卡尔蜜拉再次一愣，良久才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特利迦！！！！幼稚，太幼稚了，我认为是我得到永恒核心路上最大威胁的黑暗巨人，竟然幼稚到这个地步！！！你真是可怜啊特利迦！！！！”

“心里很痛吧小堇，说这些话心里很痛吧。”从来没有失态过的黑暗特利迦此时的声音头一次有了些许哽咽，“我和你相识数万年，并肩作战数万年了，你觉得我会辨别不出现在的你是被邪神控制还是保持清醒吗？说这些话很痛吧小堇……”

“够了！别开玩笑了！”卡尔蜜拉大吼着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小堇？这里只有妖丽战士，卡尔蜜拉！你的那个什么小堇已经死了！！！现在你面对的是我邪神梅加洛杰厄操控这个愚蠢女人的伟大意识！！！你真是幼稚！！！”

“那你眼角的泪，怎么解释呢？”黑暗特利迦伸手温柔地抚去卡尔蜜拉眼角的泪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把你救回来。”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卡尔蜜拉伸手一招，地上先前被黑暗特利迦打落的魔鞭迅速飞到她的手中，变成短棍的模样，卡尔蜜拉狠狠地抡起短棍戳在黑暗特利迦心口。

“你真傻，小堇。”黑暗特利迦看着触碰到自己心口就停下来的短棍，从来就不知道流泪为何物的他眼角第一次流下了一滴泪。

“想用这种方式逼我杀死随时有可能成为梅加洛杰厄傀儡的你吗？你真傻，小堇。”

卡尔蜜拉持棍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一滴又一滴含着邪神气息的血色泪珠不断从她的眼角滑落，逐渐在脸上划出了两道红色的泪痕，她突然崩溃地嚎啕大哭：“你还不明白吗特利迦？我保持清醒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堕落成邪神的傀儡，我已经不是什么光之一族的神女，也已经不是你爱的小堇了！你为什么不动手，我现在是地球和永恒核心的威胁，你应该抹除掉这个威胁才对！动手啊特利迦，我现在保持清醒时能够死在你手里，总比以后不明不白地死好！动手啊！你……动手啊……”

“没关系的，我还有最后的办法。”黑暗特利迦温柔地说着，流下的第一滴泪在他的引导下飘浮在他的右手手心上方，他银黑色的身躯上，与生俱来但从未亮起的暗金色符文此刻一个接一个地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黑色的神秘火焰从计时器开始燃烧，进而全部蔓延到了右手上，形成了一个心脏大小的火球，将那滴眼泪包裹在其中。

“你要干什么特利迦？这是……这无论是光之一族还是暗之一族都是列为禁术的！”卡尔蜜拉慌忙去抓黑暗特利迦的右手，想阻止他使用这个技能，“黑之炎是可以驱散一切不祥气息，可一旦燃烧，就是以心为燃料，直到心燃烧殆尽为止，一旦用了它，你会永远迷茫下去忘记一切的！你开什么玩笑特利迦，我不许你用我不许你用！你之前从没不听我的话的，你这次不许破例特利迦！停下来，快停下来特利迦你听到没有……”

“不会什么都忘记的，小堇。”黑暗特利迦眼角再无泪流出，因为他的心正在逐步燃烧着，情感和记忆正在逐步消散，已经燃烧到了他与卡尔蜜拉初相识的那段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

“特利迦。”

“我叫卡尔蜜拉，我的父亲，是光之一族的族长，我的母亲，是光之一族的前任神女，我是光之一族的现任神女。你呢，你的家人是什么人？”

“我没家人。”

“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连父母都没有？说实话特利迦！”

“这就是实话。”

“哼，你肯定骗我！”

…………

“黑之炎只是暂时重创你体内的邪神气息，但只要梅加洛杰厄不死或封印逐渐衰弱，那么邪神气息就会永永远远补上来，即使有再多的黑之炎也无济于事。但那滴有我最纯净黑暗力量的泪会留在你的心里，只要它在一日，你就一日不会被梅加洛杰厄完全控制，我也会因为它在你心中记得两件事。”

“一，与梅加洛杰厄不死不休。”

“二……”

“我爱你，卡尔蜜拉，一直。”

(这时的黑特关于他给卡尔蜜拉取名“堇”的记忆已经燃烧掉了，故称呼不是“小堇”)

…………

一切戛然而止。

顾剑回过神来时，那滴泪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