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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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一双眸子渐渐地睁开了，深邃如无垠行空，又如黑洞一般，可以吞纳万物，却看不到底！

这一睁眼，整个小世界忽然一颤，天地法则似乎被影响到了，有一刹那的停滞，随即，一股滔天魔威释放出来，仿佛整个小世界被其笼罩了。

即便周围的天依旧明净，但众人只觉得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无法自拔，连颤栗的资格都没有！

心灵的恐惧！

魔影一睁开眼睛，随意地扫视了一眼人群，没有丝毫的杀意。

但是，众人的心此时却是无比的庆幸，也是十分的憋屈。

无论是谁，都读懂了这魔影的眼神！

不是我仁慈，而是你们与这大地上的尘埃一般，连让我出手的资格都没有，杀你们，反而是对我自己的亵渎！

有些人无比的庆幸，他们心中笃定，有惊无险，但是，那些天才，庆幸的同时，也有一丝的愤怒。

他们自以为是的尊严，彻底被对方的一个眼神给击溃了！

虽然他们清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真正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其中有好些人，可都是有缘见过圣人的，饶是他们的实力在那些人面前如蝼蚁一般低微，但也得到了那些人的称赞和鼓励。

然而，这魔影的一个眼神，让他们彻底地认清了自己。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死了的天才，只有活着的强者！

实力说明一切！

魔影睥睨苍生的眼神，从血河转到河堤，又从河堤转到血河，在看到宇文天的时候，他忽然停下了，深邃如虚空的眸子渐渐闪烁起了光芒。

宇文天顿觉被一股非常诡异的气息笼罩，仿佛要进入自己的识海一般，但却又诡异地停止了。

没有杀意，只是好奇！

一息之后，宇文天瞬间感觉到那股气息消失了，而魔影的眼神，也从宇文天的身上移开了，他看向了滚滚血河，看向了浩渺剑域！

“争来争去，为了什么？”

诡异的一声叹息，竟然从这魔影口中发出，这并不是当今世上所通用的语言，但宇文天却有些熟悉，或许，这里没有人听闻过这种怪异的语言，但每一个人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争来争去，为了什么？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是让众人心头无比的震惊！

一头大魔降临，说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杀戮，不是毁灭，不是涂炭生灵，而是一句无奈亦无解的叹息。

此时，众人心中不禁也自问起来，争来争去，为了什么？

凌驾于众生之上？

无敌于诸天万界？

站立在武道巅峰？

自由？

和平？

抑或是……权力？

这一刻，众人都迷茫了，他们修炼，他们掩埋心中的真善美，残忍地杀戮，追求武道上的实力，追求万人景仰，追求万世功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们坚持了所谓的正义，跻身江湖，划分善恶，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今日所遇，提醒他们的，不是什么佛陀神灵，圣贤天人，而是一道魔影。

讽刺！

无比的讽刺！

有一些人，甚至已经考试思考，何谓正义，何谓善恶？

而宇文天，却是在思考着，什么是魔？

魔真的就是一切恶的，坏的，消极的事物组成吗？

先不说眼前这道虚影，名义上是魔，但是，却说出了绝大多数圣贤都无法说出的话语，这句话，简简单单，却如宇宙至理一般，无法参透，无法明确。

这一刻，宇文天都不知道，这眼前的虚影是魔还是神！

都说魔残忍，那么，那些所谓的神灵，如荒天帝，毁灭一界生灵，这难道是仁慈吗？这难道就是神灵的作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