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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轻轻敲醒了某些人沉睡的心灵,让他们慢慢张开眼睛,于是身边多了一些原本大概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交集的人。不能说是稀里糊涂走到现在,但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吧。”
“不过看起来主公之前似乎并不觉得迷茫,那份劲头就算是我们一起努力都拉不回来。”
“只不过是觉得那些高大上的目标实在是距离自己太遥远了而已。”
“那么现在呢?”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再想回头只怕也已经根本不可能了吧。”
“那么如果有人告诉主公,为了一个空前的大敌。必须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更加有能力统帅一切的人,主公又会怎么选择呢?”
“嘿嘿,仲德真的觉得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么?”
“平城所发生的一切,我这个‘别驾’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那曹孟德能够有今日的气相,主公可以算得上是居功至伟。”
“我、袁本初和曹孟德,不觉得这样的局面会很有趣么。”
“那么对于立刚才的问题,主公又是怎样的答案呢?”
“统一指挥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放弃自身的独立性?我早已经度过了那个纯真的年纪。为了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东西,我努力提升自己,不论是自身的力量还是手中的权力,因为我认定这些东西可以守护我想要守护的那些东西。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将这份力量交出去呢?难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那么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那么主公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又该如何面对先帝和陛下呢?”
“如果情况允许,那么让我成为齐桓或许是个不错的结果。如果无法做齐桓,那么就让我成为周文王吧。只不过我依然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主意,不仅仅因为开了一个糟糕的风气,更因为这世间没有永存万世万代的王朝。只有源远流长的家族。仲德,你能明白我的担心么?”
“那么主公已经有腹案了?”
“不,暂时还没有更好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哪怕我要做出某种程度的妥协,但做出妥协的主动权也必须牢牢握在手中!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多年的努力有所收获了呢?”
“总觉得皇甫老将军和朱老将军听到主公的这一番话一定会被气坏身子的吧。”
“他们两个啊……或许还真不会像仲德你想的那样做。”
“哦?莫非主公觉得这两位会放弃心中的那份忠义?”
“放弃倒是不至于。但是当初皇甫老将军金蝉脱壳将冀州兵送回冀州,自己则隐于并州;朱老将军让出河南,又答应出任雍州刺史,难道他们仅仅只是期望我成为周公那样的臣子么?”
“难道不是么?”
“他们的这一辈子都是在为一件事而奋斗,所以想要改变他们自身的想法那的确是难比登天,可他们的子侄看起来却并不打算继承他们这样的想法,而他们自己也并不完全反对出现这样的情况。这或许可以看做是一种妥协的信号吧,也是你和文和愿意看到的,不是么。”
“那么主公是下定决心了么?”
“说真的。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是否有足以匹配的能力走到那个地位。但是,我同样已经不会再感到迷茫,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走到那个位置,哪怕我可能会认为自己无法胜任。我承担不起失败的结果,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满意,不过主公如果能够有这样觉悟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哈哈,所以啊。就让我给大家一个理由好了,让大家愿意陪着我继续走下去,继续疯下去,看看最后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到底是成为这个时代的主宰,还是这个时代的过客。”
“可是主公您面前的敌人不论哪一个都不弱。”
“能够引发怪异的张角,携无边大军的胡骑。与各方势力互相算计……我们不都一起走过来了么。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很渺小也很不起眼,但若是将众人的力量团结在一起,我们,无敌!”
“既然主公有这样的自信,那么我们的政策也应该做出一定的微调了。”
“益州的事情我们不需要管。让张鲁和刘璋继续对掐好了。我们暂时没有精力再窥视一个混乱的益州,但混乱的益州对我们而言却是最为有利的,而且对我们的西向计划也有帮助。”
“荆州的刘表最近有些蠢蠢欲动,收拢了从益州退入荆州的败兵之后将精力完全转向我们,或许用不了多久,南阳那边应该会有些动作。而且文和之前不是提到过么,刘表从子刘磐,为人勇烈,之前在平定南郡反叛宗帅的战斗中表现抢眼,是反攻南阳的积极倡议者。”
“南阳之事只要能够将战线维持在穰县新野一线就好,不必推进到汉水沿岸刺激到刘表。”
“主公当真说笑,就算我们推进到汉水沿岸,就凭我们的舟师,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管承熟悉水性,手下男儿在黄河之中也是辗转腾挪无人能敌,难道还无法与江南水师相抗衡么虽然我也知道这些年这些家伙都快变成渔民和搞水运的商人了。”
“立早年也曾到过江南,知道那里水网密布且流向复杂,更不要说江面宽大,就算管安检不论黄河还是大海都畅通无阻,但这大江之上是否依旧蛟龙如故,立不敢妄言。”
所以说就算是海上强悍无比的铁甲舰,如果驶入长江的话也可以被一群小米加步枪的火炮凿沉,所以说以后的航母条例也一定有着诸如“不要靠近湾湾的地形”这样的警示标志。
只不过水军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并州军而言还真是太过遥远了些,就算管承的部队其实已经算得上是黄河上身手极好的一群水兵,但他们所使用的船不是那种小型的走舸,便是那种虽然很大但是只有运兵能力,水战能力甚至还不如走舸的运输船,也是管承和他的手下们平日里谋生的主要工具。
话术就连艨艟都没有。更不要说斗舰,程昱认为李书实的水兵打不过荆扬这种拥有极为专业且武装强大的水军集团倒也并不是真的要打击李书实。
不说别的,面对那些小走舸,斗舰上的拍杆绝对是一下一个准,一砸一个烂。
除非李书实手上的文官富裕到了可以将之当炮台,一艘船里配备个一两百的“炮台”。就算一次集火都有很大的可能让对方的一条船损失惨重。
当然,若是李书实的水策?漩涡能够广泛普及的话,估计以后就没人敢在水面上行动了至少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行动,李书实相信那玩意的杀伤力才是最恐怖的。
只不过以李书实的智商水平,这种策略除非直接印在他的脑子里,否则他大概永远都没可能学会,至少就算是反向解析,他也没能学会哪怕是最简单的水系策略。
“不过说起这次荆州的异动,我觉得倒是需要提醒张元江注意一个人。”
“荆州军里除了文聘和蔡瑁之外还有需要主公注意的人么?”
“这个人可不是荆州军属下的将领。”
“主公说的是从益州败退到荆州的那些人……难不成是那甘宁甘兴霸?”
“哦~仲德也识得此人?”
“只不过是觉得此人有些意思罢了。若是年轻那会,或许我们两个会很对脾气。”
“这个甘兴霸啊,水战是员好手,到了陆上只怕也是一员不下子义的猛将。”
“真有主公说得这么厉害?这一次主公可是没有亲眼所见吧。”
“统帅大军于阵前决定胜负,这甘兴霸或许算不得多强,但若是以其为先锋偷袭营寨,凿穿敌阵,则以此人之悍勇。必不负所托。而且文和曾经花了不少力气调查此人,虽然手下‘锦帆贼’不过数百健儿。但在这次叛乱中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就算是巴郡太守严颜也奈何不得。只不过手下士兵终究不过是数百部曲而已,难以正面撼动数万大军,这才不得不败走荆州。”
“主公可是起了爱才之心?”
“就算我真有意将之收归麾下,但只怕反而会引起刘表重视。等到他在刘表这个不知兵的家伙手下郁郁不得志之时,我们再出手不迟。嗯。这件事仲德你也帮我记一下。”
“好的,如果这甘兴霸真有主公所言的才干,那么这长江天险对我们的阻碍便会小上不少。只不过主公想要提醒张元江注意这甘兴霸的想法……只怕是不妥。”
“可是我怕若是不提醒他的话,骤然遇见,只怕或有所不测。”
“可是主公您也知道。张元江虽然这些年延请儒生为其讲经论道,好似要做一个雅人。但在为将之道上,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骄傲。故而,主公您主动去提醒张元江或许并不会得到他的感激,但不提醒他却反而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是这样一来心中难安啊。”
“那么也只能使文和将益州退至荆州诸将的情况送于元江处,或许可令元江警觉。”
“似乎也只能如此。好吧,南方的事情便如此布置了。至于北方草原上的事情,我们暂时也不必太过忧心,就先交给宇文拓去折腾吧。至少比起我们这些‘外来户’,他宇文拓好歹是本地人,无论人脉和人望都是上上之选,就算前一阵子骞曼想要策反他手下那些鲜卑部落当中极为优秀的年轻人,结果不也碰了一鼻子灰么。”
“可是主公啊,您这样做难道不是又在草原上培养起了一个新的檀石槐么,而且更加强大。”
“哈哈哈哈,这件事上仲德你还真不需要担心,因为比起我,宇文拓才是那个最不负责人的男人啊。而且就算他真的突然奇想眷恋于这片大地不愿离去,也会有他的‘老熟人’去解决他这个‘麻烦’,保证售后服务,所以我们完全不必在这件事上操心。”
“主公的意思是……那宇文拓也……”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啦,只不过有一个自称自己是‘一个唾沫星子就能砸出一个坑’的大人物向我保证过,姑且相信一下吧。就算她真的失约了,我们也能获得别的补偿。就算是最差的情况,我们这边还有不止一个的生死大敌。如果胜了,以全国之力与那宇文拓一决生死我们难道还需要惧怕么?如果败了,又何必需要纠结于这种问题呢。”
“主公,对于这个承诺,还真是自信啊。”
“这……姑且可以算作是一种直觉吧。”
不知不觉中,建安三年即将到来,而李书实,也做好了踏上奔向更高巅峰征程的准备。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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