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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得太重!”大师姐蛾眉松开,清冷说道。
“那……还有救吗?”少女紧张的问。
大师姐沉吟不语,少女紧盯着她,越的紧张。
“小师妹。咱们还不知他是什么人,何必如此费心?!”白面书生呵呵笑道。
少女娇哼,狠狠瞪他一眼:“他多可怜啊,倒在荒郊野外,若不是遇到咱们,会被野狼叼去的!”
少女转过头,拉着大师姐的罗袖,轻轻摇晃,哀求道:“大师姐。你就救救他罢!”
“救也是白救,伤得太重。”大师姐淡淡说道。
少女仍不依,哀求道:“死马当活马医,大师姐,快些罢!”
“大师姐,就试试吧,全看他的造化了!”白面书生也心软下来,跟着求情。
“……嗯,好吧。”大师姐明眸扫过二人。点点头。白玉似地右手探入怀中,拿出一个长方的布褡。打开布褡,数枚长针并排摆放,整整齐齐。
“三师弟,给他服下烟霞丹。”葱白地纤指自长针上轻轻抚过,落在中间一根上,轻轻一拈,提起来。
白面书生答应一声,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泛青的丹丸,将男子翻转过来,喂了下去。
此时,他们方才看清男子面容。
平平常常的一张脸,浓眉大眼,脸色苍白如纸,眉头轻轻蹙着。
少女明眸明亮,仔细的打量,扭头轻声道:“大师姐,他年纪不大,想来却是一个大人物呢……”
“再大的人物,若是挺不过去,也化为一坯黄土!”大师姐淡淡说道,长针在夕阳下泛着一抹金光。
“让他仰面平躺着。”大师姐指了指。
白面书生忙一番动作,将青年弄平躺下,望向大师姐。
大师姐点点头,左手食指轻轻按着他胸口,似是在找准**道,清冷的眸子专注如一。
葱白圆润的食指一顿,停下来,随即,金针点到此**,慢慢捻动,金针徐徐刺入。
这一**道,位于膻中、神封、中庭、灵墟之间,一向秘而不宣,武林中人并不知这里有一处**道,实是神秘无比。
这位冷若冰霜地女子金针之术得自秘传,灵效无比,认得此**,乃是强壮生机的秘**。
“就看他地造化了……”她摇摇头,盘膝坐下来。
其余三人也坐下来,温婉秀美地少女怔怔打量着男子,似乎他脸上有花一般。
这男子的相貌普通,宛如农家少年一般,比起她二师兄,三师兄,相差不可道以里计。
“小师妹,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一个大人物?”白面书生凑到她跟前,低声问道。
“你没看他皱眉地模样么?”少女横他一眼。白面书生点头:“看到了呀,可能是伤得太重,痛苦不堪罢……”
二师兄望着二人,带着一丝笑意,不时轻瞟一眼大师姐,迅收回,似是怕被人觉。
“你不觉得,他皱眉的情形,比师父还有威严么?”少女圆亮的眸子睁大,问他。
白面书生一怔,低头打量片刻。摇摇头:“看不出……
“你笨呗!”少女娇嗔着横他一眼,不再理他。
白面书生挠挠头,苦笑,又低下头,仔细打量,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个男人皱眉的情形,究竟有何威严。
“嗯……”忽然,男子嗓中传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大师姐,快看,快看!”温婉秀美的少女猛的抓住大师姐罗袖,用力一扯。
师姐手臂不动,仍凭她罗袖被扯,拿起男人左手,三指按在他脉上。
片刻过后。她放下手,点头道:“此人生机着实强韧,如今已有一线转机。”
“真地呀?!”温婉少女欢喜逾恒。满脸放光,容光逼人。
大师姐露出一丝笑意,旋即消失,转头吩咐:“二师弟,三师弟,你们去做一个担架来,抬他上山!”
“是!”二人齐齐答应,起身飞跃,自大石上冲起。跃到了旁边的松树林中。
很快,两人便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落到大石头上。
英姿勃地青年放下担架,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大师姐,不如抬他到登州府中,找一处地方安置下来……”
“二师兄,这怎么成,他伤得这般重。需得精心照料!”温婉少女马上蛾眉竖起,焦急的叫道。
二师兄神情沉稳,摇摇头,苦笑道:“小师妹,我也知道,救人要紧,但也要想想后果,……若他是正道之人,倒也罢了。若是穷凶极恶之辈。引到山上,后果难料啊……”
“可是……”少女仍要争辩。大师姐却是一抬手。
她摆摆手,淡淡说道:“不必多言,抬到山上!”
“是!”二师兄肃然点头,既然大师姐主意已定,他便不能违逆,心有他想,也得遵行。
他与白面书生将此人抬起,放到担架厚厚的枯草上,轻起轻落,如抬一个易碎的珍宝。
“不能颠簸。”大师姐淡淡道。
“师姐放心,瞧咱们的罢!”白面书生欢快笑道,站到前面,矮身双手抬起两端,脚下一蹬,腾身而起。
后面的二师兄神情沉稳,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二人抬着担架,自大石上落下,轻如飘絮,担架上地男子一动不动“两位师兄的轻功,越的精湛了呢!”温婉秀美的小师妹拍手叫好,咯咯笑道。
于是,一行人施展轻功,沿着山道,纵身而驰,快逾奔马。
两男子的脚步又快又稳,两人的轻功同出一脉,气息节奏一致,担架上的男子一动不动,宛如躺在石头上一般。
山道慢慢崎岖,越来越陡峭,若非轻功在身,寻常人寸步难行。
到了后来,需得前面的白面书生矮着身子,后面的二师兄双手擎起担架方能维持平坦。
两女跟在一旁,扶着昏迷不醒地男子,不让他滑下来。
大约一刻钟地功夫,地势陡然平坦,却是一个山谷,三四层建筑层层叠叠,沿着平缓的山坡之势而建,错落有致。
“大师姐,是大师姐他们回来啦!”远远地,便有岗哨在上面大声叫嚷。
靠近谷口最近的是一处演武场,平坦宽阔,正在二三十人在那里,有男有女,各自扎成一堆。
他们或闲聊,或练功,或切磋,不一而足,热闹得很,仿佛一个小集市一般。
闻听这声叫嚷,人们纷纷转头,望向谷口,随即,十几个人跑了过来,上前亲热的见礼。
“大伙儿不要乱动,这里有一个病人!”温婉秀美的小师妹手一拦,高声叫道。
“四师姐,又救人啦?”人们七嘴八舌,笑嘻嘻的问道。
小师妹扬手不迭,如赶鸭子,焦急叫道:“让开让开!大家让开!……这人伤得很重,需得师父亲自救治!”
见到如此,众人纷纷让开,让他们去见掌门。
在人们的注视下,四人疾行,沿着碎石铺就的小径,平稳的疾行,直趋一处楼阁。
这座楼阁歇山亭顶。飞檐突兀,雕甍插天,气势不凡,站在阁上,可俯视整个山谷。
这里,便是掌门居住。烟霞阁。
“师父!师父!”隔着很远,温婉秀美的少女便娇声唤道。
“玉如,大惊小怪地,成何体统!”圆润柔和的声音自阁上飘出,带着淡淡的威严。
随即,一道藕色人影飘出,奇快无比,落在他们四人身前。
此乃约三十左右的女子,脸如白玉。修眉入鬓,呈远黛色,凤眸如朗星。湛湛有神,实是绝美姿容。
她摆摆手,示意四人不必多礼,低头望向男子,探掌诊脉,修长入鬓地眉头一蹙。
“师父,他还有救么?”少女玉如眼巴巴看着师父,焦急的问。
女子盯着担架上的男子看,摇摇头。淡淡说道:“五五之数!”她的气质清冷,与其大弟子又不相同,她顾盼之间,冷漠淡泊,来自骨子里的冷漠。
而其大弟子,更像是姑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故对红尘中事,漠不关心。
“抬进去!”女子一摆手。淡淡吩咐。
两个男子踏入楼阁中。
楼阁地一层,宽敞明亮,铺着淡紫色地毯,桌椅摆放整齐,东南窗前摆着轩案,案上两瓶野花。
这个季节,能够找到野花,极是难得。
最东头,几座书架靠着墙。墙下是两张床榻。连在一起,极是宽敞。可以几个人躺在上面。
担架落到床榻上,掌门跟上前,坐下,点点头:“若无文秀地这一针,他早已气绝身亡!”
“大师姐得承师父的医术,自然高明!”少女孙玉如抿嘴娇笑。
女子横了孙玉如一眼,摇摇头,她这张嘴,说死人不偿命,哼道:“取我的针来!”
“是!”孙玉如娇俏答应一声,飞身而起,上了楼梯,宛如一朵翩翩的蝴蝶,转眼之间下楼。
女子接过檀木盒子,紫幽幽的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排金针,比其大弟子的更细几分。
她轻拈起一针,轻轻一扎,细软的金针刺入肉内,随即,她复拈起数枚金针,一一扎进去。转眼之间,男子前身已扎满了金针,颤颤巍巍。
最后一枚金针扎下,她饱满而光洁的额头香汗成珠,一颗颗汗珠如同珍珠。
“师父,我来最后一步罢!”大师姐低声道,左掌轻轻按到师父背心处,度入一股内息。
掌门点点头:“嗯,你来,……轻一些,他受不得力。”
“弟子明白。”大师姐杜文秀轻轻颌。
杜文秀撤开左掌,轻轻按在男子胸口膻中,一丝内力如一滴清水,慢慢滴了进去。
十几枚金针一颤,如一阵风吹过草丛,群草皆折腰。
“嗯……”呻吟声响起,男子嘴唇微微翕张。
孙玉如忙跑了出去,转眼地功夫,拿了一碗水,一个小匙,慢慢喂水给他。
几勺水下去之后,男子慢慢睁开眼,目光温润而平和。
“师父,师父!”孙玉如忙道。
女子来至他身前,探掌诊脉,稍顷,放下男子左手,点点头:“他地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呀”孙玉如兴奋的大叫,一蹦老高。
“成何体统!”女子叱她一句,低头看那男子。
孙玉如对师父地叱责并不在意,早已习惯,且知道师父也未生气,她也并不容易生气。“多谢救命大恩。”男子轻声说道,虽然微弱,却吐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
“先不要说话,你病得太重,先休养一阵子。”女子摇摇头,淡淡说道。
男子点头,苍白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师父,还不知他的姓名……”二弟子凑上来,低声说道。
女子嗯了一声,低头问他姓名。
“敝姓萧,名观澜……”男子微微笑道,语气虚弱。
“萧观澜……”女子沉吟着,点点头,修眉微蹙,细细思索片刻,转头望向诸弟子。
众人皆摇头,并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女子不再多想,淡淡说道:“暂且先在这里住下,静心调养罢。”
将萧观澜安置好之后,二弟子仍不放心,拜见掌门,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掌门淡淡一笑:“他不会武功,不必担心。”
“啊——?!”二弟子惊讶。
萧观澜,自然便是萧月生。
他自离开观云山庄,游迹天下,一边游山逛水,一边恢复武功,只是这一次,却并不是那般容易之事。原本,他体内仅是天雷之力,后来,因嫌进境太慢,想出一法,去天山之巅,取一股极阴元气,慢慢蕴成气候。
到了后来,二相当,他便想将两融合,一阴一阳,近乎道矣。
当他闭关时,慢慢将二融合,实是艰难之极,恰在阴阳交泰的关口,忽然被扰,结果元气混乱,几近走火入魔。
见苏青青与何雪晴性命垂危,他不能作视不理,即使体内混乱不堪,却也顾不得那般多。
于是,抽取体内天雷之力,替二人锻骨复身,弥补伤势,激生机,逆天而行。
天雷之力一去,极阴之气占满周身,差点儿将他冻成冰棍,他传两女一段儿九阳神功的法诀,中和极阴之气。
但是,他经脉之外,骨子里的力量,却是天雷之力,与骨肉合为一体,难分彼此。
两相抵触,宛如冰水相遇,开始有天雷之力压制,这些极阴之气尚还温驯,但此时没有遏制,却是肆无忌惮,与骨肉的天雷之力冲突起来。
他一怒之下,直接废除功力,将极阴之气废掉。
但出了观云山庄,慢慢才觉,这股纯阴之气,并未完全废去,已经有一丝丝渗入了骨肉之中。
此乃九转易筋诀之效,现如今,周身空荡荡,没有一丝内力,骨肉之中,却是阴阳冲突。
阴阳冲突,自然会损害骨肉,看上去,便如得病一般,且病得越来越厉害,身子也越的虚弱。
每到子午之时,体内阴阳转换,骨肉内的纯阴之气与天黑之力冲突,便是病之时。
他身怀灵丹,还有九转易筋诀神妙无方,若是想将这两股力量融合,并非不可能。
但他却故意放手,让二相冲突,却是他地炼体之法,骨肉一次次在冲突中毁坏,一次次恢复地来,会变得越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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