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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拉克开始还以为那女子在虚张声势。但那女子的匕首如迅猛的蛇头般移动到图拉克左胸,刀尖几乎毫无阻拦地刺了进去。图拉克虽狡黠多智,却毕竟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哪里受到过这类货真价实的威胁,顿时就慌了神。

“你是?”,他脑子转得像米索美娅常见的风车一般,以前所学的历史和今天听到的谈话交错着出现在脑海中。“你是穆斯达巴(musdaba)的女儿,纳吉巴(nagiba)和达斯马亚(dasmaya)的妹妹,曾经与我父亲努尔五世作战的阿葛赅血盟女首领,最高等级的阿姆巴(amuba)。你的名字是坦丝娇。”

匕首其实仅刺进皮肉不到小拇指甲的深度。带面纱的女子一待图拉克声嘶力竭地喊出那个名字,便拔出了锋利的匕首。血缓缓地流下,还没到肚脐眼的部位就后继无力地停止了。

“呵呵呵呵?”,那女子低笑道:“我没看错,你的确是个聪明人。”

图拉克镇定了一下心绪。他上当了,把他所知晓的最大秘密告诉了掌握他生命的人。可笑的是,这个秘密又恰恰是他知道了坦丝娇最不希望别人知道的秘密。

“卡尼卡萨,你现在还想放了他吗?”坦丝娇向年老的前扈玛(huma)发问。卡尼卡萨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也不能老是扣着他啊!帝国的军事潜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单凭你我是没办法抵御的。”

坦丝娇点了点头。既然都说破了,也没必要再掩饰身份。她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图拉克虽然命在旦夕,眼前却还是一亮。坦丝娇今年有多大了?三十多,快四十了罢。可是鹅蛋形的脸、弯月般眉毛、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殷红的双唇,无不显露着她的妩媚和肉感。谁说帕加的女人不值得去爱的(还有那个说帕加女人身上味道重的老家伙)?如果她再年轻二十岁,不,十岁,图拉克或许就会心甘情愿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怎么了?”坦丝娇好奇地问陷入沉默的图拉克。

“你?,很漂亮。用面纱遮起来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图拉克老实地承认。

“大胆!”卡尼卡萨和坦丝娇的护卫异口同声地责骂道。坦丝娇平静地问:“比你的克睿莎还漂亮?”一旁的克睿莎又是懊恼又是期待,低着头耳朵却听着图拉克的回答。

“嗯?,综合相貌、性格和安全性方面的考虑,我还是会选择克睿莎。”这家伙,什么意思?难道说只考虑相貌,坦丝娇要超出许多!又或者是说坦丝娇的性格有问题,有‘克夫相’,所以比不过克睿莎!

“这招没用。我不会承诺今后不再伤害你,一切都看你和你父亲的表现了!”坦丝娇扭头不再理睬图拉克。“卡尼卡萨,这个年轻人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如果我是你,我会派人严加看管他。”卡尼卡萨诺诺称是。可是问题还是没解决啊!总不见得一辈子关着图拉克?尼森哈顿这个烫山芋罢。“我也不觉得皇帝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图拉克能够识破,完全是瞎猫遇上死耗子的意外。我们只需找点理由,暂时扣住这位王子殿下,一方面不让消息外泄,一方面也好换取时间及时溜脚。”

“这个?”,卡尼卡萨依旧迟疑不决。

“你还幻想些什么?皇帝会让他的继承人娶你的女儿吗!”坦丝娇催逼道。

“好吧!”卡尼卡萨总算痛下决心!“不过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的人现在分散在各地草场,要把他们都召集回来;去年与商人所做的生意,货品应该本月月底左右会送过来;老幼和妇孺所用的马车需要装配及整修,干粮补给之类的也要收集。”

坦丝娇知道这帮子做扈玛(huma)的,就等于当地的土豪。别看平日里总把对头领的忠诚、义务放在嘴上,自己的财物和人口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她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图拉克受不了这被漠视的感觉,插话道:“就算你们能堵上我的嘴。那么大规模的异动,帕加的帝国官员们会察觉不了嘛!你们找什么理由掩饰呢?”

“理由?当然就是你这位王子殿下啦。”坦丝娇伸手摸了摸图拉克的脸,就像对待一个孩子似的。即便是美人的手,图拉克还是觉得很不舒服,缩头躲开了。“卡尼卡萨会给附近的帝国官员们送个消息去,就说性喜猎艳的图拉克王子夺去了他女儿的贞洁。这件事一定要有个交代,所以王子殿下只好暂时留居加尔德兹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去,就看皇帝陛下有何示下了。”

图拉克咬牙切齿地说:“高招!这么一来,你们收拢牧人、整备军务,都可以解释为防备帝国把我给抢回去的应对举措。你们强加给我的这个错说大不大,说小了也就是笔风流债,总不见的出动地方驻军来解决罢。帝国官员不得不向帝都曼卡斯去请示,来回至少一周的时间。万一我父亲愿意妥协,你们还可以漫天开价,折腾那些驿道的信使。”

卡尼卡萨也明白了。“一个月后,我们挟持这小子护送我们离开。等那帮子帝国官僚发现我们的真实企图,我和我的人早就越过边界了。不过之后我们怎么处置他?”

坦丝娇轻浮地对着图拉克的脸说:“他可是位贵重的客人。我们可以把他展示给阿葛赅血盟的氏族首领们看,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本事;我们也可以拿他和努尔五世做交易,换取大把的金币或领地。所以你可要好好照顾他,千万别让他自行了断了。”

图拉克尴尬地笑道:“别把我看得那么高尚。”

卡尼卡萨挥了挥手,让手下把图拉克和他的仆人阿布拖出帐篷,找个单独的帐篷关押了起来。

6月21日的时候,坦丝娇散布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第三王妃维查耶娜??卡加利(vijayanakarjali)的耳朵里。至于为何拖延的原因,多半是地方官员相互推托责任,谁都不愿在坏消息的公文上署上自己的名字罢。

“活该!”努尔五世怒喝道。

维查耶娜??卡加利(vijayanakarjali)王妃刚才一直苦苦哀求丈夫出面挽救图拉克?尼森哈顿,还把幻想中儿子所遭受的折磨苦难说了出来,希望打动努尔五世的心。

温妮菲?索尔特王妃总算止住了笑,在一旁低声嘀咕说:“我的迦德拉就不会犯这样的错。我说维查耶娜,你也该管管你儿子了。他也算是成年了,总不能每次闯祸,就让皇帝给他擦屁股罢!”

要放在平日,维查耶娜早就和温妮菲杠上了。可今天她只好把温妮菲的冷嘲热讽放在一边,继续劝说皇帝。

努尔五世猛站起身,摆脱纠缠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他暴戾的目光扫过嘉娜拉?乌代尔(janaraudair),让她坐立不安,只得像那些仆人一样离开了屋子。

“卡尼卡萨,我记得那个骑手。我把他封在哪里了?加德斯?哦,是加尔德兹。自从归降帝国,他在那里替我戍了二十多年的边。没想到临老了,女儿却让我不成器的儿子给干了。要是我的话,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努尔五世自言自语着说。

维查耶娜王妃高举起双手,露出往日总能吸引皇帝目光的葱白玉臂。“陛下,图拉克再不成器,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的年纪还那么小,却落在那帮野人手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而且帕加的女人有多好,能让他如此动心?别是那个什么卡尼卡萨故意找茬,想骗我们一笔赔偿吧。”

努尔五世沉吟道:“也不是不可能。帕加人都把自己的女儿当作招来强壮战士的筹码,所以一向看得很紧,没道理让图拉克轻易得手的。”

温妮菲王妃见皇帝有些疑心,立刻插话说:“呵!陛下您是不知道图拉克的本事。只要看到心仪的姑娘,他都会想尽办法钻到别人裙子里去。那些乡下偏僻角落的女子可抗不住他的‘攻势’!”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其他方面稀松平常,就这点最强,有些我年轻时的影子。”

“不过这次,他的这么个优点可是要让您大大破费一笔了。”温妮菲讥讽道。

维查耶娜恶狠狠地盯着温妮菲,说:“温妮菲王妃,你就别再给我和我儿子落井下石了。再这样的话,哪天迦德拉有了麻烦,小心没人愿意帮他。”

温妮菲王妃嘴里说:“我的迦德拉会有什么麻烦。”气势上却已弱了下去。图拉克原本就不是她儿子的对手,没必要对他赶尽杀绝。万一逼得维查耶娜倒向皇后哈特霞?帕拉萨(hatshapileser)一边,事情可就真得麻烦了。

努尔五世虽没说话,却把两个王妃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见两人要闹僵,他拍了拍手,下结论地说:“图拉克的错,应该他自己去弥补。即便他是我儿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帝国的一个子民。这起纠纷,就交由地方官员与卡尼卡萨协商处置吧。我是不会出面干涉的,免得别人说我亲疏有别。”

“可是”,维查耶娜争辩道:“我听说这些阿葛赅血盟的人很残暴的。他们会不会用刀逼着图拉克娶那个女孩子?想到我的儿子下半辈子必须和一个茹毛饮血的野姑娘作伴,我就全身发颤。陛下,我们还是花笔钱帮他解脱这场噩运吧!?”

“你以为这么简单啊!这些扈玛(huma)都是很要面子的人。让品行不端的图拉克娶卡尼卡萨的女儿,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了。要再明目张胆地提钱的事,恐怕卡尼卡萨当场就把图拉克给剁了。我提醒你,不要自作主张。否则害了你儿子都说不准呢!”

维查耶娜王妃倒是真有这个打算。反正她家里还算富足,皇帝历年来对她的赏赐也不少。被努尔五世这么一说,她只好打消私底下的念头。“那怎么办啊!”她哀号道。

“我说过了,让地方官员先去和卡尼卡萨打交道。等他提出具体条件,我们再讨论细节上的事。到时候,你愿意怎样帮儿子都随你。其实,我倒并不怎么在意有个卡尼卡萨那样严厉的亲家公帮我看管着图拉克的。”

温妮菲王妃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动不动拔刀子的帕加人的岳父!图拉克王子这下子可没办法吸引那些市井女子的注意了。这对他或许算是一剂苦口的良药罢。”

皇帝也为自己的俏皮话颇有些自得的感觉。

维查耶娜王妃啐道:“你们在水里,我可是在火里呢!一位帝国王子的婚姻有那么随意的吗?也不想想对方的出身。你们不怕丢脸,我还觉得难以见人呢。”

皇帝挠了挠头。“这的确是个问题。”帝国王子的夫人,至少也该是帝国名门望族的后裔。这一点可不是单纯针对女方的要求!对于男方的皇室家族,借由婚姻消除国内某些强权势力的独立倾向,无疑是最为常用也最为有效的手段。图拉克王子或许不怎么成器,却的的确确拥有第六顺位的皇位继承权。就算他本人不愿意,上流社会也会将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子强加给他。至于外貌姿色、秉性脾气,则都是次要的条件了。

门外,皇帝的侍从小心地敲打紧闭的门扇。

“陛下,六摄政都已应召而至。”

努尔五世‘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晓了。侍从乖巧地由门口退开五步,远离皇帝的家务事。温妮菲王妃体贴地替皇帝整理衣物,掩饰刚才缠绵时留下的痕迹。维查耶娜王妃此时也暂时放下儿子的事,帮着温妮菲王妃作下手。

维查耶娜陪着丈夫又走了一段。分手的时候,她深深地鞠躬向皇帝致敬。努尔五世知道她的心思,俯身搀扶的时候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加以关注的。”他在王妃的耳边轻声说。维查耶娜回了个惊喜而感激的眼神,将她的唇在皇帝的手边吻了一下。

看着维查耶娜像小鹿般活跃的背影,努尔五世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儿子图拉克的麻烦,而是感觉到自己已有些老了。他弹了弹手指,叫来紧随在后的一个侍从。侍从近乎凭直觉便知道了皇帝的需求,替他送上一杯冰镇过的凉爽甜酒。带着蜂蜜的甜腻味的酒液缓缓入肚,沿途像火烧般让人激奋。皇帝吁了口气,看了看水晶酒杯底部的琥珀色残液,向侍从赞赏地点了点头。那侍从的脸上荣辱不惊,又递上解除口中酒味的玫瑰水。努尔五世漱了漱口,这才向帝宫南侧的小议事厅走去。

除了皇帝以外,戴表帝国最大的六股势力的人物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好久。努尔五世刚走进屋子,屋内互相警惕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克里斯?梅尔(krismayer)是个八十一岁的老朽之人了。努尔五世不是不想替换他。不过克里斯(kris)向来享受德高望重的声誉,而梅尔家族内部近来也无足以服众的人出现,所以他的摄政位置就那么一天捱一天地维持了下去。梅尔家族代表阿蔢达尼亚(arpotania)本土的势力,与莉拉一世(lilahi)的丈夫瓦吉安(vajjian)有血缘关系。如果上溯至哈吉尔王的时代,那么皇帝本人的血统都与梅尔家族有直接的关联。所以皇帝对此也就不便多加置词了。

茉莉?纳帕拉萨(morilpileser),四十三岁的漂亮女人,是努尔五世愿意娶为王妃的类型。不过她很早就结了婚,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纳帕拉萨(pileser)家族又有西瑟利亚商业团体的在背后撑腰,恐怕容不得皇帝对她有任何不良企图。纳帕拉萨(pileser)家族与娜葛蒲(nagpu)家族结盟。努尔五世就算还有机会,也得先考虑一下是否要给自己的继承人找一个瓦斯缇?娜葛蒲(vastinagpu)那样的强势‘皇母’。

&nbion)’的血脉。他的家族世代从军,帝**团级以上的部队里都能找到贡多斯(gordios)家族曾为国流血、牺牲的光辉记录。别看四十六岁的萨克撒(sakysa)头发已花白了一大半,他的腰板在这六个人里是站得最直的。努尔五世有些羡慕地看着萨克撒(sakysa)坚韧魁梧的英姿,不禁想起自己曾与他一起驰骋在帕加草原上的年代。今天,他会是最可靠的一个支持者吧!

枸纳?乌代尔,三十四岁的中年人却有着暗褐色的眼圈,连厚厚的粉也无法掩饰,一看就知道他过着酒色过度的生活。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乌代尔(udair)家族算是帝国在米索美娅最早的合作者了。他们代表帝国官僚以及大地主的势力,对帝国最核心的省份米索美娅及首都曼卡斯,都具有强大的影响力。以他的表姐嘉娜拉?乌代尔(janaraudair)为例,这不都已经安插到皇帝心爱的王妃身边了嘛!

安妮塔?比拉莫(anitapilamo),三十八岁的女人。如果努尔五世对茉莉?纳帕拉萨(morilpileser)的评价是爽口的‘漂亮’,那么安妮塔?比拉莫(anitapilamo)就是那种可以被称为味道偏‘辣’的类型了。每次召开皇帝与六摄政的内部会议,她都不像是来参加会议的,而更像是开会之余请来助兴的舞女。努尔五世起初弄不明白,祖籍阿蔢达尼亚(arpotania),根据地却建立在米索美娅和伊姬斯的比拉莫(pilamo)家族,到底为什么选这么个女人出任地位显赫的帝国摄政之职。后来想想也就释然了——比拉莫(pilamo)家族主要的支持者是分散在各地的殖民者,包括那些迁移到帝国境外的家庭。安妮塔?比拉莫(anitapilamo)反复无常且时而促狭的表现,某一方面恰恰代表了不安于本土的人们充勇于冒险的精神。虽然努尔五世时常觉得安妮塔?比拉莫(anitapilamo)摄政的政治倾向难以捉摸,但这次她应该不会拒绝皇帝所提出的挑战罢。

瓦戈纳?苏斯卡提(vagnasushkati),这个外表儒雅的男人实际上已经五十八岁了。他算是奥迪尼斯(ordinis)教势力在帝国政府中的代表,主要得到秩序祭司团的支持。另外,他的家族与精灵族也颇有渊源,基本上处于同盟者的关系。据说苏斯卡提(sushkati)家族有精灵的血统,所以家族中俊男美女辈出;不过也有说是因为精灵以魔法药剂交换苏斯卡提(sushkati)家族的服务,才使得他们驻颜有术的。努尔五世对此类八面玲珑的人向来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但在议政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瓦戈纳?苏斯卡提(vagnasushkati)那张冷漠而超然的脸。

七个人看似随意却次序井然地分坐席坐下。

“哦,各位,久等了吧!”皇帝温和却不失威严地问候道。

六位摄政纷纷表示自己也刚到,顺便吹捧了一下皇帝的勤政。皇帝谨慎地选择了自己的开场白:“是不是有人已经知道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图拉克新惹的麻烦了?”

比拉莫(anita)摄政妩媚地掩住她的樱桃小嘴,笑着说:“王子殿下这次有些失仪,不过眼光倒确实不错。希望他这次也能逢凶化吉罢。”

贡多斯(gordios)摄政严肃地对皇帝说:“陛下,是否要出动军队威慑一下,以免卡尼卡萨之辈太过嚣张?”

“看来你们的消息都很灵通啊!”努尔五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嘱咐过维查耶娜王妃了——图拉克的麻烦再大,也不能随便动用国家公器加以解决。所以各位尽可以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意外看待。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对亡灵的战争,其他的都不能与之相比。”

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自己的儿子被人扣了,甚至被人宰了,都无法动摇他对亡灵作战的心意。

乌代尔(udair)摄政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陛下,请恕我保留上次讨论的意见。自尔瑟历3111年帝国与兽人王国联合,重创亡灵的势力后,它们足有一百七十年没能发起对帝国疆域的袭扰了。有消息说它们的损失太大,又得不到有效的‘补充’,已经渐渐趋于颓势。我认为,只要维持住现有的战线,它们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没必要再花费人力、财力去和它们打仗,让它们自行消弭就好。”

贡多斯(gordios)摄政刚才就一脸厌恶地看着乌代尔(udair)摄政平仰的身体。一待对方说完,他随即提出反对意见。“阁下的意思,恐怕不仅仅是要阻止皇帝陛下发动夺回故土的战役罢!我早就听说你和那群政府官吏们时常抱怨军费负担过重。你甚至还建议索性裁撤亡灵战线上各屯兵点的兵力,只在尤发索(euphso)城隘保留少数警戒部队就够了。不是吗?”

乌代尔(udair)摄政冷笑道:“对此我无可奉告。”

“为什么?”贡多斯(gordios)摄政怒而发问。

“因为阁下你与政府这方面的政策牵连甚多。在具体措施落实前,我当然不便告知你啦。”乌代尔(udair)摄政回答简直就是隐晦的挑衅。

见来自军团的摄政就要爆发,苏斯卡提(sushkati)摄政出声阻止两人惯常而无意义的争吵。“乌代尔(udair)摄政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意见。而贡多斯(gordios)摄政呢,则继续支持皇帝陛下的方针。我们何不再听听来自商界的意见?”

纳帕拉萨(pileser)摄政莞尔笑道:“瓦戈纳(vagna),为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先说错话,你最后出面纠正呢!”

苏斯卡提(sushkati)摄政的嘴角向上翘了翘,没有回答。纳帕拉萨(pileser)摄政叹了口气,对努尔五世说:“皇帝您曾远征帕加,扫荡西瑟利亚海域的海贼祸害,功绩可谓举国共睹。西瑟利亚的商人也为之获益匪浅。于情于理理,我们怎么都应该支持您的计划。可是打击亡灵未必一定要去阿蔢达尼亚(arpotania)那个??怎么形容呢?请恕我引用一句粗俗的话——‘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海盗逃走了,亡灵的幽灵船却继续肆虐西部的海岸,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如果陛下愿意移师海上,我举双手赞同这次的战役。”

努尔五世道:“你所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想一想,既然幽灵船的活动依旧猖獗,依乌代尔(udair)摄政所称亡灵已然式微,那岂不是前后矛盾嘛!”乌代尔(udair)摄政的脸一抽,终还是没说什么。努尔五世乘势爆料说:“五年前,我曾经安排了一支包括法师在内的考察团去极北的赫萨比斯。太阳族精灵也主动要求加入,派出了四位成员。”说着,他的目光转向纳帕拉萨(pileser)摄政。纳帕拉萨(pileser)摄政无奈之下,只得颌首做出认可的表示。乌代尔(udair)摄政有些紧张地说:“陛下没有把这次的考察通报到政府罢?我怎么就不知道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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