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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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老人之所以在刚才将缇灵遣出洞天之外，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为第三人所知。可是，现在缇灵却陡然出现在这里，不让不让他吃惊。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出口，沈落星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实在是不甚高明。要知道，在此之前，缇灵对他修为的提高，不可谓不大。虽然她是有的放矢，可是此时他这样问，无异于是已经全然将她当作是一个外人。

果然，缇灵听此面色一沉，“果然是过河拆桥的臭小子，现在修为在身，居然就将我抛诸脑后，你可忘了自己还是我徒弟来着。”

沈落星听此心中舒了一口气，虽然缇灵语气之中有着些许的不快，但是显然她并没有真正愠怒。

沈落星见此，只得将剩下的那半句：古老不是让你出去了么，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虽然他与缇灵丫头相识不久，但是对她的性情大为了解，如果他果真将刚才那句话说出口来，恐怕今天事情没个好了。

所幸缇灵此时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是向着古道老人的方向走去。

沈落星刚想阻止，却见缇灵一摆手，“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古老头已经作古了。”

沈落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比之古道老人告诉他自己是盘古大能更加的吃惊，“开什么玩笑，刚才他还跟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按照常理，缇灵对古道老人十分的忌惮，而现在她之所以敢于在洞天之中来去自如，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古道老人的死。

沈落星定睛看向古道老人，果然，此时古老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那种撼人心魄的气势，变成了一个在普通不过的老者的形象。

这种气息上的变化，对于一个修士而言，恐怕只有死亡才能做到。

只是沈落星纳罕，以他的修为，如果一个修士的生命迹象在他的面前消失，他不会感觉不到，可是现在，古道老人分明就是在他面前作古，他竟然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这当真是非议所以。

沈落星越发开始觉得，永夜之乡当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没有一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就更不要说是在情理之中了。

沈落星虽然已经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事实，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菜还在对他传授大道的古道老人，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作古。沈落星脑海之中，念头一闪，转而看向缇灵，“你是怎么知道古老已经坐化的？”

的确，修为高如当今沈落星者，况且就在古道老人的身边，都没有能够感受到他的生命行迹的消失，但是身在洞天之外的缇灵，居然能够率先发现这件事，这不能不让他生疑。

缇灵嘴角一扯，显然是很不习惯沈落星这种质问的语气，小胜嘟哝着，“不识好人心！”

沈落星奇道，“什么？”

缇灵将头一样，显出无比高傲的样子，“这件事，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你到洞天外面去看看，一切就都清楚了。”

沈落星不明其意，随即脚下变动，已然来到洞天之外。当看到眼前情形的时候，他这才知道，缇灵果然没有对他撒谎。

原来，就在洞天之外，原本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山林之景，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茫无尽的昏暗，而且这种昏暗之色，还有进一步向极致的黑暗所发展的趋势。

缇灵不屑的问道，“看到没有，那老头作古之后，永夜之乡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永夜之乡的原本面目。我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永夜之乡就是这等模样的。”

直到此时，沈落星这才明白所谓永夜之乡，并非名不副实，只是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并非他的真是景象而已。

永夜永夜，果然是不负所称。

实则，他之前所看到的，也并非全然都是幻想，要知道，以古道老人这样的高手修为，早已经到了能够将创造万物的境界了。创造一方普通的世界，对他而言，可谓是易如反掌。

而现在，伴随着他的作古，他所创造的世界，自然也就随着他的消失而离去了，从此不复存在。

如此一来，永夜之乡，自然就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永夜，永夜，注定这个地方将永远的沉浸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一看到眼前这幅场景，沈落星就会想到溘然而逝的古道老人，没想到与他匆匆一面，竟成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