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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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隆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塞进魔方中的蚂蚁，他所在的空间，不，是他所在的整个世界都在做无规则的翻转和位移。

戈隆就像弹珠一般在这个密闭的盒子中来回弹射，被肆意折腾。好在他是钢筋铁骨的小食人魔，好在他还有麻绳一般坚韧的神经，难以摧毁的意志，总算……在戈隆觉得自己的一身骨头马上要被彻彻底底摇散架之前，他所在的“生命方舟”的异动终于停了下来。

戈隆从地上爬起，向四周打量，发现自己又换了一个地方。与之前图书馆一般的空间相似，这里的灯光依然昏暗，不过视野范围倒是好了许多，戈隆能够看到周围有很多模糊且巨大的身影。然而当他看清周围的东西之后，顿时紧张的摆好了战斗姿态。因为距离戈隆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竟是一位身高超过七十米的战争天使。

这天使显然与戈隆之前战斗过的天使不同，它不像六翼天使长那样拥有连低级位面都无法容纳的庞大光体，但也比一般的二翼天使和四翼天使大出许多。在它的背后，也不是鹰隼类的天使鸟翼，而是十几条像是章鱼触须，又像是软泥怪触手一般的光之长须。

这奇异的生物摆出挥剑斩击的动作，剑尖距离戈隆的头顶不过数米之远，好在它的动作已经永远凝固在了这一刻。经过一番仔细检视，戈隆终于确定眼前这东西根本就是一具生物活体标本。只是这标本的制作工艺过于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这变异天使的胸膛都在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它的眼睛更像是锁定了戈隆一般，眼光随着戈隆的移动而漂移。

戈隆漫步在这个奇异的空间，片刻之后，他已经有所了解了。这里本质上和之前的图书馆一样，也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储存仓库。除了方才那奇异的触手天使标本之外，这里还储存着很多庞大而威严的生物，有看似像巨龙一样的庞然大物，也有像是放大了千百倍的巨型人类。

它们的体型有大有小，形态更是千奇百怪。这些生物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戈隆一个也不认识，无论是龙形生物还是巨人，都与戈隆所知晓的物种似是而非。

龙非龙，人非人……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几具活体标本戈隆光是注视它们就会觉得双目刺痛，哪怕勉强看清其外貌，也会在转身扭头之间忘得精光，就好像以他的认知能力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存在一样。

“难道……这些就是天界诸神……‘神明’，被制作成了标本？”

一个疯狂的念头无可抑制的涌上心头，却令戈隆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往深里想下去，只能继续盲目的在这些活体标本中惘然奔走，终于，他在其中一具标本前方停下了脚步。

戈隆神情复杂，注视着前方。这具标本与其他标本相比，既没有伟岸如山峦般的巨大体魄，也没有那些神秘标本连双眼注视都无法做到的威压守护。然而把这里所有的标本全都加在一起，也不及这一个标本对戈隆造成的冲击更大。因为，这个标本豁然正是他的妻子，在时光的迷宫之中曾与他一起诞下一女，然后又失踪的巨妖战士——盖亚。

是……也不是。

戈隆十分茫然。在看到这具标本的瞬间，他几乎直接进入血怒狂化，仿佛只有陷入最深的疯狂，才能让他从心中的痛苦中解脱。夫妻之间一同生活过的五年，让他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这具被活生生制作成标本的巨妖就是盖亚，就是他被某个神秘存在从身边硬生生掳走的妻子。

同样正因为戈隆与盖亚一起度过了亲密无间的五年，才让戈隆最后的理智在他彻底变疯之前抓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

眼前这具标本，似乎比他的妻子盖亚要更显年轻一些……

不，并不是指身体上显而易见的衰老，而是气质，乃至直觉感觉上的青涩与稚嫩，并非一个养育过孩子的母亲那种成熟的气质。毕竟这些标本的制作工艺匪夷所思，完完全全的保留了生物生前的最后形态。

带着这一丝怀疑，戈隆对这标本“盖亚”做了细至到脚尖乃至发丝的研究，比照记忆中的妻子盖亚，终于勉强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这，确实不是盖亚，至少不是戈隆所认知的那个，给他生养了一个女儿的盖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