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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单四字,说起来人人都能办到,但叶敛表现出来的流畅自然、随著他身
体起落的鹤氅带风扬起,却又犹如起舞……
只是桩下三人却晓得这动作绝不轻松!他必须一面闪躲北川球源源不绝的暗
器、另外还得顾及落脚处是否有桩。
而且,叶敛还在渐渐拉近与北川球之间的距离。
这就代表他反应暗器来势的时间渐次缩短。
且不说王道早已看得痴了、晨星也不禁叹为观止。
「我……那天看到的就是这样……」魏灵呆呆说道,声音不大,只有身侧的
晨星和王道听得见。
这一句,却也教二人为之一愣。
难道他只当在练习吗?
当啷一响,听得出来,是叶敛用无鞘剑挡落了北川球的手里剑。
距离太近了,无法再保证能够绝对闪过,只好去挡。
「不妙!」晨星却暗忖 ̄他的师父黄楼曾说过,十三年前参与灵山一役,也
见过当年的林七绝单挑『云南第一杀手』喀鲁。
当时喀鲁发出过手里剑对付林七绝,林七绝已经气力用尽,无法挡格,只能
勉强闪躲。
可是木色流第二代行三的红桧却说:这种暗器突出四角,发出後会旋转,如
果挡它,很难保证它一定会弹开、而不是转向身上的另一个部位。
所以,手里剑不能用挡格来应付。
但是,木桩上的当啷声却愈来愈密集。
只能祈祷叶敛运气好了!
可是,晨星隐隐听到了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滴嗒。滴嗒……
晨星无法很确实的掌握到叶敛的身形,无法仔细观察,可是凭直觉与经验判
断,非常有可能,是叶敛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心里的想头还没定下来,忽然听到一声『叮』!
很重的声音,比格下手里剑的声音响得多。
抬眼望去,叶敛已到了北川球眼前数尺而已,北川球不再发出手里剑,右手
搭上了一把匕首。
叶敛的移动停下来了,才看到他左嘴角边和左眉渗出血滴。
左眉的伤口,离眼睛,一寸不到!
只是一瞬的静立。
也只是一瞬的反应。
北川球的右手,提起的动作尚未完全……
也几乎是看不清无鞘剑如何舞动。
北川球已自梅花桩上落地。
跌落。
叶敛跟著也『掉』下,直接坠地!
北川球站起身,却在眼前尺馀见到棍端。
晨星摆起『捻丝』预备出招的架式,直对著北川球。
因为叶敛所用的武器是尚未开锋的白铁钝剑,不攻击要害,便不太可能创伤
对方至不能自由行动的程度,晨星预料北川球起身後必会有所动作,自要预先将
其制服。
黄楼创出的『捻丝』,在破坏力上名列中原三大绝技之一,给这架式当头罩
住,即便是皇甫望,只怕也不敢稍动。
王道很快取来绳索,将北川球双手反在身後牢牢缚住。
魏灵急忙看视叶敛,这时才发现他身上,在胸腹上中了三发手里剑。
那样子,倒不是档格弹进,反而较似他自己用身体去迎上。
魏灵急道:「你伤得怎样了!?」
叶敛咳了一声,见魏灵眼中几乎溢出水色,道:「又不是什么重伤,我还没
要死,别哭来触我霉头……」说完,便倚著梅花桩撑起身。
魏灵忙用衣袖在脸上一抹,正色道:「你干嘛用身体去接镖?」
叶敛将插在身上的手里剑一枚枚拔出,道:「因为……唔 ̄我觉得如果躲开
……呀 ̄鹤氅会被射破。所以……噫 ̄只好用身体去接啊。」他拔一枚、便轻叫
一声,虽然不是什么大伤重伤致命伤,不过要把插在身体里的某样东西拔出来,
多少会有点痛,不信自己去试试。
如果没机会中镖,那可以去拔牙,意思是差不多的。
魏灵听了,哑然 ̄这件鹤氅,真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王道缚实了北川球之後,便问叶敛道:「怎么处置啊?」
「留下他罢,我有用处。」叶敛站起身,抚著伤口,呼了口气,道:「绯怎
样了?没大碍吧?」
王道检视了一下叶敛的伤口,摇头道:「他的肉比你多,捱一个小镖在肚子
上不过是流几滴血罢了,现在大概上好药了。你的伤势反而比较重。」
晨星听叶敛说要留下北川球,便道:「拿块布来塞住他的嘴吧,师父和我说
过,倭族刺客一旦战败,落入敌雠手里,往往会选择自尽。」
「对喔,也要绑脚。」王道转身,便要去找布和绳子。
叶敛一把将他拉住,道:「不必了……如果我没猜错……」他走向北川球几
步,道:「你是不是听不懂汉文?」北川球很快摇头。
「果然……」叶敛暗叹一声,又问:「你的舌头是不是已经被割断了?」
北川球应声张口,把晨星等三人吓得瞠目结舌,愕然不知何以对。王道、魏
灵已受不住,只觉得一阵呕心,急忙转身。
北川球的嘴里,空空荡荡,牙齿不算,只剩下了半截舌头。
叶敛道:「我之前就想过,为什么他一直不说话……」
「那,至少也要绑脚吧!」王道背对著叫道。
叶敛却一笑道:「带进屋里再绑,他不会跑。」
「不会跑?」晨星也惑然了 ̄北川球有能力在他家中突施偷袭伤及石绯,虽
然当时的气氛,晨星本身没有太提防,但是北川球的轻身功夫应该是有一定水平
,怎说他不会跑?
紧接著,晨星才发现北川球的左脚似乎站得很虚,没实实踏在地上。
晨星一怔,道:「你……到底是怎么将他打落的?」
叶敛道:「没什么……我用剑尖、剑刃、剑萼打击他的左膝罢了,现在应该
还在麻痹状态吧。」
「三下?」晨星又问。
「是啊,三下。」叶敛答得很轻松。
晨星默然,王道、魏灵愕然。
虽然是在黑夜,他们连看都不甚看得清楚的动作,叶敛竟能一气呵成连击三
下?
这在叶敛来说却是很自然的:一剑出而不返,剑尖刺上、剑刃划过、剑萼重
击,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动作而已。
因为,一刀划下,水仍将自流,用力再猛也是无济,不如一招走到底,断其
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但确确实实已断过了。
水,能断而复流;身,不可能创而无恙。
单单一招所展现出来的造诣,已经大大超越本身的原有水平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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