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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住!撑住!体力有限,意志力可以无限!」铸剑人大声嚷嚷着:「你们这算什麽?有气无力,当年赵瑜的本事可不仅如此!你们的师父没教你们捱打吗?一个个活脱脱像是少爷公子!这麽点儿苦头也吃不下,还敢妄想着打得过云梦剑派?!还不够!挺下去,还可以,你们的牙还没咬碎呢!挺下去!」
挺下去!挺下去!
挺下去……
怎麽可以……输在这里?怎麽可以……就这样倒下?
挺下去!
不只这样!我们才不只这样!
宇文离虎吼一声,举刀猛劈,他面前两名聚云堂门人见状也略感惊讶,但毕竟气力已虚,这一刀虽尚有劲力,却无速度,两人略一侧身,便轻而易举的避了开去,还赚到了宇文离头顶至两肩一个偌大的破绽!
两人提剑即攻,竟见宇文离颈後闪来一道灰光,却是王道鼓尽力气横砍一剑,见势此剑力道也是惊人,但强弩之末已不足惧,即一人横剑相隔、另一人攻势不辍,迳向宇文离头顶刺来!
但这一剑将要刺中时,却卡住了。
卡在宇文离的左手臂里!
见此情景,两名聚云堂门人均不禁大骇~以肉身挡利刃,乃游梦功『坚』字诀也!这『坚』字诀在聚云堂中,也仅有景师叔祖、师父、孙师叔三人全盘通晓而已,区区一个回纥蛮子怎能作到!?
「……王道!!」随着宇文离一声大喝,王道立即将左手也压上剑柄,奋起全身余力,将原已被隔下的一剑硬是扫了出去!
这一来真是惊上加惊,浑元阴阳剑一势而往,将原本相隔的一柄利剑生生劈断,又砍向一剑刺上宇文离左臂的聚云堂门人右手腕!
那人慌忙间拔剑不出,只得弃剑後退。
另一人失了兵刃,也跟着退後了。
王道砍此一剑,自己却止不住势子,原地打了半个圈儿,便即跌坐於地。
他眼中见到的,则是一开始交手的赵仁通、白戎分两人歇够了气,缓步走上前来。
见虽见着,他却连开口骂一句『靠』的气力也没有了,只把双眼睁睁盯着。
宇文离也半趴在地上,举起右手,将刺在左臂中的长剑拔出,弃於一旁。
血,跟着剑尖一起,喷了出来。
宇文离当然不会游梦功!他用来挡剑的,只是钢铁般的肌肉!
宇文离也感觉到身後有人靠近,自然想得到是赵仁通又要抢攻,喘了两口大气之後,即拄刀起身,转向面对赵仁通。
王道也是一般……
赵仁通见状,冷冷一笑,道:「哼……还不放弃抵抗?」
宇文离吁吁喘气,应道:「没……还没!还可以……还可以,挺下去!」话才说完,双腿一软,竟又坐倒在地。
意志力可以无限。
但体力终究有限。
赵仁通哼了声,道:「虽是敌人,但能撑过本派『三歇之阵』一轮攻势,我必须要称赞你们的毅力。只是,撑下去又怎样?你们以为还会像林家堡包围战一般,会有援兵吗?别作梦了!哈哈~别作梦了!」
听到这话,王道、宇文离俱是一凛,而後相顾哑然。
我们曾经期待有援兵吗?
不,没有!并没有人说会有援兵!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这句话,却令我们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
是因为……
因为……无忧先生?
对,无忧先生通天知地,算无遗策,即使君弃剑这次失算了、莽撞了,无忧先生却不会犯这种错!他必定很清楚的知道,想对抗聚云堂,单凭我们林家堡众之力,那是万万不够的,他一定会用尽方法,去生出『援兵』来!
这麽说来,我们虽然嘴上没说,但其实是期待着会有援兵吗?
「不会有援兵的。」赵仁通续道:「你们或许不懂吧?这原本就是南武林二大派门相争的局面,含已灭派的鄱阳剑派在内,各帮各派只会坐山观虎斗,以期获渔人之利。或许蒲台不会这麽想,但近年世人礼佛,武僧大少,蒲台又能有什麽作为?再有威胁,也仅剩数月前为君聆诗传檄而定,那见风转舵、毫无节操的二十一水帮联盟而已!但是……嘿!那二十一水帮联盟若欲插手此事,必由最接近本派根据地衡山的洞庭四帮打头阵,而洞庭四帮欲往衡山,必经湘江……湘江……湘江……嘿呵……哈哈!嘿哈哈哈哈哈哈~~」
怎麽了?笑什麽?笑什麽呀!
宇文离、王道听着这笑声,益觉心惊!
见赵仁通大笑不已,宇文离、王道又满脸惑然不解,白戎分即道:「告诉你们罢!我等一行人回返途中,即已在回梦堂护地阵势『湘江四十六曲流』之中移石转桩,布下暗礁,中型渔船或小舟尚可不受其扰,但只要是能容纳三十人以上的大型船只,必定在湘江四十六曲流之中触礁沉没!方才已经说了,那二十一水帮联盟最善见风转舵,只要打头阵的洞庭四帮全沉船在湘江四十六曲流,其余各帮必定就此打退堂鼓,拒不插手此战矣!」
宇文离、王道闻言,相顾骇然!
不提,就不会想。
一说出来,他们才真正惊觉,闯进衡山的他们,竟是如此孤立无援!
但其实白戎分的话还未说完全。
移石转桩这一招,也是赵仁通的提案。这招既可使得二十一水帮联盟不战自退,也留下余地,让损失了楼船而落水的水帮帮众们,尚有中型船与小舟可以救人,而不致损失太多人力。这有两点好处:其一为日後谈判的筹码、其二则替聚云堂救回了许多未来用来打江山的士兵。
「绝望吧!後悔吧!你们的罪还不仅如此!休息结束了吗?三竭之阵可还不仅如此!!我要用你们的鲜血与肉,祭悼父亲与五位叔伯!放心吧!安慰吧!不仅如此!不仅如此!我还会很快把君聆诗那叛徒的心脏与你们的脑袋放在一起!!来不及了!投降也来不及了!!!」
赵仁通吼叫着、咆哮着,持剑扑了上去。
雄狮,扑向,两只,惊骇的……
兔子?
。。。
「驴蛋,你知道,这仗打下来,会有什麽结果?」
「……不,这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
「那我们退後一步说,你记得为什麽而打?」
「记得。」
「说来听听呗?」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梦过,四族联军攻进了西湖畔,杀得西湖成为人间炼狱,连湖水也为之塞流……」
「你……」
「是的,你也梦到过。只不过我梦的地点在西湖,而你是太湖。」
「这……不会的!」
「不会?不会成真吗?」
「嗯!我不会让它成真的!就算……要我赌上爷爷的名字!」
「…………」
「你那是什麽表情?难道你觉得我不够资格?」
「呵~当然,你当然够。所谓『胜我者,唯玉尔』,从来没人觉得这句话是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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