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古铜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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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破水而行，穿过层层芦苇荡，不多时，便来到了那水寨之上，看着船工带着人前来，自有巨蛟帮帮众前来接应，与船工交接了几句，弄清楚了情况，便领着邓九皋、苏默父子二人朝着客厅走去。

客厅很大，通体都是竹结构拼接而成，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材质的竹子，苏默只用看的，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坚韧，客厅的布置十分简单，只有几张粗犷的桌椅，然后便是客厅正中悬挂着一幅泛黄的老画，画十分的古旧，边边角角因为年月的长久都已经开始有些自然的破损了，画所描述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躺倒在栅栏之前，垂垂将死，但目光之中，却是一片深刻的仁爱。

仅看这幅画，苏默还只是稍有些感触，但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画的右侧看到那四个龙飞凤舞，有如铁画银钩一般的字时，苏默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的感觉猛然自心头升起，冲到他的嗓子眼，却偏偏又吐露不出来，如骨鲠在喉。

“尤念苍生！”苏默怔忪的反复喃喃着，瞬息之间，眼中已是热泪盈眶，那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将死老人，因为这四个字的描述，反复成了圣人一般，如此的高山仰止，如此困顿的情况下，至死不休的，还是这天下苍生，这老人的心中，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一番抱负。

邓九皋感觉苏默竟是在垂泪，不觉有些奇怪，不解的问道：“默儿，怎么了？”

苏默摇了摇头，问道：“义父，你知这画中老人是谁吗？”

邓九皋仔细看了看，分辨道：“画中老人是谁，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这作画的画风，倒像是儒门一派的手法，先天下之忧而忧，很有些悲天悯人的气概。”

“儒门吗？”苏默喃喃着，眼神中she出一股坚定之se。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苏默与邓九皋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巨蛟帮帮众扶着一个粗布麻衣的汉子慢慢走来，那汉子方面大耳，鼻翼很厚，眉毛浓黑如墨，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正气与高昂的jing气神，他的步子有些蹒跚，显然身上还有伤，但即便是这蹒跚的步子，也有着一股龙行虎步的味道，仿佛任何的困难都不会让他屈服。

邓九皋识得这汉子，忙上前一步，施礼道：“竟劳动黄帮主拖着伤体前来，真是叨扰了，罪过罪过。”

黄霸天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邓兄说哪里话，这点小伤算什么，还死不了。坐，坐，都坐，不要拘礼。”

招呼着众人都坐下后，黄霸天又道：“方才我隐约听见邓兄父子正在谈论这幅画，两位是有什么见解吗？”

黄霸天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似乎是在诚心求教一般，但依着为客之道，做客人的一般是不会真的说出什么见解，更何况邓九皋与苏默还是初次登门造访，就更不会去多嘴什么了。

但苏默显然是对这幅画有着许多的疑惑，一听黄霸天说起，立刻便接嘴：“黄帮主，不知您这幅画是从何处所得？”

黄霸天道：“此画乃是黄某祖上传承下来，据说来历颇大，但具体是什么来历，我却就不知道了。”

苏默脸上现出一抹赧颜之se，似乎是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黄帮主，小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黄帮主务必答应。您要是答应了我这件事，但凡您有什么要求，小子一定尽全力为您做到。”

黄霸天笑了笑，十分豪爽的道：“说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楚掌柜与你小子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对你却赞赏的很，他是我黄某的兄弟，他看的请你，就是我看的请你，有事情只管说便是。”

“多谢黄帮主！”苏默十分感激的道：“黄帮主这幅祖传的画，能不能转卖给我。”

这要求，可以说是有些过分了，几人还只是初次见面，你就要人家的祖传之物，这不是交浅言深吗？就是黄霸天再好说话，也是没可能答应的，邓九皋当即便斥责道：“默儿，你说什么胡话呢，还不给黄帮主道歉。”

黄霸天摆了摆手，脸上豪迈之se不减，但嘴上却是说道：“楚掌柜既是已经与你小子缔结盟约了，我们本就应该守望相助的，但这幅画乃是祖传之物，黄某也不与你们父子二人隐瞒什么，它关系到一桩大秘密，是万万没有可能转手的，还请你们见谅。”

苏默遗憾的叹了口气，脸上失望之se呼之yu出，道：“原来如此，的确是小子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