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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子身影却在一晃下,转瞬消失不见。
看着女子消失动作的张落叶,先是微微一愣,其后换上苦笑的表情:
“传话灵体吗?这么说来,对方的真身不在附近。”
不过,她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怜惜性命,是指性命会有危险的意思吗?
最重要的,她怎么知道自己与钟馗的事情?
莫非她一直在监视着钟馗?
所以自己与钟馗的接触,她才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管怎样,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对方一定与钟馗相熟。
再想了一阵子,也没有个所以然,张落叶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继续往客栈行去。
这趟地府行,确实把他累坏了,肉体倒好,最糟糕的莫过于精神方面。
这也正常,十八层地狱自古号称阴曹地府的人间地狱,就是意志力最坚定的人落入其中,也不见得能够维持理智多长的时间。
也亏得张落叶修有天师道功法,且蔡文姬的马车有辟邪之效,不然就是他也承受不了多久。
尽管这样,这份疲惫,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此刻的他,只想回到客栈,好好休息一番。
看着日思梦想的人儿出现,阮小谢与乔秋容两女禁不住满脸的喜悦,忙服侍着张落叶上床。
张落叶也实在累极,懒得计较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在两女的服侍下,上了床休息。
…………….
次日,阳光明媚。
考虑到钟藜的婚宴是在三天后,张落叶打算这几天到义庄看看,九叔是否返转。
于是他在告诫阮小谢与乔秋容两女几句后,出得客栈,招来一辆马车,搭乘着往义庄行去。
当他来到义庄时,发现梁秋生与吴文才都在,但两人俱是神色疲惫,满脸的失落,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姜部郎已经为他女儿与陶望三订婚,婚宴将会在七天后。
张落叶不禁安慰说:
“两位,事已至此,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
梁秋生却摇头说:
“张兄,你不懂,若是普通看着喜欢的人,嫁作人妇,还好些。问题是,在知道这件事后,我试着询问姜小姐对我的感觉,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成大哥看待!那时,我真有撕心的感觉!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也就淡然了。她既然把我当大哥看,我也就衷心祝福她能得到幸福。”
吴文才却近乎哭咽地说:
“师兄,你这哪叫伤心的,我才更憋闷。那女人亲口跟我说,看着我就像表演戏法的有趣!我这般爱她,她却把我当成是表演戏法的,我的心啊。”
张落叶听得很是无语,也不好说什么。
良久,梁秋生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到里面坐。”
张落叶点了点头,便随着两人进到义庄内,迎面是一个大院,四周是厅房。
可以远远看到那些没有关紧的门内停放的一具具的棺材,有不少家属,披麻戴孝地半跪在蒲团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轻轻抽泣着。
时而刮起一阵阴风,寒气逼人,冷冽之极,让人不寒而粟,阴气浓重得依附在在栏杆、门窗上,甚至大院上种植的植被树叶上,都可以看到一抹抹的雨露寒霜。
毕竟是死人停放之处,有此情况,也属于正常。
然而在穿过大院时,张落叶注意看到一道半跪在地上的身影,那是个年若十几岁的小男孩,
盯着大厅的方向,满脸的坚定。
张落叶心中一动,故作随意问:
“梁兄,此人为何在这里长跪不起?”
梁秋生扫了一眼,口中说:
“他啊,名叫‘贾延’,据他说他的母亲遇到了狐狸.精,想要我们师父帮忙除妖,但师父远在门外,我们这般跟他说了,他便哀求我们传授给他一点道术,好自己去除妖。但张兄你也知道,我们门派森严,怎可如此随便传道?他见此,便在这里长跪不起,试图让我们回心转意,都已经好几天了,我们看着也不忍心,但门规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此事试着跟你们师父说过吗?”
张落叶在想了想后,询问道。
一旁的吴文才接话:
“张小哥,此事我们自然跟师父说了。但师父说此人与他并无师徒缘分,况且这是此人的命中一劫,让我们不能插手。”
“哦。”
张落叶不禁多看了这个贾延一眼,的确如九叔毛小九所说,贾延印堂发黑,注定有血光之灾,但印中洪福,却有劫后大福之兆,当然前提是他能安然度过这个血光之灾。
说着这话,三人已经来到大厅,梁秋生在为张落叶倒了一杯清茶后,问道:
“却不知张兄来此处有何要事?师父说了,让我们尽量帮助你。”
“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令师还没有回来吗?”
“师父吗?很抱歉,师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张兄若是来找师父的话,只怕是白跑一趟。”
“是这样吗?”
张落叶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以毛小九之能,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尸变之事,看来是棘手之极,这样的话,真不知猴年猴月他才能回来。
看来只能在钟藜事后,亲自跑一趟吧,张落叶不禁心中如此想到。
离开义庄后,张落叶先是回到客栈休息,待得距离太阳西斜还有些许时间时,他忙赶回义庄附近,隔着一条街道,打量着义庄的门前。
果不然,一阵子后,贾延疾步而出,往着家中匆忙行去,母亲每晚被狐狸.精迷惑,因此他在白天长跪外,晚上都赶回家中,守护母亲。
只是才转到一条后巷,就被一个白发少年拦住,贾延看他陌生,不禁疑惑问:
“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吗?”
张落叶笑道:
“在下姓张,名落叶,在义庄我看你长跪着,只是你那时目不斜视,故而看不到我。我从梁兄处获知你的事情,听说你的母亲被狐狸.精迷惑,不知可有此事?”
贾延虽是疑惑,但在看了看天色后,急声说:
“你既然知道,也就不要拦我,我要马上赶回母亲身边。”
张落叶却说:
“小兄弟莫急,在下学过一些粗浅道术,算是一个学道之人,自然以降魔伏妖为己任,你母亲被狐狸.精迷惑的事情,说不定在下可以帮助你。”
贾延上下打量了张落叶几眼,脸上闪过不信的神色,毕竟张落叶太年少了,怎么看都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但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对方既然如此说了,说不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当下便点了点头,带着张落叶一同往贾家的方向行去。
路上,张落叶询问了有关狐狸.精的事情,贾延也没多犹豫,喃喃说了起来。
原来这贾家祖上原是湖北汉阳府人,到了贾延爷爷这一代,当时正值国家动乱,不得已,便迁到此处居住。
到得贾延父亲一代,战乱基本停止,由于祖上大部分产业都在湖北省汉阳府内,所以贾父便常年奔波在本县与湖北,而贾家一家大小则居住在此处。
由于贾父常年不在家,这家中也仅有贾延、贾延母亲,外加一个煮饭的老妈子与数个丫鬟罢了。
发现母亲被狐狸.精迷惑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那时母亲独居,一天夜里梦到与人交.合,一惊之下,就醒了过来,一摸床边,竟发现是个小个子的男人!
那男人神态与常人不同,一看就是狐狸.精所化,不多时,天色大亮,那狐狸.精下得床,在门没开的情况下,消失不见。
贾母很害怕,当天夜里就叫来贾延,老妈子以及丫鬟们,一起睡觉。
到得夜深人静之际,贾母忽然喃喃自语,很是的大声,有惊恐,有呻吟,更有哀求。
陪睡的众人俱都被惊醒,点灯一看下,就看得一道身影猛然闪过,自此贾母便变得恍恍惚惚,半清半醒。
贾延等人心中后悔之极,在第二天夜里,就坚持没有睡觉,也仅仅打瞌睡片刻,谁知猛地醒来时,却发现贾母不见了踪影!
开始众人以为她只是去了解手,就没多在乎,但等了很久,还没见她回来,才意识到是出事了!
想去寻找,又怕妖怪作怂,也只有贾延壮着胆子,提灯去找。
找了好一阵子后,贾延终是在某间厢房找到了贾母,只见得她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见人也不害羞,还蹦蹦跳跳,唱着歌,就像找了魔一样。
那事后,贾母的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更时而疯疯癫癫,每天说着胡话,甚至夜里也不让其他人与她一起睡,还把老妈子赶了出来。
贾延很是担心,某夜就守在门外,忽然听得里面传来母亲的嬉笑声,贾延疑惑下推门点灯进去。
谁知道贾母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披头散发地指着他大骂不停,还用力把他推出去,贾延自是不肯,恐防房间内藏着迷惑母亲的狐狸.精。
贾母见到贾延赖着不走,就咬他,贾延吃痛,无法下,只得退出了门外。
之后,贾延偶然闻听九叔的名号,知道他有极大的除妖本事,便亲自前往,才有了后面的一幕发生。
张落叶略一沉吟,口中说:
“按你所说的情况,令堂的确是被狐狸.精所迷,至于变得这般疯癫,恐怕是被那狐狸.精摄了魂魄元神的缘故。不过,幸亏时间不长,要真个一年半载的话,令堂的魂魄元神只怕永远也找不回来。”
贾延见得张落叶说得头头是道,心中再无疑问,不禁向着张落叶跪拜而下:
“仙师,小子凡眼肉胎,没能第一眼判断仙师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仙师见谅。烦请仙师搭救母亲性命,小子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仙师的大恩。”
张落叶往着贾延的方向,虚空一探手,贾延只感到一股柔力把自己扶了起来:
“小兄弟莫要如此大礼,这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具体缘由,在下日后会向你说明。至于令堂之事,在下定竭尽全力的,你就放心吧。”
“谢仙师。”
贾延听得深深行了一礼,满脸的喜忧。
便在此刻,两人已经到达贾府门前,张落叶略一打量,发现这府邸不算大,但若按贾延所说,只有一个煮饭老妈子以及数个丫鬟的话,却是显得有些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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