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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栾奕一脸茫然。
“哎,罢了罢了!”岑老夫子撸一把胡须,盯着栾奕说:“汝且挺好,老夫只说一遍。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说应当在适当的时机将学到的知识用以实践,不是很快乐吗……”
栾奕闻言,脑中如同炸开一记响雷,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自己考核会被扣去那么多分,考完岑老头还会找他的茬了。合着汉朝时,经史子集的注释与后世有所不同。自己用后世的解读方式回答先人的问题,引起了先人——老夫子的不满,认为自己这是离经叛道。别小看这离经叛道,如果情节严重的话会被赶出师门的。
栾奕登时大骇,生怕岑老夫子将其赶出颍川学院。如今哥哥不在了,他就是栾家全家的希望,若是被赶出学院,消息传出去,他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进入士门了。不过转念一想,岑夫子若是真要开除自己,只需一纸行文便可,犯不着大费周章将自己唤到身前又是责罚又是动用戒尺,如此说来岑夫子压根不会开除自己。思及此处,栾奕心中大石才算落地。不过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连忙叩首,恳请夫子原谅。
“起来吧!”
“谢夫子恩典。”栾奕再次恭敬叩首,施施然起身。
“日后专注学问,切莫再在堂上走神。若是下次考校再出离经叛道之事,拿不到优等成绩,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岑夫子面庞僵硬,一副严肃象。
栾奕不敢迟疑,连连保证。
“好了!你去吧!”岑夫子抬手连摆示意栾奕可以离去。在目视栾奕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过后,他那***不变的面孔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笑容,喃喃低语,“这嫩娃子。”
其实自新学期开始以来,岑夫子便一直注意关注这一批新入学的学子。栾奕自然也在此列。起初,岑夫子发现栾奕上课不注意听讲,走神甚至打瞌睡,课下也不常读书,只顾玩耍。便认为栾奕是块不可雕琢的朽木,对其听之任之,只待年底考核拿个不合格的成绩逐出学院。却不曾想在年终考核时栾奕竟然对答如流,虽然有些答案偏离经解,但细细回味颇有道理。
“难不成此子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细细思量过后,岑夫子开始觉得栾奕天赋秉异。再加上坊间传得火热的栾奕出生时天生异象的传闻,便愈发认定栾奕不俗,是块值得培养的璞玉,只可惜把聪明劲儿用错了地方。于是,岑夫子特意安排这次谈话,用小惩促进栾奕向学。
岑夫子确是不知,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自大哥身死,考试成绩不佳之后,栾奕已经纠正颓废之心,决定用功读书,以备将来混出点名堂。
从学院后院返回前院,栾奕望一眼天色,已是申时时分,到了用夕食,也就是晚饭的时候了。轻拍膝下尘土,穿过西门,跨入炊苑,这里便是学院学子用餐的所在了。
炊苑内,共有茅舍五间,正西方一正两厢,其中正房是厨房,厢房则是厨师与杂役居住的地方。正北正南各有三间大房,坐北朝南的三间房屋是士族子弟就餐所在,南边三间房屋则是寒门子弟用餐的地方。
此时,正直用餐高峰,炊苑内人来人往。郭嘉、单福、戏志才和毛玠站在院内,看到栾奕远远走来,便大步迎了上来。“嘿,奕哥,这么久才来。害我二人好等。走一起用饭去吧!”
“用不着等我,饿了你们先吃便是。”郭嘉、单福和毛玠的仗义之举让栾奕心头一暖。
“那怎么行。你不是说过嘛!同年入学便是缘分,我等当以兄弟相待。即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毛玠煞有其事的说,小郭嘉则连连颔首表示同意。
“我说过这话?”栾奕却记不得自己说过这么有人情味儿的话语。
郭嘉出言纠正,表示第一天入学,三人在宿舍相识时栾奕确实说过这番话。
栾奕这才隐隐约约冒出些许印象。大抵是当日第一次碰到三国名人,一心为与之交好说过这番表现仗义的言语。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这兄弟二人竟然记下来了。随即打个哈哈,道:“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的工夫,炊苑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酸刻薄的嘲讽,“我当苑什么东西这么臭,原来是铜臭味儿。兄弟几个,你们是不是铜臭,是不是?”
话毕,炊苑内响起一片嚣张的笑声。
郭嘉见来者话音明显针对兄长栾奕,登时怒从心起,撸起袖子便要上前理论。却被栾奕一把扯了回来。他冷笑一声,淡淡地道:“别跟他一般见识。狗咬了人,难道人还咬回来不成?”
“你……”来者登时大怒,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怎样还口,憋得面红耳赤,“贱商,我看你皮痒了。”说着撸起锦袍衣袖,便要上前殴打栾奕,身后跟随的五名士族学子亦是跃跃欲试,大有不潦倒栾奕等人誓不罢休之势。
一看对面要动真格的,郭嘉顿时心虚起来,将幼小的身躯躲至年长的栾奕身后,说话变得没有底气起来,颤颤巍巍,道:“卫哲,我可警告你们,这里是学院,不是破落大街。聚众打架若是让夫子知道是要被开除学籍的。”
被唤作卫哲的士家学子愣了一愣,脸上展露出狰狞的笑容。恶狠狠道:“只有寒门子弟才会被开除。我卫哲是谁?卫青大将军就是我家祖先,在学院教训你们几个臭虫,夫子连管都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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