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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沐晚夕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在自己最痛苦难熬的日子,是安臣陪在自己身边,用温柔关怀帮助自己走出那段最煎熬的岁月。此时此刻她想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她要陪在安臣的身边,就好像当初他陪在自己身旁一样。
“晚夕,你会不会介意我的身世?毕竟洪震涛对你……”
不等他说完,沐晚夕轻轻的摇头,“你是安臣,是独立的存在与你的身世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说洪震涛真的是你亲生父亲,那我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更糟糕。”
程安臣将她抱在怀中,薄唇扬起惨淡的笑容,似奈,似欣慰,“晚夕,现在你能在我的身边真好。洪震涛的事我会让人去查,也会和我妈好好的谈一谈。至于我们之间,只要你不放弃,我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松开你的手!”
视线落在十指教缠的手上,轻轻的摩挲,眷恋缱绻。
“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随。”清澈的眸光凝视着他,扬起淡淡的笑容,“安臣,不要松开我的手,哪怕握痛我的手也不要放开。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不要让我迷路,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很怕孤独,很怕一个人。”
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随!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锤狠狠的敲击着程安臣的心,将她抱的更紧,低喃:“此生不换。”
这一生除了你,我想我没办法再爱上其他任何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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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过份了!”季澜溪走进办公室,门甩的很响,怒气冲冲的瞪着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的洪震涛,“你怎么可以让人当面公布出安臣的身世?你竟然和姓殷的站在同一条线上,害自己的儿子!”
洪震涛掠眸,冷冷道:“若不是这样,你会让安臣认我吗?”
“不会!”季澜溪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安臣认你!他的父亲是程天朗,不是你洪震涛,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父亲!”
“可他是我的亲生儿子!季小蝶,你当年竟然敢带着我的儿子嫁给程天朗,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洪震涛想到这件事怒不可遏,若不是殷慕玦告诉自己,他可能永远要被季小蝶蒙在骨子里。
程安臣是自己的儿子,难怪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熟悉,那是血缘的奇妙。
“和我算账?呵——”季澜溪冷笑,转身坐在位子上,“你配吗?当年要不是你和沐珏对殷黎的痴迷,我犯得着要怀着安臣嫁给别的男人吗?是你逼我的,洪震涛,你根本就没有真心对过我,只不过是利用我发泄你的兽欲,又能帮你得到其他公司的资料罢了!”
“所以你就和魏湘找人侮辱了阿黎,甚至把她逼死!”洪震涛敛眸,脸色深沉阴戾。
“是。”季澜溪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意,“我得不到你,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碰巧魏湘也恨着殷黎的存在。我三言两语就能怂恿她做替死鬼。说起来要怪也怪不得我和魏湘,若不是你和沐珏都对她太过痴迷,把我们当作玩物,我们怎么会恨她入骨!是你,是沐珏一起逼死她!”
“疯子!”洪震涛咬牙切齿,拍桌站起来,“季小蝶你这个疯子!阿黎是你最好的朋友,她那么相信你,你竟然这样对她!你的良知到底去哪里了!”
“良知?”季澜溪宛如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我的良知不是被你一点点的磨灭掉,消耗殆尽,一点不剩吗!我和阿黎是最好的朋友,没错。可我最爱的男人却把她放在心里最深处,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刻,我最爱的男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是我最好当朋友!你叫我怎么不恨她?!她哪里比我好,什么都不如我,甚至根本就不爱你,只不过是把你当作救生圈,可你却把她当作宝?你想要她,我偏偏要你得不到!!”
当年季澜溪和殷黎是最好的朋友,季澜溪是洪震涛的情妇,除了在床上满足他,在工作上也为他尽心尽力;可洪震涛的心里只装得下殷黎,甚至在床上也会错喊殷黎的名字。季澜溪的心如刀割却要忍受着这样,她以为自己的付出和等待总会换来洪震涛的感情。
在一次交通意外中,季澜溪和殷黎同时受伤,洪震涛及时赶到,他第一时间抱起殷黎出去,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在满是血迹的季澜溪……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男人在生死关头抱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离开,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那一刻,她是真正的绝望,心如死灰,甚至以为自己真的死定了。
没想到后来被路过的陌生人救了。
从那一次后她对这个男人就没有任何的期望,有的只是恨,满心的恨意!
“——你!”洪震涛气结,欲言又止,努力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定了定心神,“安臣是我的儿子,他应该姓洪!我绝对不允许他娶魏湘那个婊-子的女儿!”
季澜溪皱眉,想到沐晚夕身上的那一些痕迹,“是你搞的鬼!”
洪震涛冷笑,“殷慕玦以为自己能利用到我,我可以被他利用,只不过我也要他付出代价!这一生他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挚爱的女人,即便得到也只会被仇恨!”
“呵……呵呵……呵呵……”季澜溪忍不住笑起来,笑声讽刺而嘲笑。
这真的是天意吗?
人有千算,天只有一算,自己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自己算的一切都败在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手中。
“你笑什么?”洪震涛皱眉。
“我在笑你爱殷黎却用尽手段折磨她的儿子,我在笑我想尽办法要沐晚夕嫁给安臣,你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季澜溪纤长的眸子里流转着复杂与精光……13v。
“她是谁的女儿?”
“她是……”季澜溪轻念出名字时,洪震涛的脸色一沉,眉头紧缩,显然从未想过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简直是,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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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下车,迎面的就是殷慕玦峻寒的容颜。平静的眸光从他的身上扫过,一秒都不到,直接视他的存在。走向楼道……
“沐晚夕!”他一把抓住经过自己身边的她,低头凝视她,“你还不肯死心?”
“放开我!”沐晚夕猛的甩开他的手,冰眸充满厌恶的看他,“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我?你已经毁掉我了,为什么现在连安臣你也不肯放过?殷慕玦,把别人入痛苦的深渊真的能让你那么开心吗?”
“你以为我今天不说,就没有人说了吗?”殷慕玦挑眉,犀利的眸光冷冷的盯着她,“你觉得在你们的婚礼上再被人说出这样的事会更好看?”
“至少别人不会像你这样极端!”沐晚夕咬唇,想起安臣,心疼,心存愧疚,“你知不知道安臣有多敬仰他的父亲?你一下子让他从天上摔到地上,那种滋味你尝过吗?这比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八光他的衣服,甩他两个耳光还要让他难堪。”
僵硬的手臂颓然的垂在身旁,掠眸冰冷掩藏住奈与苍凉,声音幽幽的响起,“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过一下子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滋味?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经历过万箭穿心的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日不能眠夜不能寝,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周遭所有的人都告诉我,她死了,偏偏我还在自欺欺人的说她没有死,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能感应到她在疼,甚至能听到她在哭,在喊着我的名字,只是……只是我找不到她。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样助又力的感觉?”
沐晚夕震住了,眼神落在他漆黑的眸子上,眼角有类似泪珠的液体在闪烁,心被什么狠狠的击中,身子都麻木法动。
“沐晚夕,在你的心里殷慕玦三个字就代表着自私、残忍、凶狠,程安臣就代表着干净、温柔与守护。你何尝不自私,自私的否定我给你的好,自私的只看见安臣为你做的。你的安臣高洁神圣,我殷慕玦就活该肮脏不堪,卑鄙耻,所以你宁愿知道自己心里爱的人是我也还要和程安臣在一起,因为你觉得爱上我是一种耻辱,是这样吗?沐晚夕!”
沐晚夕咬唇,没有说话,为何他的话语让自己有一种地自容的感觉。
还是他全部都说中了,自己没有任何颜面去辩解什么。
殷慕玦冷厉的眸子里止不住对她的眷恋与痴迷,唇瓣噙着诡异的笑容,声音邪魅,“沐晚夕,你恨我对不对?因为我伤害了你,因为我毁了你的安臣。你说过,如果我伤害你的安臣,你绝对会杀了我。现在,你可以杀我了。”
沐晚夕猛的抬头,迷惘的眼神迎上他诡异而充满笑意的眼神,还没有反应过来。殷慕玦抓起她的手,手臂内侧隐藏着薄薄的刀片,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狠狠的刺进胸膛,鲜血片刻间汹涌流出。
一瞬间世界安静下来,沐晚夕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刺眼的鲜红让眼睛很疼,周遭安静的她甚至能听到刀片刺穿皮肉的声音,不断的在耳畔回荡,空气里混合着鲜血的浑浊,呼吸就要就要慢慢的停止了。
殷慕玦面色沉静,波澜惊仿佛刀片刺进去的不是自己的胸膛,嘴角甚至还勾着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杀了我,我保证不会反抗!”
沐晚夕站在原地像是一根木桩,一动不动,失神的看着他胸膛已经被鲜红色的血液染红,触目惊心的颜色。殷慕玦浅笑的拔出刀片再次狠狠的刺进胸膛,鲜血四溅,溅落在她苍白色的脸颊上,温热的触觉,让她的意识一点点的回归,下意识的开口;“不要!”
可是刀片已经再次刺进去,鲜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顺着衣角滴滴声的落在地面上。
“我伤害你的,我伤害安臣的还你们够不够?你满不满意?”殷慕玦笑意盈然的眸光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她,脸上的血色尽失,声音低沉沙哑,“小阿呆,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心满意足了?”
说着拔出刀片再次狠狠的刺进自己的胸膛,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不知什么是痛一样!
“不要……不要再这样伤害你自己了。”沐晚夕发疯了一般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渗过指缝不断的流出来,“为什么?殷慕玦,为什么你永远要有这样极端的方式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眼眶的泪声又息的往下落,划过嘴角是边际的苦涩。她只是在说气话,只是一时气急而已,她怎么可能会亲手杀了他。
她又不是铁石心肠,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对恩泽的父亲下得了手!
为什么他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她?!
殷慕玦看到她的眼泪,笑意更深了,手指抬起缓慢的拭去她的泪水,轻笑:“小阿呆,你这是在担心我?这是为我而流的眼泪对不对?你看看,你明明就关心我,深爱着我,你怎么可能去嫁给别的男人?!”
“殷慕玦!”沐晚夕失控的大喊,看着这个疯狂自残的男人有一种力不从心的心力交瘁,“你能不能不要在逼我了?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殷慕玦露出的笑容温柔人畜害,声音幽然,“你爱的人是我,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你说我怎么能看着你嫁给别人?你跟我谈绝望,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吗?在我意识到我已经没办法想想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你时,我已经真正的看到了绝望。你要嫁给别人也不是不可以,除非先了结我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免得我要因为你嫁给别人而心力交瘁,生不如死。”
“——你!”沐晚夕又气又怒,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个男人永远都这样的自私!
“你要死是不是?那你就去死,死的越远越好,最好死的难看一点,因为你实在让我恨死了!殷慕玦,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你更卑鄙自私的人,你只顾着你的感情,没有考虑过别人!今天你要死要活,随便你!安臣我嫁定了,不就是要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吗?你别以为我做不到!”
音落,她松开殷慕玦决绝比的转身朝着楼梯里走。泪雨如下,心如刀割,时至今日,为什么他就不能放手,让两个人各自生活,留条活路,非要两个人抱在一起死去吗?
殷慕玦高大挺拔的身子颤颤巍巍,手指捂住胸膛的伤口,止不住的血流染满了五指,薄唇够着邪魅的笑容,看着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手指狠狠的往伤口里扣,没有疼痛的感觉。撕裂的一声后,他将刀片拔出来,紧紧的攥在掌心,割除一道很深很深的伤口,鲜血流淌……
清脆“啪”的一声,掌心松开时刀片掉在地上,眼前的场景模糊而灰暗,眼帘不断的往下垂,一直往下垂,最终高大的身子“嘭”的下摔在地上。
沐晚夕的脚步猛的顿住,回头看向地面昏倒的殷慕玦,浑身是血迹,地面上也是,心猛的揪起来,一时间身体里的氧气,力量全被抽空,脑子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本能。
“——阿慕!”
步伐不由自主的向他狂奔。
沐晚夕抱着他的脖子,视线落在他的胸口大片大片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流,鲜红的色彩几乎要刺瞎她的双眸。
殷慕玦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气息似有若,眼角的液体缓慢往下,泛着涟漪点点,手指穿过她柔软的黑发,亲吻着她的发尖,毫遗憾的语气,“真好,你终于肯叫我阿慕了。”
“不要!阿慕,你不要死!你不这样对我……你不能用死亡来报复我!是你欠我,是你伤害我,你没有还过我,你不能死!”
殷慕玦抬起沉重的手指,想要好好的再抚摸一次她的脸颊,可眼前的场景愈加的模糊,一点点的黑暗了下来。周遭是冰冷黑暗的一片,耳边遥远的听到的哭泣声是那么的助与茫然。
小阿呆,如果不能和在你一起,我宁可死去,让你记住我一生一世。
沐晚夕紧紧的抱住他,哭泣哀求不断的反复念着,“不要死,不要死……殷慕玦你不能这样自私的报复我……你快醒一醒!快点啊!”
车子停下,下火车的尉迟恒听到吵杂声,眸光看过来时,地上殷慕玦鲜血淋漓,沐晚夕泣不成声,脸色一震,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沐晚夕,快送殷少去医院。”
画面变得晃动不安,沐晚夕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尉迟恒说什么,她做什么,没有自己的意识。
尉迟恒认识殷慕玦这么多年,很多事都已司空见惯,可从未见过殷少如此偏激,从没有人可以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而沐晚夕却做到了。
自从殷少爱上她后,对她的宠爱、保护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每一次的争吵,训斥,惩罚,伤害,其实殷少的心里比沐晚夕更不好受。
谁会愿意让自己爱的人讨厌自己,恨自己?
明明是相爱,为何总是拿爱在互相伤害?
医院的走廊,沐晚夕蜷曲在墙角,颤抖的指尖沾满殷慕玦的血液,冰冷的可怕。眼泪一次的席卷而来却怎么也洗不干净那些鲜红的颜色。
尉迟恒低头看着只是茫然的沐晚夕,满脸的泪痕,身上的血迹已斑驳,对于外界的话,她似乎听不到,感觉不到,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殷慕玦把刀子狠狠刺进胸膛的那一瞬间……
刀子刺进的不仅仅是他的胸膛,也是她的心脏。
“沐晚夕!”尉迟恒耐心用尽,气急败坏的吼起来,殷少到底怎么回事,她就不能说句话吗?这样沉默算什么?
“不要这样和小沐沐说话!”商千飒匆匆的赶来,狭长的眸子犀利的瞪着他,薄唇轻抿冷冷的语气道:“不管你有多紧张殷慕玦,都不准这样对小沐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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