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惊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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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宛有些尴尬，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坐在一旁。

周夫人脸色有些古怪，深深看了周北慕一眼，“沈二小姐难得来做客，你且下去吧。”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沈宛一时也猜不透是何用意，但周北慕就这样随性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是于礼不合的。

听了周夫人的话，周北慕并没有坚持，如同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出了正房。

江清颐目瞪口呆，望着垂下的帘子，又回头看看沈宛，欲言又止。

简直是一出闹剧！

沈宛觉得自己完全琢磨不透周北慕的想法，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周夫人也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很热情的招待她用膳。沈宛越发觉得奇怪，用过午膳，就告辞了。

江清颐自然努力挽留她，沈宛借口家里有事，寒暄了几句，匆忙离去。

待到她一走，江清颐急忙回到了正房，问周夫人：“姑母，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待周夫人答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我虽年轻不懂事，却也知道待客之道。沈家妹妹虽不是那刻板的人，可大表哥这样突然出现，又一路跟着我们到您这里来......俗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和大表哥是表兄妹，倒还无妨，可沈家妹妹却是客人，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无论怎样，也不能置沈家妹妹的名声于不顾呀！”

难得侄女有这样义愤填膺的时候，周夫人很是欣慰，却也不得不安抚她：“这次是你大表哥莽撞了，只是当着沈二小姐的面，我总要给他几分薄面，否则以后哪里抬得起头来做人......”

江清颐的脸色更差了。

她喜欢沈宛的性格，有心结交，不想她在心里留下隔阂。若是在余杭江家，怕是她立刻就拉下脸了，可如今是在京都，她也只得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回屋子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向沈宛道歉。

周夫人那边，立刻就叫来了周北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镇北侯府的世子，不是那寒门小户的等徒浪子！”然后说了下沈宛匆忙离去的事情，“你让沈二小姐怎么想？她身边服侍的丫鬟们又会怎么想？”

相比周夫人和江清颐的怒火，周北慕平静许多，“只是碰巧遇见，说了几句话罢了。”

看着自己一向疼爱的长子如此云淡风轻的为自己辩解，周夫人眼里是满满的失望，“你也是进过学，知道礼仪进退的人，今日的事你好好想想。没有我的传唤你私自闯到内院，撞见了沈二小姐不说，还不知道回避。若是沈二小姐因此名声有瑕，你意欲如何？”

大周的习俗，男子年满十二以后须得搬到外院，除了晨昏定省，没有长辈的许可不得进入内院。

周北慕紧抿着唇，他的双唇本就薄，此刻更是成了一条线，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夫人对这个长子寄予厚望，这也是她最得意的儿子，如今见他如此，心里的失望可想而知。也不说话，只待他细想。

“是我不对。”许久以后，周北慕长叹了口气，眸子幽深，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

见他认错，周夫人松了一口气，但却并没有打算轻易揭过去，“还好这次来的是沈二小姐，若是别人，怕是早就拂袖而去了！”

“不过惺惺作态罢了。”周北慕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面上一派风光霁月，谁知道私下做了什么勾当？”

“住嘴！”周夫人大怒，一巴掌拍在了炕桌上，“君子不道人长短，你这是认错的态度？”

周北慕静静的凝望着他，眼里忽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悲凉之色，整个人似泄了精神一样，似是叹息，似是悲哀。

“你到底想做什么？”见他如此模样，周夫人到底是心痛的，语气不觉缓和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周北慕忽然痛苦的抱住了头，“明明不想看见她，却又......”似乎自觉失言，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周夫人心里翻江倒海的，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如若我为你求娶沈二小姐呢？”

周北慕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周夫人微微颔首，渐渐平静下来，“我知道了。”她琢磨着长子的话，心里隐隐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