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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主任说完,就将他领到编辑部主任面前,让他安排工作。
编辑部的茅主任是个忠厚随和的人,眼光和善地看着他,轻声说:“你先编社会新闻吧。”
说着,指指旁边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你就坐这边。”然后将一沓稿子往他面前一丢,“先编一期给我看看,三千字左右,不要少于五六条消息,下午交稿。”
李锦轩不敢懈怠,马上就埋头编起来。好在他编过这种稿子,驾轻就熟,到下午三点,就将编完的稿子交给茅主任审阅。
茅主任看了一遍,用红笔改动了几个地方,丢给他说:“行,划板吧。”
他就精心划起来。划的板子也得到茅主任首肯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给茅主任讲了自己没有住宿的困难,茅主任很体贴部下,马上就去跟领导商量。报社领导竟然破了一律不安排住宿的惯例和招聘规定,给他在集体宿舍里安了一张床铺。
至此,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了下来。他立刻将这个消息打拷机告诉云霞。云霞也为他而感到高兴,向他表示祝贺。
但几天班一上,他就感到了尴尬和压抑。
待遇低倒无所谓。他是所有工作人员中名单排在最后、工资待遇最低的一个。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计较,所以从来不敢问这问那。财务通知他领,他就默默地领。每次领什么钱或物品,他总觉得这是在受人恩赐,诚惶诚恐的,脸上要表现出感恩不尽的神情和微笑。
他表面上不敢多嘴,暗里地却总要偷偷留意跟自己同资历人的报酬。每当发现财务手里的工资表上同龄人的工资报酬高于自己,他的心就难过得有些刺痛。
渐渐地,他一向很强的自尊心受不了了。倒并不是同事们怎么歧视他,而是他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编外人员,没根没底的外地人,被打入另册的打工仔。
李锦轩成天不声不响地坐在办公桌边,那样的小心谨慎,活象个童养媳,看人脸色行事。他不敢轻易走动,不敢与人说话,事情干完了,也不敢看小说书,甚至不敢打电话。他总感到背后有人在监视着他,一举一动都特别注意,连走路都要挺胸直背,小心得骨头疼。有时说话也低声下气,唯恐惹了人家不高兴。别人的说话声稍微响一点,他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甚至提心吊胆,低着头不敢大声出气。
虽然没人歧视他,都是有知识的人,不会做得太显眼。但同事们都怪怪的,不是对他过于客气,就是对他太冷漠。客气者,见面彬彬有礼,态度异常,热情过分,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临时登门的亲戚,当成了与自己无关的外人;冷漠者,目光总是冰冰冷,从来不肯光临一下他,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甚至劈面相逢,也视而不见。这两种一左一右的态度,都让他难过,也叫他受不了。
真的,他搞不清这是为什么,自己工作认真,以人为善,谦逊好学,文明礼貌,编辑水平不比别人低,文章也不比别人写得差,可同事们就是不愿与他接近,不肯与他打交道。打牌不请他,说笑时把他排除在外围,走路总是离他远远的,说话冠冕堂皇,没人跟他推心置腹地交谈,更没人肯告诉他单位的一些内部情况。他一直被排挤在他们的圈子外面,孤独冷清,常常一个人黯然伤神。
要知道他是恢复高考制度那年,从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的天之骄子。师范毕业后,他当过中学教师和党报记者。当老师时,他德艺双馨,学识渊博,教育得法,善良幽默,深受学生的敬佩和爱戴;后来被调到当地党报当编辑记者,他头脑敏锐,文笔漂亮,性格耿直,疾恶如仇,所以闻名遐迩,在当地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呢。
在原单位,无论当老师还是做记者,他都是响当当的骨干。大大咧咧,该说就说,该笑便笑,无所顾忌。同事们也都对他很尊敬,有事总是围着他转。没想到在上海,他就象一只被淹没在大海里的蝌蚪,一条被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不能随心所欲地说笑活动,不能自由自在地施展自己的才能,真是鱼落沙滩肚对天啊。
只有一个女记者的目光,才让他感到了自己的存在和价值,也感到了许些安慰和自尊。
她是一个家住在上海郊区的大学生,分来报社不久。虽然也漂亮高傲,却不乏农家女的纯真青涩。
她是报社里唯一一个偷偷关注他的人。不论是开会坐在一起,还是路上偶然相遇,她总是眼光闪闪地要与他对视。有时这双美丽的眼睛好象在说话,一眨一眨的,充满了鼓励,弄得他心旌摇荡,想入非非。
她还曾主动与他搭过话,试图接近他。可是李锦轩哪里敢啊?
奇怪得很,到了这里,他忽然自卑得连跟她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变得那样的富有自知之明,那样的冷静理智,不象刚来进修时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盲目自大,为情所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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