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关于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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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问过席人的过去，我看见的他是坚强的，但是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的心酸。

我看见，席人颤抖着手推开了铁门，里面有一盏微亮的油灯在苟延残踹。

席人弓起腰走进去，我也跟着，灰尘呛到喉咙我难受的轻咳了几下，但席人好像没事人一样，看向了躺在角落床上一个闭着眼睛干瘦的男人。

紧接着我看见席人跪下了。

那个男人似乎还有一口气，他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我和席人。

“你…是谁？”他哑着声音问道。

“…爸。”席人说道。

我愣了，床上的男人也愣了。

“你…回来了。”男人有些激动，眼泪直直的流下来，沾湿了枕头，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使劲咳了几声。

“诺儿?”他看着我又说道。

“我是。”我赶紧答道。

“席人…诺儿，可真是天命。”他若有深意的说道，突然捂着心口就流出一丝血液。

“爸!”席人赶紧上前抓住了老人的手。

“能看见你，死也值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还在不停的咳嗽，嘴里涌出更多的鲜血。

“不要…”席人说道。

我第一次看见席人落泪。

老人颤抖着伸向席人的手突然重重落下。

我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席人。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好不容易借着任务意外回到这个思念的曾经，却…

他把老人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用被子轻轻的盖在他的脸上，然后起身走到我的身旁，握住我的手“爸，今天由你见证，我和小诺，一生相依，小诺，你愿意吗？”席人带着泪痕的脸看着我说。

我心疼的用左手摸他的脸“我愿意。”

席人的爸爸，一路好走。

我和席人在他面前跪下，叩首。

“我相信，爸在天上会开开心心的，他希望的是，席人你的平安。”我握紧席人的手说道。

我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安静的村庄就让它安静的离去吧，将所有的事情慢慢的尘封起来。

“席人。”我抬头看着席人，他坚硬的侧脸看不清表情，似是沉思，似是面无表情，似是难过。

“我没事。”他出声。

我们回到了村头，d队队员依旧在原地待命，这个村子，居然连一个丧尸都没有。

我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继续启程。

席人闭着眼睛似是在休息，我没有打扰，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世界。

一个个丧尸漫无目的的走在荒野中，看见我们这些行驶在草丛里的车都纷纷的转过头，然后一瘸一拐的伸手向我们走来。

暴晒的阳光让它们全身都是裂痕，仿佛一碰就会裂开，然后和石头一样碎成一地。

之前大道上的丧尸群已经消失了，车再次开上了正轨，我不知道它的下一站是哪里，但是我相信席人的选择。

饶是丧尸走的再快，也追不上一个正常行驶的汽车。

很快我们就与身后的丧尸相差了一大段路程。

可是吼叫声还在持续的在我耳边回荡。

我们开进了市区。

街上都是丧尸。

就好像开始的世界一样，它们穿着高跟鞋，衣服脏乱不堪，原本美丽的发型都变了型，游荡在街上，因为重心不稳，走着路都歪歪扭扭的，脚里硬生生的挤出了带侬的血液，面目狰狞，全身腐烂，最可怕的是，有高楼大厦的遮蔽，它们没有晒成刚刚那些丧尸一样的裂痕，而是全身都是泡泡，一碰就会爆出浓血。

这个城市，几乎所有丧尸身上都是脓包。

“我们要把丧尸清空将a区安全区扩大发展成除北京以外更大的安全区。”席人突然说道。

“可是…”我犹豫的看着窗外不断向我们靠近的丧尸，我连碰都不想碰这种东西。

车已经慢慢停下来了，我走到车头一看，密密麻麻的丧尸堵住了我们的路，纷纷都扒拉着车头，它们推推攘攘，有些丧尸的脓包被挤爆了，车窗到处都是浓血。

我惊的后退了一步，席人立刻拿起对讲机“人员待着不动，d队全体拿起武器，下车。”席人说完叫驾驶员开车门，然后等他下去以后驾驶员立刻关上车门。

“席人!”我冲着消失在门外的席人喊道。

他的身影很快就混合在了拥挤的丧尸中不见了。

没多久我听见连绵不断的枪声，我赶紧趴在座位上，只是小心的探出一点头看着窗外不断被爆头的丧尸。

就在车窗外对面的一个建筑物上，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划过。

但我想仔细看的时候，枪响又开始了，我立刻趴在座位上紧紧的闭着眼睛，等枪声过去了，我抬头看向刚刚那个建筑物时，什么也没有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一张恶心吧啦的脸突然盖在我面前的车窗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跑到后面的座位，因为这个车是旅游用的大巴，有很多空位子，我赶紧跑到最后面，然后惊恐的看向前方，驾驶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

我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还好吗？”我小心的向前看了看，突然车一阵摇晃，我赶紧抓住一旁的座椅，驾驶员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在地上，当看清他面朝上的脸时…

脸上血肉模糊。

我走上前，发现驾驶位旁的车窗碎了，正有丧尸伸进手不停的往车内抓，此刻它们发现了我，嘶吼声越发的大声。

地上的驾驶员手指动了动。

我赶紧跑回位子拿起打刀，在驾驶员站起来以前捅进他的脑袋。

它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丧尸都死光了，尸体到处都是，四周的建筑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浓血。

席人和d队队员站在尸体上，就好像威武的勇士。

按下开车门的按钮，刚下车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我不在意的向远处的席人伸出了手。

比起我，更需要被照顾的其实是席人吧。

我看见站在那里的席人愣了一下，然后向我走来。

距离我仅剩几步的时候我直接走过去抓住他的手就上了车。

车最后的座位上我记得有几个小毛巾，我随便拿起一个就擦着席人被血迹给沾染到的脸上。

“席人，以后不要就这样离开了，至少让我也跟着。”我有些责备的说道，最怕的就是他突然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没事。”席人抓住我的手说道。

“可是我有事啊。”我着急的说道。

席人一听看向前面死掉的驾驶员“解决不了?”

“不是不是，我是不想一个人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你在外面厮杀。”我赶紧解释。

“傻。”席人说道。

“本来就不聪明。”我越发的难过“席人你以后要带着我走我不要一个人。”

“好。”他答应了。

很快那个血肉模糊的驾驶员被人拉出去了，然后变成了吴孝烨来开车。

车继续前行，我无意一瞥好像看见建筑内的那个人影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离去。

“席人，你看见那边建筑的人了吗？”我回头看着已经换过休闲衣服的席人。

“嗯，看见了，坐好不用管。”他对我说道，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

我想了想还是乖乖的坐在席人身旁。

走过了那片尸体区，除了街道寥寥几个从单元楼走出来的丧尸以外再也没有什么群体性的出现。

我们穿过市中心来到一个高高栅栏围起的安全区前。

突然想起，不久前我和席人也一起来过安全区，虽然不是这个。

安全区周围的空地上没有丧尸，但是我还是听见了丧尸的吼叫声。

来自于附近的高楼大厦里。

所有人下车，林清远远的站在人群中，我想了想，还是把打刀还给他“不好意思，霸占它那么久了。”

他看着我“你拿去吧，毕竟是女孩子。”

“我没关系，我不怕…”我差点告诉他我不怕丧尸，因为我就是解药。

“拿着吧，我不需要了。”他说完和人群一起走了，我站在那里，凉风吹乱我的头发，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席队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上前说道。

“嗯。”席人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想法。“什么时候扩建?”

“全由席队安排。”那个人在席人面前表示的很谦让，当然我不知道他的内心是否是这样的。

“小诺先去休息。”席人对我说道。

我自知他们有事说也不便打扰就出门了，有一个人带我去了住所。

床上有一套衣服，我拿起来就去浴室好好的洗了一个澡，将脏脏的长发洗的干干净净。

不过，不知不觉中，我的头发过腰了。

这丧尸世界究竟持续了多久呢？我已经渐渐地忘记了时间。

春去秋来的，我的世界里除了席人就只有面朝丧尸。

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多久呢？

这个安全区最大的特点就是它有一个非常高级的大楼作为议楼，而且大楼可以看清半个a市的格局。

我此刻就是待在这一个大楼里，对面最高的一栋楼正好与我是平视的。

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我好像看见对面的林清。

他身旁有一个女人，他们似乎在对话。

看林清气愤的表情我感觉，他们起了争执。

林清突然拎起一旁的剪刀捅向了他面前的女人。

林清杀人了。

那个女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手死死的抓着林清的脚踝。

这几天的相处我觉得林清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孩，他比我要大两岁，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觉得他不是这种人啊。

其实两栋楼的距离不远，只有十米左右而已，然而对面的林清似乎看不到我，而是利落的将剪刀从女尸的心口拔出来，然后狠狠地戳穿她的脑袋。

最后最可怕的时候，居然若无其事般的收拾好尸体，藏在床底下。

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清吗？

我就这么看完他整个犯罪现场。

心里不知道什么感想。

我手上的鲜血又会比他少多少?

天快黑了，灯突然都亮了起来。

席人还是没有回来。

我肚子有些饿了。

我刚想出门找吃的，打开房门时发现门上有两个便当。

这个安全区真好，难怪要扩建。

把便当领回来，我也不顾形象的啃完了那个便当。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依旧不见席人，我有些担心。

无聊的躺在床上，席人的心里肯定是各种不好受吧。

来到a区执行任务，因为意外回到了秀家村，却只能看父亲最后一眼，他什么时候掉过一滴眼泪呢？就在那一刻，他还该有多难过?

真希望一辈子守在席人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离开。

可是直到灯暗了，整个安全区都陷入了黑暗，席人还是没有回来。

这个地方没有阳台，只有高高的一排小窗户打开着，里面可以看见外面的一切，但是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世界。

我有些烦躁。

只是等着等着，困意袭来，我竟然就睡着了。

我好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还有走路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在我耳旁我不在意的挠了挠。

我以为是梦。

等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空荡荡的。

但是身旁有还未散去的温暖。

席人回来过。

我的衣领上竟然有水渍。

那是…席人的眼泪吗?

整晚觉得有东西压在我胸口是因为席人难过了吗？

起身洗漱好，我就拿起打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