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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好兴致啊。”海浪滔滔,冷风呼啸,船头立着一位白袍人,双手负后,玉带锦冠。
“王爷也好兴致啊,这么早就出来看海。”萧衍拍了拍身上,打趣道。
陆展双看了眼萧衍,也不出声,静静伫立在船头,似一方石礁,如如不动。
“王爷?”白袍人转过身来,只见他脸上戴着一白纱面具,识不清模样“道长可别乱喊,我在这只是少主罢了,这王爷的身份,道长还请给我保密。”
萧衍闻言一愣,明白过来,这李泰告诉自己真实身份纯粹是为了断去一切回头之路,“此番和这二皇子有了瓜葛…以后如何再回中原?”
萧衍也不答话,静静站在船头,“如今马叔去了,哑儿虽然孤零零流落在了洛州,可至少还有万家庇护,那…我该想想今后的打算了。”
“怎么?道长来便是陪我吹海风么的?”李泰笑了笑,“还是改变了心意?”
萧衍淡淡摇了摇头,缓缓道“我本意帮万家护银,再去寻那离凡。一则还收留之恩,二则了却多年前的误会,可老天爷不作美…”他轻笑两声“一位老先生说的对,天有天道,人行人事,之前的恩恩怨怨让我疲惫不堪,却也大多因为我心性懦弱而起…每每行事之后,都会想如若这般又会哪般,好不无趣。”
“哦?道长此番自省说于我听,却是何意?”李泰望着男子,不解道。
“没什么意思,左右也是受你挟持难以回到中原。”后者笑道。
“是么?莫非道长不和我置气了?”李泰大笑。
“也罢,反正我现在也回不了洛州,你这有吃有喝的,养养伤倒是不错。”萧衍打趣道。
“是么?”李泰听得一愣,片刻折扇大开,笑了三声“有趣,有趣,道长苦中作乐啊。”
“少主想夺这天下?”萧衍淡淡道。
“不错,天下之大,万物各异,老头子一个大同之策,怕是换不得世间太平,我若取而代之,定然还苍穹一个四季。”李泰肯定道。
“是么?”萧衍那日听了李泰的滔滔大论,虽然明白几分道理,可对这治国之事却是难以上心,他想了想如今还能做得事,便是了断之前的恩怨,还有查清这不得道门的案子。萧衍知道如今左右也回不去那洛州,决定主动一些,当下心中定定,开口道“李世民的大同之策的确有些瑕疵,我在玉门关外也见到客商不像往日那般好做生意了,还有那武林…”他说到这里,眉色一沉。
“现在还有武林么?”李泰摇扇轻笑,“江湖上如今还剩个残缺的青山派,算是最后的侠义之火了,这两年玉门关外的马贼也吃了他们不少苦头。”
“好个青山派啊…”萧衍叹道,“我虽不同意你这夺天下之策,可如今朝廷的天下大同的确是大错特错,就连我不得道门也惨遭毒手。”
“不得道门么?”李泰笑了笑,“道长想听故事么?”
萧衍愣了愣,不知道对方卖得什么药,“愿闻其详。”他淡淡道。
李泰折扇一闭,双目生寒,沉声道“你可闻江湖八大门派?”
萧衍点了点头,“我和师妹从长安一路行来,倒是听了些许见闻。”他想起道衍也曾提过那八大门派之事。
李泰双手负后,叹道“唐628年,冬,灵袖宫宫主南宫念得知青山派被灭,遂入朝伸冤求见李世民,不得。半月后被官兵埋伏于晋州荒野,生死未知。次年后,灵袖宫内部生乱,朝廷借机而入,抓捕乱者七百余人,尽皆斩首。数月后,苏州龙牙寺论佛大殿,不料言中朝廷国策纰漏,引来杀身之祸。同年末,金海帮,快刀门因被朝廷诬陷与关外马贼来往甚密,惨遭灭门。”
“嗯?”萧衍眉色一沉,“你…”他本来就对这朝廷灭江湖侠义之事颇有怒意,谁知今天又被李泰提起。
后者似未听闻,接口道“唐629年,春,朝廷下旨招安,设宴款待八卦门主纪问情,当夜暗中调兵五千攻入八卦门,门派上下九百余人尽遭屠戮。同年,独剑岭抗旨招安,朝廷出兵一万,围山设营,绝水断粮。两月后,独剑岭不得已下山突围,激战半日,少有生还。还有那司空派与五仪山,均被朝廷诬陷罪名,灭于莫须有。还有你不得道门,灭派原由怕和朝廷也脱不了干系。”
萧衍听到这里,大袖一扬“够了…”他虽然受迫于李泰麾下,可对这江湖门派惨遭屠戮之事,却也难以忍受,“我一路行来,早已对这江湖不抱希望,匪患无人顾,冤案四处起,朗朗青山派,都逃不过朝廷屠刀,今日你又说起这八大门派的仇恨…”他眉色一沉,寒声道“那日在将军府我看的那些个所谓江湖好汉的言谈,怕是都给朝廷做了鹰犬。”
“道长,你可知道我说与你听的原因?”李泰言罢笑着打量对面男子。
萧衍冷笑一声,“你无非要激起我的仇恨,让我帮你做那大事!”他也不傻,竟一语点破对方心思。
“没错!”李泰却出人意料的点头承认,“凡行事者,均须利害一致,你若嫌弃这江湖污浊不堪,尽可与我一起改变这天下!”
“哼。”后者冷冷看李泰一眼,摆了摆手,“不错,我的确是个见不惯恶人的道士,而且也瞧不起如今的江湖。可我却不是个天生的大侠。”他说着行了几步,“让我杀杀土匪强盗是可以,不过让我改变江湖,自己做着侠义典范,我还没那心思和气量。”
“什么?”李泰一愣,他本想利用不得道门的仇怨,激起萧衍对朝廷的敌视,
他淡淡一笑“我不得道门的事情,我自己定会查清。不过…在论天下和江湖之前…”,言着行了一礼,“少主大人,我有一桩买卖想与你谈谈。”
“看来道长今天心情不错啊,平日里对我都是爱见不见,谁料今日赢了赌局还找我谈起了生意啊…”李泰面色一变,淡淡道。
萧衍闻言打量对方片刻,“是楚白脸报的信么?我才刚刚赌完,动作真快啊。”
李泰摇头抚扇“你倒错怪他了,这船上的事十有**我都知道而已。罢了,不谈这个,你刚刚说找我谈什么买卖?利头不诱人,我可不想听。”说着他拍打纸扇打量着萧衍。
“利头不小。”萧衍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吹着海风看着对方。
“说说看。”李泰闻言也来了兴趣。
萧衍指了指自己“我。”
“啊?”李泰一愣,继而拍手笑道“道长,你莫非喝了酒?怎的尽说胡话?”
“少主听得没错,我就是这桩买卖的利头。”萧衍正色道。
李泰沉默片刻行了过来“说清楚,我可不听废话。”
“你不是想让我帮你办差么?”萧衍手中掷着豆子,微笑道。
“嗯,这倒没错,道长不仅这身功夫了得,再者…”李泰想了想“怎么说来着,那句话…嗯,对,重情义,哈哈。”
萧衍听了一愣,抬头看了看对方“重情义?怎么说?”
“人家万家收留你师妹,你就给人家护银,这不是重情义么?”李泰说道。
“呵,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罢了。”萧衍淡淡道。
“好,好,恩怨分明,不错不错。”李泰赞道,“那就直说吧,我的确想把你收入麾下。”
萧衍摇了摇头“那离凡恐怕也不是你麾下的人吧,我可以帮你做事,不过算不得你们王府的人。”
“哦?你认识离凡?”李泰好奇道。
“嗯,算是半个故人。”萧衍说着,叹了口气“是个磊落的汉子,曾经救我一命,不辱青山之名。”他双眼盯着李泰严肃接道“所以肯定是你拿了什么东西在要挟他。”
李泰闻言一愣,双眼转了两圈,皱眉道“羽生同你说的?”
萧衍摇了摇头“在赌桌上,令人行其不愿,要么是欠债了,要么就是受了威胁,如此简单的道理。”
“好啊!”李泰双眼一亮,“道长虽然心中顾虑甚多,可也是独具慧眼,聪明!”说着他竖起拇指赞道。
“少主不用取笑我,我也不与你绕圈子,你放了离凡,他的活我帮他做。”萧衍淡淡道。
“哦?”李泰故作严肃,沉声道“道长啊,不是我不放他,只怕我放了他,他还得自己回来呢。”
萧衍闻言冷笑“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意思你还不懂么?连那胁迫的事物一同放弃。”
李泰斟酌片刻说道“这倒不是不行,不过你现在重伤未愈,那离凡也有要事得办,这笔买卖现在看来还不划算。”
“你也不傻嘛。”萧衍想着对方也不可能一口答应,继而言道“他要做什么事?我和他一同去,算让你验验货。”
“不傻?那道长可是夸我聪明?”李泰捂着肚子笑了几声“道长啊道长,还没有人和我这般说过话,有趣有趣。这验货嘛,好说,三天后我们到了流球,有一事至关紧要,你如若办好了,这买卖就板上钉钉。”
“一言为定。”萧衍点了点头,起身回去“对了,那个叫丁三的下人,是个有趣的人,以后就让他跟着我身边吧。”
“丁三?”李泰皱了皱眉,“哦!是那个笨呼呼的胖子啊,道长要收他做徒弟么?哈哈,好说好说,事情办好了,一切如道长的意。”他拍手笑道。
萧衍也不答话,拱了拱手,缓缓行去。
忽的李泰又开口问道“萧衍,我不是听说你现在对这离凡恨之入骨么?可是他害你归不得这洛州,怎的又想帮他?”
萧衍停下冷冷回道“恩是恩,怨是怨,我这命是他救下来的,不还不行。等他得了自由,以后若再碰上,该如何便如何。”言罢扬长而去。
三天后,船只来到了流球小港,众人下了船来,互相帮衬搬着从中原劫来的银钱,人人均是兴高采烈,热火朝天。
“萧...萧..萧衍。”丁三挠了挠头“少主说…说让你随我去…去聆月庄。”
“好。”萧衍点了点头,对他笑了笑“丁三,你那东西买了么?”
丁三听了想了一会,忽然拍了拍头“哦…哦你说…说那玉钗?”他左右看了眼,生怕被人发现,偷偷从怀中掏出一块绸布,慢慢打开来“就是这…这个了,我…我准备送…送个七儿。”
萧衍故意打趣道“七儿是你的心上人?”
丁三闻言吓了一跳,差点把玉钗掉落在地,他赶忙仔细包好,羞得脸红耳赤,低声道“我…我…我是…是看着她欢喜…就好…”
“那便是了。”萧衍打量了丁三片刻,心想“他虽傻乎乎的样子,可心肠不错,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让他甘愿冒险去赌钱讨好。”
“走…”丁三拉着萧衍道“走…走吧。”后者点了点头。
片刻,丁三牵了两匹马来,途中遇见老鼠儿对他瞪眼吹气,吓得丁三赶忙小跑过来,萧衍见了高喝一声“鼠爷怎的了?莫非还有闲钱要与萧某赌一局?”
老鼠儿闻言哼了一声,带着手下低头灰溜溜的出了港口。
“丁三,下次这老鼠儿再吓唬你,你就提我的名字。”萧衍冷冷道“小爷对这恶人可是越来越喜爱了。”
“哦?”丁三挠着头“你…你..你喜欢恶…恶人?”
萧衍淡淡道“以前我在西州那会,也总受恶人之气,那时我总想息事宁人躲过这是非,可是…”
丁三不解道“可…可是什么?”
“可是这恶人就是你越怕他,他越狂妄。当年我性子软弱,总望老天惩恶扬善,可却害了一个恩人横死。所以这恶人嘛…该打打,该杀杀。”萧衍说到这儿脸色冰冷,语气寒彻。
“杀…杀…杀人不好…”丁三听见他如此说,心中突突,吓了一跳。
“走吧,丁三!”萧衍回过头来,对他一笑,样子忽又变得近人起来。
丁三挠了挠头,好不糊涂“这人怎的一会一个样?”他想了想也不明白,索性不再上心,二人翻身上马,皮鞭一起,绝尘而去。
两人大约行了半个时辰,前方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庄子。
“吁吁~”萧衍回头望去“丁三,快点,这庄子不就到了么?”
“等…等…等。”丁三面色苦痛,缓缓开口“俺…俺…俺骑马骑得少,这…这…这屁股疼的紧。”
萧衍听了一乐“看不出来啊,屁股长得挺厚实,居然害怕骑马?!”言罢哈哈大笑。
丁三见他笑容亲近,也知道只是打趣而已,自己不好意思挠着头“那…那…那这庄子反正到…到了,我们慢…慢..慢点行过去吧!”
萧衍见他捂着屁股,模样苦不堪言,只好点了点头“好,反正去了我也谁都不认识,不如和你说说话。”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两个黑瓶,“接着丁三!”
“哦…哦!”丁三手忙脚乱,接了过来,打开闻了闻,皱眉道“酒…酒?”
“对!是你们少主送我的富水佳酿,可这喝酒啊,没人陪却是无趣,我在此间只有你算个朋友,便赠给你吧!”萧衍朗声笑道。
“朋…朋友。”丁三听了挠着头,不解问道“我…我…我俩是朋友了?”
萧衍见他傻样,哈哈一笑,痛饮一口“喝了就是!”
丁三闻言想起他帮自己出头赌钱,心中感动,赶忙点了点头“好…好…朋友…喝!”言罢,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忽然哇哇叫了起来。萧衍听得一惊,“怎的了?”
“辣…辣…”丁三使劲摇着脑袋“不过…真…真香。”他使劲揉着鼻子。
“这就对了,来丁三,再喝!”萧衍笑道,后者闻言肯肯点头,也喝了起来。
“丁三…”萧衍擦了擦嘴问道“你还有亲人么?”
“亲人?”丁三想了想“娘…娘饿死了…爹…爹也不见了…我…我是和七儿一…一同被少主收…收留的。”
“你也没了亲人么?”萧衍闻言叹气,心中空空。
“萧…萧…萧衍。”丁三又喝了几口“你…你呢?”
“我父母去的早,养父养母也病死了,只有一个叔父养我长大。”说着痛饮一口“可他在几年前,也去了…”他眼神惆怅,好不寂寥“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他。”
“哦?这…这可…可惜了…”丁三听了也摇头“那…那他也是因…因为饥荒饿…饿死的么?”
“不,我这叔父寿终正寝,是喜丧。”萧衍欣慰说道“也算走得安详。”
“那…那比我娘…要命好。”丁三不知道如何安慰,笨笨说着。
萧衍打量他一眼,似看破什么,忽而大笑起来“别想这么多了!随遇而安,今儿我还有酒喝,还能行四方观天下,比当年困在洞中不知要好几倍。”
丁三听着挠头不解“什么洞…洞的。”他喃喃几句,跟在萧衍马后慢慢行着。
两柱香后,二人来到聆月庄前。
“进庄令何在?”两名护卫身披甲胄,高声问道。
“在…在…”丁三急忙摸索起来“奇…奇…奇怪。”他越找越急,直忙的额头渗出汗来。
两名护卫对这丁三倒是熟悉,可见了萧衍不免多打量几眼。
“丁三,你手上不就是么?”萧衍摇头道。
“哦!…哦!”丁三回过神来,原来刚刚为了喝酒腾出手来,就把令牌挂在手腕之上了,他不好意思笑了笑,递了过去“王豹大哥请….请查看。”
那护卫见他样子也是一乐“嘿!丁三,你小子既然会喝酒啊!以后我可得找你多喝几杯!”说罢,那王豹挥了挥手放了二人进庄。
“对了!”王豹忽然大声喊道“七儿姑娘在后厨那等你,说是给你看个宝贝。”
“谢…谢…谢谢!”丁三回头使劲点头。
二人下马进了庄,只见庄内仆人你来我往,谈谈笑笑,气氛恰恰,见了丁三无不打趣问好,马夫还亲自过来帮他二人放了马去。
萧衍看着好奇“丁三,我看你们庄子的人都不错啊,比船上的人要可爱十倍。”他心中疑惑,“这王爷的庄子内居然可以如此这般自由谈话,插科打诨。”
“我…我们庄子里…里的人,都是…是饥荒逃来的穷…穷苦人…大家有一说一,都是好…好人。”丁三揉着鼻子解释道“船上的人有…有雇来的…所以不…不太好说话。”
“原来如此,倒是有些世外桃源的气氛。”萧衍笑着点头“如若以后在这过个半辈子,还算不错。”
“萧…萧…萧衍。”丁三喊了声“我…我先去后厨…厨那,你去大堂吧,少…少主在那等你…”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忽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打起呼噜。
“啧!”萧衍看了一乐“敢情真不会喝酒,半瓶就醉了啊!”他笑了笑,问了旁人,寻到住处,扶他回房这才离去。
“李泰找我肯定是那离凡之事了,这回火候还需把握好,成与不成就看这着了。”萧衍心下定定,问了大堂所在,行了过去。
“少主,柔儿回来了。”一男子沉沉道。
“哦?辛苦她了,传她进来吧。”李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萧衍站在堂口停了片刻“柔儿?”他想了想还是等会再进去,忽的肩膀一紧,劲力深沉。萧衍心中一惊还未多想,一掌返身挥出,只见对方也出一掌。
“好功夫。”萧衍退了三步,胸口一闷,抬头看去一女子立于身后,此人黑衣素面,虽不施粉黛,却也资貌不凡。
“你是何人,敢在议事堂前偷听?”女子冷冷道。
萧衍打量对方片刻,拱了拱手笑道“姑娘不要见怪,我也是为你家少主打个短工的。”
“哼,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女子不屑道,大步一迈进了堂去。
萧衍摇头无奈“打不过也说不过,罢了罢了。”想着跟着女子入了门。
李泰等人见他俩进来,一前一后眉色不和,当下取笑道“看来二位见过了啊,柔儿,这便是我说的萧衍道长。”他抬手介绍道。
“少主大人喊错了,我是叫萧衍,不过是个假道士。”萧衍淡淡回道。
李泰闻言一愣,抚扇笑道“假道士也是道士,不过既然你不愿,那我便称你萧衍就是了。”说着,他又指了指那女子“萧衍,这位是狄柔,是我多年的好友。”
“不敢,柔儿给少主办事是报答恩情,怎敢和少主以友相称。”女子也淡淡回道。
“阿柔,不可无礼。”陆展双眉头一皱,低声劝导。
“陆大哥,我累了,想回去歇息。”狄柔冷冷道,又向李泰行了一礼“少主,此番任务完成的还算顺利。”
“好,好!”李泰拍手称道“柔儿辛苦了,晚上我定然设宴给你接风洗尘!”
狄柔眼也不抬“不必了,明日我还要去长安一趟,晚上不易喝酒。”
“阿柔,你还要去么?”陆展双眉头一皱“令尊…令尊已经失踪二十年了…”说到这,他也不好多言。
“就算还有一些机会,我也不能放弃,总之任务我完成了,剩下的事我想自己安排。”狄柔拱手说道,话罢转身离去。
“柔儿且注意安全,这江湖险恶啊!”李泰细心说道,那女子也不回头几步出了堂去。
“少主恕罪,阿柔她…她是累了…”陆展双面色尴尬。
“不碍事,她也是想着自己父亲,百事孝为先,我能理解,再者她怕是也知道我利用她探那李承乾的消息…”李泰恢复常态,语气平缓冷静,“况且,那万昭仪还没死,数日前洛州探子来报,又在楼中见到她了。这事到此为止,就不要再让柔儿知道了,我另有安排。”
萧衍闻言一愣,脸色几变,心下思量“什么?万姑娘?她不是和道衍和尚一同去幽谷了么?”
陆展双听了也是沉眉琢磨“阿柔还是太小,不明白你的心意怎能谈得上利用”他想了想“那..要派羽生去了了这万昭仪的事么?”,后者闻言摇头“不,事不过三,上次在长安埋伏她错了机会,如今幽谷也没有得手,再贸然出击,你怕万家查不到这儿么?”
“有理。”陆展双点点头。
李泰侧目看着萧衍“怎的了?萧兄弟莫非认识这姓万的丫头?”
萧衍知道已被识破,也不辩解“认识是认识,怎的?莫非让我出手帮你杀她?”
李泰冷笑了一声“这倒不必,如今这万家楼中必然高手云集,护在这大小姐身边,要下手还得寻其他机会。”
“你想除了万家,好取而代之?”萧衍大胆问道。
“哦?那你如何看?”李泰眉色一扬,感兴趣道。
“我倒是见识过万家的排场,那鉴宝大会云集大唐各路豪商,万家便是利用这酒宴网罗天下商机。我在席间还听闻,万家的后台就是当今皇上,你想做那大事,先断他一臂,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断过之后又如何?你需找个皇帝信得过的并且还得给你做事的内应,来接这万家后事。”萧衍细细解释道。
“妙啊,妙啊!”李泰拍手赞道“萧兄弟不愧是本王看中的人,慧心巧思,文武双全啊!”
“你倒不必夸我,如若你不给我透露如此多计划,我也不敢做这大胆推测。”萧衍面色平平,摆了摆手。
李泰又点了点头“修道之人,大智若愚,喜怒不浅,好!”他继而侧头问道“展
陆展双闻言点头,沉声道“是个人才,武功也不坏,如若是真心归了少主,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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