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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苏牧这宣赞也只是一个虚头巴脑的头衔,指望刘延庆这样的大佬听取自己的意见,只能是痴心妄想,不过别人采纳不采纳是别人的事,自己该提的意见还是要提的,否则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出了问题还要你背黑锅。
苏牧倒没有什么要求着刘延庆的,自然不会替这老儿背黑锅,是以一路上不断聒噪,想让这老倌儿加紧行军,可这老倌儿显然是不尿苏牧这一壶的。
眼看着日上三竿,距离昱岭关还有数十里的路程,苏牧曾经推算过,方七佛的奇兵必定昼伏夜出,经过昨夜的急行军,必定已经抵达昱岭关外围。
不过他们还需要与歙州、帮源洞两处的兵马会师,说不得又要整饬一番,今夜里偷袭昱岭关该是最佳的时机了!
以刘延庆这样的行军速度,即便能够及时赶到昱岭关,将士们军心散漫,岂能立刻投入战斗?
若让方七佛的军队占领了昱岭关,这深更半夜的,别说重新攻占关隘,这些个骑兵优势全无,不被反杀得落花流水就算不错了。
苏牧好说歹说,刘延庆也是不耐其烦,赶苍蝇一般,冷嘲热讽道:“哼,苏宣赞果是读书人,忧国忧民的心思可比老夫强多了…”
言外之意无非在说苏牧没打过仗,一个书呆子还在人家一代名将面前唧唧歪歪。
不过他到底是被苏牧唠叨怕了,苏牧平素低调陈默,少言寡语,若不是为了整个战局,也没必要唠叨刘延庆这老倌儿,眼睁睁看着他吃败仗就好了。
可他见过杭州两次战乱,若无法在昱岭关阻拦方七佛,杭州毕竟经历第三次战火,赌上整个杭州城来跟一个顽固老头子置气,这种事苏牧断然是做不出来的。
他不断唠叨正是为了让这老倌儿不耐烦!就是让他烦到撵走自己,眼不见为净!
苏牧还是颇有几分唐长老的功力的,大半日的“殴你哟”唱下来,刘延庆果是再也受不了了。
几句冷嘲热讽下来,苏牧果真板着脸不说话,刘延庆还以为苏牧被自己镇住了,昂着头恨不得唱起小曲儿,耳朵清净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
可才消停了一会儿,苏牧又开始念叨了:“大将军,实在不能等了,昱岭关若是丢了…”
苏牧这一开腔,刘延庆差点没从马背上栽下来,老脸一怒,没好气地哼道。
“是老夫做主还是你苏宣赞当家!”
苏牧直起腰杆来,不卑不亢地回道:“苏某乃宣帅座下赞画,自有谏言之权,且有监军之责,若此战休矣,某该如何向宣帅复命!”
这一句倒是有些狐假虎威,而且在刘延庆这样的老油子面前,更是没有太大的底气,可苏牧不得不惹怒刘延庆,也只有惹怒他,才有可能让他松手!
果不其然,刘延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将苏牧给打下马去,盯着苏牧脸上那两道血泪金印,便觉着苏牧像一只向他索命的冤死鬼一般,心里大骂晦气!
“好好好!苏宣赞神机妙算,将那方七佛的计划都算出来了,那你可曾算到老夫接下来做什么!”
“把我踢下马?”苏牧一脸严肃地问道,刘延庆微微一愕,而后却是哭笑不得,指着苏牧笑骂道:“这天塌不下来的,你小子这又是何苦!”
见刘延庆笑出来,苏牧便趁热打铁道:“我知将军智珠在握胜券满满,可昱岭关那边总需要有人支会,提前做好准备,将军不如拨个一千人给苏某,也好让某提前打个先锋,给将军开路…”
“一千?!!!你当老子的兵都是烧黄纸请下来的么!”刘延庆是气极反笑,大焱培养一个骑兵,花费的银子几乎跟骑兵等高,若非如此,刘延庆也不会觉着是大材小用,让苏牧狮子大开口便是一千,简直是笑掉老牙了。
苏牧讪讪一笑,配合那两道金印,更是让人觉得可怜巴巴,刘延庆也不好再拒绝,恨不得将这小子赶紧打发到前头去,于是就挥手道:“给你一百,赶紧滚蛋,没见过这么聒噪的读书人!”
“五百!就五百!”苏牧伸出一个手掌来,刘延庆也是一脸牙疼,想了想总不能在昱岭关那帮土鳖面前丢了西军骑兵的脸面,于是咬牙道:“给你三百,不要就继续念你的经!”
苏牧哪里还敢讨价还价,当即爽快地答应道:“谢将军!苏某替杭州百万老百姓谢过将军!”
其实心里还有半截:“我谢谢您内,谢谢您祖宗十八代!”
刘延庆终于能够摆脱苏牧这只苍蝇头子,心里为之舒畅了不少,苏牧却没等他假惺惺客气,一溜烟纵马而出,让刚刚张口的刘延庆吃了一嘴的尘!
“入娘的读书人就是狡猾狡猾的!”刘延庆如是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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