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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瑶愣了一下……“可是……时间过了那么久了……我记性不好,都不太记得了……”

沈夜如墨一般的黑眸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阵子,将那盒套子揣进兜里,“也是,你没必要解释什么。这几年来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孟瑶瑶猛地心底涌上一阵酸涩的感觉,伸手拽住了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我……”

沈夜只是很安静的看她,可是孟瑶瑶却被他盯得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沈夜微微的笑起来,“孟瑶瑶,我为你,全变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

孟瑶瑶愣住,沈夜把外套披上,在一边的饮水机前接了杯白开水,“还是一样的不喜欢喝开水和黑咖啡、热巧克力……”

沈夜说的一点情绪一点波澜都没有,似乎只是平静的在叙述一个事实,“孟瑶瑶,你听没有听过一句话?我们终将会变成我们讨厌的那种人。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是讨厌现在的我,可是却无可奈何的变成了这模样。”

“是不是和你当初想找的人一模一样?冷静睿智,稳重成熟?你还能看得到以前那个男孩子的身影吗?我变的一点都不像我。忘记了曾经活下去的初衷,忘记了曾经拼搏的热血,变成了现在这副肮脏的模样!!!”

他敛了敛眸,声音渐渐的缓和下来,“我脏,我知道。我很脏,我贱。我知道,我很贱。我他妈不是人,我就是个孬种!”

他连自己都骗不过……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连自己都讨厌……

孟瑶瑶彻底慌了,“你别这样说你自己……沈夜,你很好的,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也是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活着……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沈夜粗暴的打断了她要说下去的话,讽刺的勾起了嘴角,“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你的存在?告诉你为什么而活的那个沈夜,不是我!那个沈夜已经被彻底的埋没了,孟瑶瑶,我现在真他妈怀疑我有人格分裂!!!”

曾经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竟然判若两人。

曾经那个自己憎恶的,竟然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呵……很可笑不是么……他想起自己原来的事情,却觉得眼睛酸楚……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

他变了啊,变得那么那么不像自己,他不会再撒娇,不会再哭泣,不会再义正言辞的称兄道弟。现在去看那些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觉得恶心!做作!傻逼!

有这么说自己的么?

沈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猛地觉得,原来的自己还能劝别人活下去,现在的自己却那么茫然的犹如躯壳。

只愿曾经的自己告诉现在的自己:你为什么而活。

他不想自己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因为……完全没有意义,有时候觉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自己还牵挂着的东西了……所以为了活着而活着,某一天活的不耐烦了,也一样可以轻易的去死。

这是什么谬论?

“沈夜……”孟瑶瑶心底猛地一抽搐,她发现了……他确实变了!曾经的那个沈夜,从来都不会喝苦涩的咖啡,只会喝一杯奶或者奶茶……

曾经的那个沈夜,从来不去酒吧鬼混,而他现在……不喝得烂醉不会回家睡觉……

曾经的那个沈夜,见到她会很开心,会笑的很纯真,可是现在却能绷着一张脸和她说话、生气。他很孩子气……可是现在,却见不到任何一点,甚至觉得……他很陌生。

他是不高兴了把?应该是不高兴了……她现在连他的喜怒哀乐都无法判断!!!

“沈夜,我们……回家吧?”孟瑶瑶犹豫很久,才上前拽了拽他,“我们……好好过。不行吗?”

沈夜只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爱上漫无境地的黑夜了呢……他这几年变得实在是太多了……呵,真是可笑……他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这是他吗?他是沈夜吗?好像是啊,可是沈夜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前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

真是可笑极了。

沈夜在地下车库取了车,坐在驾驶座上,很久都没有发动车子,孟瑶瑶小心翼翼的看他,却发现他轻轻的闭着眼。

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灯光的映照下,似乎有些晶莹在闪烁。

回不去了。

一切都不可能回去了……

十二岁那年的沈夜,可以哭着说自己的艰难困苦。十八岁那年的沈夜,可以哭着说:我才十八岁啊,我才十八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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