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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家婚宴爆炸的事被人传得沸沸扬扬。
好在人质没多久就被警方解救,虽然有人受伤,但无人遇难身亡。而引起爆炸的罪犯查尔斯再次逃得不知所踪。白幽紫和蓝层录了口供,很一致,都没有提两人被逼接吻以及怀疑路安也是同谋的事。
他们的伤势不算严重,经过简单处理后便可以出院修养。
好在警方把事情处理得非常及时,她没让赤西和景崇言太过担心。此次事件之后,每个人表面上都开始了平静而正常的生活,只不过在内心里早已被种下恶魔的种子。
路安倚靠在窗前,伸手拨弄着挂在窗檐上的铃铛,心情愉快地听着铃铛发出的声响。
查尔斯是惯犯,手段极其干净,没有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事情发展得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他已和查尔斯取得了联系,邀约明日碰头,他要从他手中取得白幽紫和蓝层的录像资料,之后嘛……他已经安排好,查尔斯不能活。
他绝对不会让他的把柄存留在这个世上,他要他与查尔斯合作的事彻底销声匿迹。一个变态,一个杀人狂魔,他怎么能信任呢?
他毁了路轻的婚礼,毁了他亲手设计的梦幻嘉年华,他顶着路轻可能会出意外,腹中孩子可能会不保的风险,策划了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蓝层和白幽紫能更进一步。查尔斯说他成功了,白幽紫和蓝层已经修成正果。
意思是,最后那一步也做了吗?
想到这他手指一僵,脸上的微笑瞬间沉寂。
一阵微风拂过,铃铛慢慢摇曳。他并没有想到,其实这一出戏演到现在是失败的。因为一个小细节,和一件意外,让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次日,来到约定的地点,他一直等到天黑,可查尔斯却迟迟没有现身。查尔斯没有手机,无法联系。他只能等,一直等到深夜。
而此时的查尔斯被人“请”到了这个地方。他的右侧是材质优良的酒红色窗帘。在暧昧不清的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他的身后是紧闭的房门,他刚被人“请”到此处,进屋才摘掉了眼前的黑布。他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地方,也无法确认……在他眼前的是什么人。
但这个人瞬间提起了他的兴趣。
在他的左前方,一盏昏黄的灯光下,一台水晶般透明的钢琴旁坐着一名少年。他的身体随着音乐慢慢摆动,他沉浸陶醉在旋律之中的样子让人……心猿意马。
查尔斯曾是歌剧演员,他能唱能演,对于音乐有着狂热的兴趣。少年弹的这首曲子他从未听过,他曾参加过无数次的音乐会,在现场听过世界级钢琴家的演奏。但不论哪一次,也不如眼前这个少年。
他能将听觉和视觉效果都同时达到极致。
查尔斯不自觉闭上眼,跟着旋律轻轻哼了起来。一段优美的音乐能让他回忆起曾经在舞台上的时刻。那个时候,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年轻帅气。
许久后,他才慢慢睁开蓝色的瞳孔,他的眼中已不再清澈,他的脸上已有皱纹。可他的表情如同年轻的少年,他夸张地笑着,痴迷地盯着眼前的人。
“HI,boy~”如此美好的少年,让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被“请”过来的,“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欣喜地往前走,“你刚刚弹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赤西慢慢收回手,转过头,对查尔斯浅浅一笑,微微颔首,回答到,“源自于宫崎骏的漫画,我小时候看过。”站起身,礼貌地补充,“魔女宅急便的插曲The—changing—seasons。”
“哦……这样……”原来只是一部动画片儿的插曲,刚才听他还以为是自己漏掉的大师级的世界名曲,“少年,你弹得真好。”查尔斯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赞,“非常完美。”眼前面如冠玉的少年竟然让他这个四五十岁的外国大叔起了一种奇怪的心情。
赤西修长的手指优雅弹动几个黑白键,仅发出一个特别简单的旋律都惹得查尔斯侧耳聆听。
赤西慢慢往前走,走到茶几旁微微弯腰,两只如玉的手指拿起一块小小的记忆卡。
“在你身上搜出了这个。”小小的记忆卡夹在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间,“我对这里面的内容很好奇呢。”
经他这样一说,沉沦在男色之中的查尔斯猛然醒悟,立即回忆起刚刚那几个动作迅速身手敏捷的男人。他们搜遍了他的全身,找到了他原本要在今天交给路安的东西。
白幽紫和蓝层接吻的画面。
查尔斯垂头,沉默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眼前天使般的少年或许是一个戴着绝美面具的恶魔。
而现在他正身处于恶魔的巢穴之中。这个地方隔音非常好,他灵敏的耳朵竟然听不到任何风声动静,这里的装修富丽堂皇,茶几沙发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欧式韵味,那架价格不菲的水晶钢琴闪烁着迷人梦幻的色彩。
屋内的的灯光柔和暧昧,气氛朦朦胧胧。他就像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童话世界,来到了恶魔迷惑世人的神秘之屋。
关于眼前的恶魔,查尔斯只想用一个简单的成语来形容——如花似玉。
哪怕他身为一个男人,哪怕他见过无数美女帅哥,却还是无法不被他吸引。少年身上充斥着一种他从未见过感受过的气质。
他是天使和恶魔的
他是天使和恶魔的共同体。
“你为什么要拍这个?”赤西转身,优雅地落座在沙发上,“查尔斯大人?”
查尔斯愣了愣……眼前的少年既然把他绑来了这里,既然知道他的真名,就代表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至少比中国和美国的警察更加厉害。他或许已经把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应该已经看过了存储卡里的内容。他的问题和蓝层一样,他在询问他的同伙。
但显然,这个少年了解他,却并不了解他的同伙路安。
因为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深爱着白幽紫的男人,会处心积虑地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路安爱白幽紫,查尔斯知道,因为一个很简单的事,暴露了路安最真实的心。而这件事,他已经透露给了蓝层。
还记得他在准备“射杀”蓝层时说过的话吗——他(路安)只让我别杀她,可没让我不碰你!
白幽紫或许不能明白他的深意,但心理学优等生蓝层必然能懂。
查尔斯知道路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蓝层,但如同他告诉蓝层的另一句话——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在动机与行为之间,总有阴影徘徊。
那日,绑架白幽紫和蓝层的时候,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蓝层的一个提醒。白幽紫不懂,蓝层私下再一想一定会懂。
如今的路安处于一个什么身份?操纵了蓝家,操控了全局。蓝层能否回归全在路安之意,而路安深爱着白幽紫,他害怕白幽紫受到伤害胜过于蓝层。
哪怕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蓝层的幸福,可他既然爱着白幽紫,真的能一直心无杂念吗?
再如另一句话——最深的欲望总能引起最极端的仇恨。
白幽紫对于路安来说才是真正深压在心底的欲望,比蓝层更甚。那恐怖的思绪真的不会爆发吗?路安原本就是一头野兽,他真的可以好好控制欲望之火吗?
蓝层又真的能全心全意的信任路安,把自己的幸福全权交到他的手中吗?
查尔斯不信。绝对不信。他不会相信一个连自己姐姐都能出卖的人,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能够为了蓝层的幸福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人会心甘情愿为别人做嫁衣。
然而,眼前的少年在询问同伙。他要不要说呢?沉思间,不自觉看到了水果盘中的匕首。
他不能说。
因为,路安还有用。因为他不愿和眼前这个比路安还恐怖的恶魔有任何牵扯,如果一步走错……会影响到蓝层的一生。
但,事情总是不向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人也不是。
见查尔斯一直沉默不言,赤西浅笑出声,身体前倾,拿过水果盘边的匕首和一颗血红的苹果,低垂着头,开始认真地削苹果。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顿了顿,苹果皮掉了,他叹息一声后,继续道,“蓝层是吧?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和我白酱亲热吗?”
“不是的!”查尔斯慌张地伸手,摇着头,“不是他,真不是他!”这和蓝层没有一点关系!
赤西抬起头,看他一眼,又垂头拿过另一颗苹果,重头开始削,“你这么紧张就对了。”鲜艳的红唇微微一翘,这个笑容让整个屋内的灯光黯淡,“我知道你和蓝层那点微妙的关系,我是你也会替他保密的。”手下一顿,苹果皮又掉了。
赤西的笑容僵住,撑了这么久的和颜悦色终于快崩溃了,脸色一阴沉下来,整双闪闪发亮的眸都埋入一片黑暗,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苹果,再拿起第另一个,继续削,“他是在美国和你联系上后,展开这场处心积虑的爆炸吗?”他下巴与脖子间形成一道骇人的阴影,红润的唇越发明显,仿佛都快滴出血来。
对,这场阴谋,不论怎么看都像是蓝层。查尔斯和路安无亲无故,且长年呆在美国,路安却从未离开过中国,他与蓝层有一层微妙的联系,他与路安不过是陌生人。
而且,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对蓝层很有偏见。
事到如今,不论他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他能看出来,这个少年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他是一个天才,很多观念和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怎会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服的。
赤西看起来很恼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孩子化……仿佛是因为手中的苹果不论怎么削,皮都会断,他的情绪要开始爆发了。
“我知道,你很厉害,给你一支笔你都能插爆我的眼,刺穿我的大脑。”他最终放弃,将几个没削完的苹果挨个排在茶几上,然后用手中的水果刀不断地插拔,直到一颗颗苹果变得面目全非,果肉和果汁都肆意飞溅。
“砰”地一声,他将水果刀扔在查尔斯的脚边。
“所以,我给你一个工具,还驱散了所有人。免得……”他慵懒地往后一靠,“有人说我以强欺弱。”
呵呵,开什么玩笑。
查尔斯抬头看着赤西,他手中没有武器,而且他的姿势也不适合攻击,就这样把刀扔给他?是不是太过于自负了?
“给你五秒,拿起武器,过来杀我……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说罢,他还将修长的腿轻轻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这一个姿势更不利于攻击、躲闪。
查尔斯挑眉,垂头看了看脚边的刀,悄悄用脚踩着,“Are—you—sure?”(你确定?)
赤西懒懒一笑,点点头,红唇
点头,红唇轻启,“一……”
查尔斯也笑了,他不需要五秒只需要三秒就够了。人,总是会死在过度自信,或者轻敌上。少年,这是你自找的!
查尔斯脚下一踩,腰一弯,与此同时,赤西的笑容更深了,第二声不紧不慢地数出——
“五。”
刀从查尔斯指尖擦过再“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瞪着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时插在他胸口的一把金色的手里剑。
它就像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口,它就像早已插在了此处他只是没有察觉。查尔斯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依然一身慵懒地坐在沙发中的少年,他似乎从未动过。
水晶的钢琴依然在闪闪发光,黑白键之间残留着他指下的余温,残留着他弹出的音符。昏暗的灯光笼罩整个偌大的屋子,笼罩着如猫一样的少年。
此刻的他放肆地大笑着,他就像一个孩子,幼稚地嘲笑着被他小恶作剧所戏弄的查尔斯。
“哈哈哈~”他收回脚蜷缩着,笑弯了腰,“我说数五声你就信吗?查尔斯叔叔,你很单纯嘛……哈哈哈~”只见他手一伸,正插在查尔斯胸口的手里剑猛然抽出,瞬间回到了他的手中。
很奇怪,他并不是很疼。但是……
“剑上有药,一种麻痹人神经……”笑声戛然而止,他坐直身躯,瞪着那双美丽的如同琥珀般的眸看着查尔斯,“你还能动吗?”
一颗汗水沿着查尔斯的额头缓缓落下。
他不能动,一点也不能。哪怕他已用尽了力气。
赤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对他绽放了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后,又与他擦身而过,径直走到窗帘旁,“唰”地一声将厚重的酒红色窗帘一拉而开。
蓝色的光芒顿时在屋内绽放。如同地下宫殿一般绚烂。
被窗帘遮盖住的竟然是一片幽蓝的“海洋”,里面有一只鲨鱼正在遨游。这一切看呆了查尔斯……同海水般蓝色的眸中装满了不可置信。
他,究竟身处何地?海洋公园的一间密室吗?还是,他根本就在海底?眼前的少年真的是人吗?
为何让他这个杀人无数的连环凶手也感到毛骨悚然。
为何让他这个自诩为天才的人也看不透这个少年,哪怕一丝一毫?
“砰~砰~砰~”赤西用手里剑轻轻敲击着厚厚的玻璃,仰着头欣赏鲨鱼在水中遨游的样子,“好漂亮啊~”他的眼中是孩子才有的天真与喜爱,他从兜里掏出一颗口香糖,慢悠悠地拆掉包装,扔进嘴里咀嚼。一副悠哉的样子,仿若在逛海洋公园。
他双手扒着透明的玻璃,将脸都贴了上去。认真欣赏了好一会儿,再继续用手里的黄金手里剑一下一下敲击着隔绝着鲨鱼和他的玻璃。
“这种玻璃防弹效果特别好,坚硬无比,你能想出破坏它的办法吗?”微微侧头,看他一眼,查尔斯并没有回答。
赤西一边咀嚼着口中的口香糖,一边从兜里掏出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但是玻璃再硬和钻石比起来还差得太远。”从嘴里拿出口香糖,将钻石放在玻璃上,再用口香糖以作固定,他随手抄起脚下的凳子,“我只需要对着它砸几下……玻璃就会……轰~!”他比划着水爆破而出时的场景,“水汹涌而出,鲨鱼也出来了。”转眸,一脸有趣的样子,“你是不是喜欢这种大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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