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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蒲永军这样说,就包含着这样的小心思,他到底想看看方圆有什么本事,凭什么就那么快被提拔到副校长的岗位上,还拿着正科(中学一级教师)的工资?至于其他同学,再敬酒的时候,那就只能嚼他的剩饭吃了,说重复的话,不是嚼剩饭是嚼什么?
他看了一眼邬元婷,笑着说:“这代表了我对同学们的衷心祝愿。到了方同学那里,方同学作为我们班的大才子,自然不必担心他没有话说。我也相信我们同学的智慧,一定能够把大家心里最想说的话,说出来。”邬元婷白了蒲永军一眼,她就看不惯这个蒲永军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吗?一个小科员,每天给领导扫地、擦桌子的角色,恐怕给领导提包,人家领导还不需要呢!我再怎么差,至少还可以管着班里的50多个学生吧,他能管谁?能管好他自己就算不错了。看看人家方圆,很安详,很平稳的坐着,一点也不张扬,说话也谦虚柔和,哪里像这个蒲永军,还指导指导我该怎样说话,怎样喝酒?凭什么呀?你算老几呀?连我爸妈都是用商量的口气跟我说话,你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的?不过,看看人家方圆,还真有点当领导的派头,话不多,却彬彬有礼,说的话,做的事,都很得体。你说,方圆才26岁,怎么就结婚了呢?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方圆这么优秀呢?真是几番愁绪在心头,苦啊!邬元婷端起手中的酒杯,仰起头,哪里还管什么淑女不淑女,杯干见底。
蒲永军说:“好,这一次是邬元婷带了头。我也喝了。谢谢大家。”原有恒说:“我抓落实,大家喝了,我最后喝。”
还能说什么呢?郑彤心里真地有些难受,头开始晕起来。王维芝啊王维芝,你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呢?邬元婷啊邬元婷,你这不喝酒的人,充什么英雄好汉?这不是害我吗?
但标杆就在那里竖着。几个男同学率先,把杯中的酒喝了。滕琳、舒涵、佟佳佳等也不甘落后,该喝就喝。王维芝也努力地喝,可能是量已经足了,她是一口一口地喝,喝几口歇一歇再喝,但终于喝下去了。郑彤的情况也相近。方圆知道,这两个人的酒量应该是到头了,后面真不能让她们喝了。好吧,既然蒲永军不愿意来当这个好人,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好人吧。
看到大家都把酒喝了,蒲永军更加得意:“谢谢同学们了。我带酒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该由方同学来主持了。”方圆笑着说:“蒲同学交过来的接力棒,很沉重啊!我没有信心完成好。我想跟舒同学商量一样,跟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不能喝啤酒的同学,换可口可乐或雪碧好不好?”
邬元婷第一个响应:“我要喝可口可乐。”郑彤说:“我也不能喝了,我喝可乐或雪碧都行。”王维芝说:“如果有,我也喝点可乐或雪碧。”方圆把目光投向舒涵:“舒涵,钱够不够呢?”舒涵说:“少喝一点,应该没问题。”方圆说:“蒲同学,你说呢?”蒲永军看看郑彤和王维芝,一个个的小脸都红通通的,知道酒是差不多了。他大人大量地说:“既然方同学提出来了,几位女同学又同意,我看没问题。服务员,五升装的可口可乐来一瓶。”服务员说:“好的。”
可口可乐很快就端来了,同时还有一个服务员,端着两盘菜也跟了进来。舒涵有些紧张:“服务员,我们没有点菜啊?是不是搞错了?”服务员说:“没错。这两道菜,盘装的是翡翠虾仁,煲是深海鱼汤煲,都是我们金谷大酒店最知名的招牌菜,请各位老师尝一尝。”舒涵说:“可是我们没有点啊!”服务员说:“这是我们前台周经理特意让厨房给做的,是免费给大家品尝的。因为方校长是贵客,今天能光临我们金谷大酒店是我们在酒店的荣幸,所以周经理特意给大家加了这两道菜。希望各位老师在吃了之后呢,如果觉得这两道菜好的话,多在社会上宣传宣传我们金谷;如果觉得这两道招牌菜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各位老师多提宝贵意见,我们一定努力改进,争取把这两道菜做得更好,让每一位来金谷就餐的宾客都感到满意。”
全场是大吃一惊:方圆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滕琳嘴快,忍不住问道:“那刚才我们喝的碧螺春呢?”服务员说:“那也是周经理看到方校长来了,特意安排我们给换的。”
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方圆。方圆说:“请转告周经理,说我谢谢他了。”服务员说:“好的,方校长,我一定转达。”方圆说:“大家都看着我干什么?人家金谷把他们的招牌菜都端上来了,免费招待我们,我们不尝一尝,还等什么?服务员,麻烦你把这盘翡翠虾仁放在餐桌的中间,大家都能够得着;麻烦你把这深海鱼汤煲给每一位老师分一分,一人一小碗。”服务员说:“好的,方校长。”
蒲永军刚才还志得意满,现在可真地一点都坐不住了。自己刚才还在吹嘘,自己跟着部领导来吃饭,人家都认识他蒲永军了,这是看着自己的面子,给换了碧螺春;现在,服务员都说这是看在方圆的面子上。这不是在拿自己的手扇自己的耳光吗?蒲永军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真是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啊!这个时候,蒲永军算是体会到了文学词句里经常用的那句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可惜,现在,地板上怎么会有缝呢?
邬元婷高兴了。蒲永军了蒲永军,这一回把牛皮给吹大了吧,把牛皮都给鼓破了吧?这一回再看你怎样张牙舞爪,看你还敢像个领导一样教训我、指导我?邬元婷对坐在身边的滕琳说:“滕琳,我刚才听谁说了,这碧螺春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换的?”滕琳不假思索:“是蒲永军呗。”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蒲永军。蒲永军这个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真想找一棵树一头撞死算了。他恨恨地看向方圆,这恶毒的光让方圆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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