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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啊?”
“这小子拿下了刘鸨儿,这会儿又盯上了羑安呢。”
“可真会来事儿。别看他才十岁,我这会儿倒真有些信他那三年之内必定红到堂莱的话了。”
“你信?哈哈哈哈。”
楼上的男人们笑作一团。
晚上,赵永昼跟豆子回来,带了许多糕点和小玩意,挨着发给楼上楼下的小倌们。红豆糕,竹笛,束发带,梳子,精巧的竹簪。
“眉云,君左,秋尽……”一边将礼物递给他们,一边叫出这些人的名字。小倌们无不喜笑颜开,喜滋滋的受下。
“诶,你是……子清哥?来,这个香囊送给你。”赵永昼将一个绣着枫叶的荷包赛进一个穿着相交其他小倌讲究的男人手里。
子清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香囊,秀丽的眼睛幽幽在少年和香囊之间徘徊,最后竟然红了眼眸。
“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嗯?不喜欢么?我可是听豆子说子清你喜欢这种清雅的东西呢。”赵永昼停下动作问。
子清垂下眼,“不……谢谢你。”
刘鸨儿在楼廊处嗑瓜子儿,斜着眼说,“哟。哪儿来的钱给你哥哥们买礼物啊?”
她一发作,楼下原本欢乐的气氛立刻凝固了。小倌们都快速将手里的东西收回袖子里,子清侧过身将香囊塞进怀里。
刘鸨儿一步步踱下楼来,面上的神情都让众人有些害怕。
“他把买补品的钱全给用了!”豆子连忙说道。
子清轻轻拉了赵永昼一下,赵永昼对他一笑,恍然不知大祸临头。
子清皱眉,开口说:“妈妈,白儿还小,你……”
“住嘴!”刘鸨儿厉声一喝,“老娘教训人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子清咬着唇低下头。
赵永昼却弯唇一笑,他见刘鸨儿要发作,立刻从怀里拿出一支清透的玉镯来。
“妈妈你看这是什么?”
刘鸨儿顿住动作,看着赵永昼手上的东西,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哪儿来的?”
赵永昼不答话,反而回头看了一眼豆子。
豆子立刻说:“这小子眼睛贼好使,他在街上遇到前些日子来找羑安少爷的张大人,死乞白赖的非得让张大人请他喝茶。这张大人先是觉得他一个小孩挺有趣,还真买他帐,临走还去聚宝斋让他挑了这么个镯子。我在旁边儿看着,整整三百两银子呢!”
豆子说完,小倌儿们都发出抽气的声音。
赵永昼将玉镯戴到刘鸨儿手腕上,说:“这镯子是我特意给妈妈挑的,望妈妈笑纳。”
“你这小家伙。”刘鸨儿伸手在赵永昼头上轻轻戳了一下,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喜色。“谁让你把买补品的钱拿去这么用了?瞧你这小身板儿,再不调理都快瘦成竹竿儿了。”
“诶,补品嘛以后再买就是了。我才来,与哥哥们些不成体面的玩乐,咱们和乐融融,妈妈你的生意也做的大不是么?”赵永昼说道。
一番话将刘鸨儿哄的喜笑颜开。众人看着他谈笑间将危机化解,早已在心底惊得不得了。
不出几日,白五少爷的名声果然在河馆传开来。人人都在猜测,这白五少爷,迟早会取代羑安的地位,成为河馆的第一红牌。
“白儿,不是哥哥说你,但我总觉得你有些……太锋芒毕露了。”
这日,几人在艺馆落座,负责教授赵永昼舞艺和歌曲。
看着少年小小的身躯在台上左摇右晃,子清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说道。
听他这么说,抚琴的君左和领舞的眉云都停下动作来,原本在逗鱼的秋尽也转过身来。
赵永昼刚转了个腰,这一来坐在地上,啊呸,这舞真难学,真不晓得眉云是怎么扭的那么灵活的。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将来是要叱咤帝国的盖世英雄,怎么可能来学这东西呢?但是不学刘鸨儿那关肯定过不去,他要成为红牌,总得会一些本事。
听见子清说话,他立刻爬过去趴到子清腿上,“子清子清,你给我唱首曲子吧。我不学这人妖舞了,腰都疼了。”
“你小子皮痒了说什么呢?”眉云的手立刻揪上了赵永昼的耳朵。
“哎疼疼疼!”嘴里喊着疼,却怎么也不肯道歉。眉云作罢,恼道:“臭小子口无遮拦脾气还大,真不知你是哪儿来的傲气。你这样子迟早被人收拾,我们几个是没那本事。”
“你是说羑安?”赵永昼问道。
子清说:“你说呢?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哄得喜欢你替你说话,却迟迟不去见他。整个河馆都在说你要取代他的位置,你说他心里恨不恨你?”
“有这么严重?”赵永昼不解的问,他不明白这么点事怎么就扯上恨这个字眼了。
“恨。”秋尽瘪嘴说。
“恨的牙痒痒。”眉云冷哼。
君左说:“羑安不是三清县的人,是刘鸨儿从堂莱城买过来的。他在堂莱的时候就小有名气,到了这里更是连刘鸨儿都对他客客气气。他这个人性格特别阴毒,有一次馆里一个小倌跟他抢了客人,没过多久那个小倌就死了……但是找不到证据,张大人又宠着他,谁也拿他没办法。那事儿过后,他在河馆更没人敢惹了。”
“依我看,你离张大人远些。”子清摸着赵永昼的头说,语调有些意味深长:“你还这么小,你有的是前途……”
“我明白了。”赵永昼握住子清的手,双眼如明镜般直达人心底,“我的未来,可不止这么点,好好看着吧。”
子清顿住,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明其意。
赵永昼一笑,“你们聊着,我去去就来。”
“他刚才什么意思?”眉云皱眉看着少年的身形跑远,“小小年纪说个话怎么那么难懂。”
君左说:“莫非他还是……想逃出去?”
秋尽倒吸一口气,“他怎么还敢想这茬?”
“为免惹来祸端,就此打住,这事别再说下去了。”子清道,手指轻轻的磨蹭着腰间的香囊。
“……我只是觉得这么小,居然隐藏的这么深……挺可怕的。”秋尽喃喃道。
君左低声说:“别说他了,咱们心底又何曾不想?只是咱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艺馆里一时静默,四个年不过二十的男子沉默的望着河面,各有所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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