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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永昼由着他发泄,眼睛半点不躲避的望着他。
封寻冲过来揪着他的衣服领子,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他给了他一拳,然后猛的将人摔在地上,又紧接着将他拎起来,压在一旁的石桌上。
“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怎么能……”他伏在他身上哭起来,紧紧的抱住他。
赵永昼将嘴里的血吐出来,擦拭了嘴角,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到封寻的怒火大概已经发泄了不少,情绪开始有些崩溃,他抬手轻轻搂住他的背。也不说话,就真么安静的抱着他。
突然封寻抬起头来,狠狠的压上赵永昼的唇。
呜咽和粗喘在两人中散发,封寻啃的毫无章法,更多的是在惩罚似的发泄,牙齿磕碰在嘴唇上,血腥味四溢。
赵永昼想过要有所反应,不过如果他回应了他,用这种方式,那就真的跟婊子没有了区别。但他也没有推开封寻,正如那次他没有推开宸王。这两者之间的原因,他至今没有头绪。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可能会至少表现的像一个血性男儿,推开他们,再狠狠的揍上一拳。
可是那场战争,让他变了。他的血性和傲气,早在那个山洞里,那片雪地上,在那个名叫多闻天的男人将自己的头颅亲手奉上时,消磨的不剩多少了。
沉默和纵容是另一种伤害,正如当初封不染对赵小公子的那样。
封寻放开他,退到三步开外的地方,沉默的看着他。也不再骂,也不再疯,只是沉默的对视。
赵永昼坐在石桌上,除了嘴角糊着的血,白净的脸上没有别的东西。
“我从来没说过我要什么尊严。”
半晌,赵永昼开口说话,声音低且轻。他看着封寻:“况且我也没掩饰过我对他的感情,我以为你们都看得出来。我没有欺骗你。”
封寻突然笑了,反问道:“你喜欢他?你知道你这样的人他玩过多少么?”
他指着身后,灯火阑珊深处的楼阁宫阙,里面歌舞升平,欢笑肆意。封寻狞笑着:“你看不出来他们俩怎么回事?”
赵永昼直视他,眼前却开始有些模糊。
他当然没那么傻相信容月和封不染之间是什么都没有的,十七年啊,封不染亲口说过,容月代替了赵小公子。现如今他披着白五的皮回来了,是否又代替了容月?他不得而知。封不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表面上看着绝情冷清,实际是温柔多情、到处留情?不,他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也绝对不会是这样。封不染或许温柔,却大概是没有心的。如果他有心,当年就不会是赵小公子沉尸江底那种结果了。
“你不要喜欢他。”封寻痛苦的说,蹲在地上摇着头:“会万劫不复的。叔父他……他是很可怕的人……你会后悔的。你觉得你斗得过小太子么?你最后只会死的很难看。”
不管封寻说什么,赵永昼都不再说话。最后封寻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赵永昼想起自己以前也是醉醺醺的最后一命呜呼,他怕封寻出什么事儿,便跟在他后面。
还没出东宫,夜风吹来一阵铃音响起。赵永昼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朱红栏杆的回廊上,一位扮相华丽的妃子戴着面纱,在宫人的簇拥下往这边走来。
是后宫的妃子来东宫参加宴会的吧,赵永昼这样想着,上前拉着封寻两人退到了一边,想等着那位妃子先过。
封寻醉晕晕的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突然又跟发了疯似得,拽着赵永昼回过头就跑。
赵永昼被他扯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趴:“封寻你又……”
“将军何故惊慌。”身后一个女声传来,伴着铃音,微风入耳。
赵永昼拉着封寻转过身来,站直身体,低着头道:“娘娘恕罪,是下官鲁莽。”
“呵。”妃子笑着凑近,近的赵永昼觉得这距离明天一早会被皇帝砍头。女子馨香,抵在他耳边轻声问候:“将军,故人相遇,何不抬头来见。”
这声音有几分熟悉。赵永昼稍稍抬起头,看见了女子藏在洁白面纱下的碧绿眼眸。温柔的笑意中,蕴着刻骨的仇恨。
“啊!”赵永昼惊呼一声,后退两步,若不是封寻搀着他,都要坐在地上了。
“摩珂,竟然是你。”他颤抖着,喃喃出声。
“不错,是我。我就是你们皇帝的新宠妃。怎么?诧异么?哼,你拿着我哥哥的人头当上了将军……”摩珂笑着靠近,戴着雪白手套的手试图抚上赵永昼的脸。被封寻隔开。
“娘娘,请您自重。”封寻拉着赵永昼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摩珂不在意的笑起来,她的手缓缓下移,搁在小腹上:“将军,我有一个好消息,想第一个跟你分享。”
赵永昼的眼睛无法从她的手上移开。
她看着他,笑意盈盈,丹唇轻启。一道清冷严厉的声音将她还未出口的话打断了。
“礽贵妃!”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都是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宸王立在台阶上,身后是封不染,封不染的旁边站着容月。
摩珂转过身行礼,“见过宸王殿下。听说您病了,还未去探望,请殿下恕罪。”
宸王稍稍抬起头,凌厉的目光如刀一般在摩珂的小腹上扫视了一段:“礽贵妃,有什么喜事?”
不知为何摩珂感到一阵不安,她下意识的将袖子微微挡住小腹,随即温柔笑道:“回殿下的话,臣妾是久违故人,一时欣喜,想要告诉将军臣妾如今常伴君侧,沐浴圣恩,这便是天大的喜事。”
宸王眯了眯眼眸,“礽贵妃既来此处,便去殿中聚聚。久闻巨澜儿女多豪放,想来酒量亦不差。”
“殿下说笑了。臣妾只是路过,皇上圣体欠安正等着臣妾去伺候,哪里敢去喝酒呢。”摩珂原本的确是打算在东宫重阳宴会上露脸的,那是她听说宸王称病不会出现。现在宸王突然来了,而且她还感觉到了危险,自然不能轻易踏足重阳宴。
况且……摩珂的手谨慎的贴在小腹上。
“既然父王召你,那本王也就不留你了。去吧。”宸王说道。
“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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