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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我们家咋呼勒少爷就会上门提亲,你走吧。”
姚大图见这些人肯放他走,如蒙大赦,一溜烟跑得没了踪影。确定姚大图走远之后,束星遥一伙人再也撑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互相拿粘在脸上的胡子开玩笑。除了董胡子的胡子是真的拔不掉之外,其他人的假胡子都被拔了下来。宋恂揉着面颊,笑道:“真是憋死我了,刚才差点笑出来,这姚大图也忒好玩了。”
“我们这样到底会起什么效果?姚大图没心没肺,姚子柏还有那姚婧姝未必也是这样的。”满次多嘎的担忧也是束星遥的担忧,他沉声道:“刚才只不过是热身,先让姚大图带点风声到家里去,看看姚老爷的反应再说。”姚大图在束星遥看来只不过是他投石问路的一颗石子,以此试姚家的反应,如果姚子柏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成为和亲工具说不定会来找他,毕竟为人父母者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到塞外去,除了名声好听之外,对婧姝完全是折磨。办法尽管幼稚,但却可见星遥的一片苦心。
“老束,你的法子未必奏效,不过前儿个我听阿玛说皇太后满口夸赞姚婧姝容貌秀丽,端庄大气,指不定皇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把婧姝作为心目中义女的最佳人选。只是不知道这姚大图回去之后会怎么说?”
“老束,我们干嘛不以真面目示人,直截了当的说你是束府四少爷,想娶那姚大图的妹子不就成了,何必拐弯抹角的磨蹭人。”董胡子是个直肠子,他喜欢单刀直入的做事情。
束星遥还不想马上暴露身份,他只想先打探一下,最主要的是看一下姚家人的反应。满次都已经说了皇太后觉得婧姝长得好,已经把她当做和亲的最佳人选,自己只要趁圣上下旨前敲定跟婧姝的婚事,最好是在这以前就把婧姝迎娶进门,如此才是上策。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娶婧姝过门,还得借娘的手。
“老束,外面的女人这么多,个个都对你痴情无比,你怎么就被那姚婧姝迷住了?”宋恂的不解是所有人的不解。
束星遥笑笑,说:“外面的女人全都是逢场作戏而已,怎么能和婧姝比,她是我的妻子,要用一辈子去呵护疼爱的人。”
“认识老束这么久,这回子才刚知道原来人家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董胡子又打趣星遥。
“去你的,娶了这个媳妇进门之后,我再也不出去玩了。”束星遥说的正式,可大伙没一个信的,又拿他打趣一番,束星遥懒得理这些无聊的人,顾自想那姚婧姝清丽脱俗的模样,真是越想心里越觉惬意。
婧姝对星遥来说就是爱情催化剂,当星遥死心塌地爱上她的时候,婧姝还一点知觉都没有。
姚府,葛氏住的香樟苑。
昨天姚子柏刚过完六十大寿,姚家的人本来就不多,只在东屋摆了四五桌酒,一家子外加府上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男人们在外间坐着,女眷则被安排在偏厅。简简单单并不隆重的一个满生日过得也算温馨。然而散席的时候老爷许是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踩空一脚,扭了脚脖子,踝处肿得老高,不能下地,脚一放到地下就疼得不行,只能在床上躺着。如今已经让大管事给太医院送了请假条去,少说也得七八日方能将养好。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不巧,老爷扭伤脚脖子的地方正好是暮春之际姚大图摔个大跟头的地方。姚府西苑像是有鬼似的,那里几乎不住人,因为姚家人丁稀少,所有人都集中住在东边。
本来热热闹闹的生日却因为姚子柏扭伤了脚而显得诡异起来,夏氏母女更是断定姚府有鬼,必须请个驱鬼先生回来把恶鬼捉走。葛氏不像夏氏母女这般迷信,然而心里毕竟有些怅然,父子两在同一个地方出事,真像是撞了什么邪崇。不过说起请驱鬼先生,葛氏还得掂量着家里的财务情况才能下决断。老爷不过是太医院的一名医官,老实说以老爷的薪俸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人,还好姚家在金陵还有祖屋可以出租,苏州的几处庄子住着几户佃农,一年四季送些新鲜瓜菜过来,从这个上还能省下几个钱来。
此时夏氏母女并余氏母女都在葛氏屋里,几个人都绷着脸,像在开批斗大会似的。婧好身穿珊瑚粉撒花烟云绸衫,系着苏绣牡丹花纹百褶裙,婧姝发现婧好不说话拉长着脸的样子跟夏氏越来越像,母女两个真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婧媚只比婧姝小一岁,一张小圆脸透出一股灵气,平时说话语速极快,身上那件水红色桃花纹圆领锦裳还是去年生日的时候婧姝送的。
先开腔的是夏氏:“你是当家人,现下只要你一句话,这驱鬼先生请还是不请?”
葛氏皱了下眉,瞥坐在右手边的夏氏一眼,果断的说:“府上哪来那个闲钱请驱鬼先生。”
“哼,若说请驱鬼先生的钱都没有,这个家可就当到头了。”夏氏说话难听,葛氏也不是好欺负的,“啪”一掌拍在花梨木小圆桌上,立起身,提高音量对着那蛮横无理的夏氏道:“老爷的薪俸还不够养这个家,你又不是不知道。官中的钱每用一分都有账目可寻,你若说谁贪墨大可以拿账簿来查,若是查到谁中饱私囊大可以拿谁作筏子。”
婧姝见娘生气,怕她气坏身子,边伸手轻抚葛氏的背,让她稍安勿躁,边对夏氏说:“大娘还是请回吧,请驱鬼先生的事还得去问一下爹,若爹说请就请,爹说不请就不请。”
婧好冷道:“你又拿爹出来做挡箭牌,谁不知道在这个家里爹最疼你,说你聪明,能干,懂事,把你夸得什么似的。我们到是巴巴的让爹去请驱鬼先生,你又在爹跟前说不让请,学着你娘的样儿说府上需开源节流。我们做出头的卯榫,你却做会体贴父母的乖女儿,我才不上这个当呢。”看来这母女两不但长得像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就连说话的那股子跋扈劲也像极了。
婧姝笑了笑,说:“谁要请驱鬼先生谁就去请呗。”
“这叫个什么人呀。”婧好觉得找到由头好好编派婧姝一顿,抢白道:“如今伤着的人是谁?躺在那里不能动弹的人又是谁?暮春的时候你的亲哥哥在同样的地方也栽了个大跟斗,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方才好全,那回子谁又哭得眼睛肿得核桃似的对我说,我就这么一个哥哥,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叫人心疼。好,我知道了,你就是个没良心的,连请个驱鬼先生回来花这么一点子小钱都不肯,你枉做人家的女儿并妹妹了。”
葛氏见婧好说话比夏氏还难听,指着婧好怒道:“你到是给你亲妹妹戴了好大一顶不孝敬父亲的帽子……”
“哼哼,亲妹妹,我怎么就不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体贴人的亲妹妹。”婧好丝毫不买葛氏的账,仍是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嚣张跋扈的气焰。
“好了好了,大姐你就少说几句吧,也许家里真的没有钱呢,我前阵子还听爹说要卖了金陵的祖屋呢,若是家里有钱何苦卖房子。”婧媚是真的听说姚子柏要卖房子,只是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至少屋里的其他人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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