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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洛宸点头,颜卿没有再做停留,带着阮依依住国公府去。

阮依依一回国公府,就被香瓜她们拉去问东问西。项阳与颜卿在书房里,将灵鹊和自己这个月打听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了颜卿。

“那天在归燕阁的不明来历之人已经查明,是霍家霍老将军派来打探的。他们听说皇上派人保护归燕阁和冰窖后,就差人四处打听。想必师兄和傻妞在冰窖清修的事,他们已经听说。”项阳有些担忧,尽管他们在皇宫朝廷里周、旋、了五六年,成功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颜卿带着阮依依住冰窖里一住就是一个月都不出来,这种事再瞒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有心人只要多打听再联想一下,就能猜出颜卿的身份。

仙医一族行事低调,从不招惹是非,特别是仙医传承人的血有着起死回生的神力,是凡人眼中个个都想啃上一口的神仙肉,所以从古至今仙医都不轻易公开身份,以防引来财狼觑觎,个个都想来生吞活剥仙医血肉。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救齐浓儿失了半生修为,又为了照顾阮依依,颜卿也不会轻易的带她进冰窖被人抓住把柄。

“灵鹊,你又有何消息?”颜卿转头问灵鹊。

灵鹊落在颜卿的肩上,把它这一个月来监视霍府和悦熙殿的情况汇报给他听。

婧贵妃一直暗中查颜卿和阮依依的来历,虽然起疑但又没有确凿证据,所以暂时没有太大的动静,耐心在等他们出关再来试探。谁知道中途颜卿突然延长了清修时间,令他们浮躁了许多。

霍钦开始老实了几天,后来见颜卿他们反而躲进了冰窖不出来,又开始嚣张跋扈起来。每日吃喝嫖赌,甚至在青楼里大放厥词,说只等阮依依出来,他还要再设计迷歼她一次,不破她的处子之身誓不罢休。

颜卿听到这话时,手一紧,握在手里的茶杯变成了粉末。再松手时,白花花的落了一地。

项阳第一次见颜卿恼成这样,他抿着嘴,想了许久,说:“如果我们是仙医一族的身份暴露,以后皇亲贵族中无论是谁有了病痛,只怕都会怀疑是我们下毒,纵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每日哭闹着来要灵丹妙药,求长生不老,也会很麻烦。”

颜卿点头。一般世人都不知仙医的血有奇效,但看霍家对他们身份这样刨根问底,只怕他们已经知道仙医血的神力。说不定,还想分一杯羹,来满足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奢望。

“特别是师兄你现在打算对付霍钦,如果我们身份败露,只怕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事,就更难。”

项阳所担忧的,正是颜卿之所忧。但颜卿比项阳更加担心的是,如果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凭着他们三个的能力,足以自保,但阮依依却不行。

她师承仙医,但身体却比一般女孩要差许多,外人只道她是颜卿的徒弟却不知她真正的身份,如果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那才是灭顶之灾。

“灵鹊,霍家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吗?”

灵鹊见颜卿问它,又仔细想了想,说:“霍家见查不到线索,多次到皇上那里探听。皇上只说依依跟着师傅长期在雪山上生活,习惯了冰寒。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她受了伤,所以要去冰窖里待着养伤。霍家见皇上说阮依依受伤怕他追究责任就没有再追问,后来看到有禁军守着冰窖,才信了几分。”

“知道他们有何打算吗?”

“婧贵妃听说小皇子满月之时便是你们出关之日,已经吩咐霍钦当晚来赴宴时要随机应变,他们决定满月酒时来试探你们的来历身份,还有,我听到他们秘谋时说要找到那个救走阮依依的神秘人……”灵鹊扑愣着翅膀,在屋里盘旋着:“他们还说,普天之下会这等厉害法术的,无忧国里只有仙医一族。如果能证明是颜卿救走的阮依依,就能查到颜卿的身份。”

颜卿和项阳对望一眼,立刻明白了霍府的意思。

假如颜卿或者项阳都不承认自己救走了阮依依,那么就不会有证人证明阮依依是被霍钦所害。毕竟婧贵妃和开国将军后代的身份还是有威慑力的。如果他们承认了是自己所救,那就变相的揭穿了自己的身份。

颜卿和项阳乃至齐浓儿如果想明正言顺的替阮依依讨伐霍钦,就必须暴露身份。想保持低调,就不能利用皇上皇后的势力和无忧国的律法。

幸亏,颜卿自始自终都没有打算明着来。

颜卿只是笑笑,挥手叫灵鹊出去。项阳见颜卿胸有成竹,很是好奇:“师兄可有主意?”

“你与浓儿这些年的生活,还有你们编的来历,都细细与我道来。”颜卿听完项阳说完后,与他对了些细节上的说词,从衣袖里掏出纸鹤,正是冰窖里的那只,念了段咒语后,便遣了纸鹤入宫到朝凤殿,将自己的打算和这些口供都告诉了齐浓儿。

“师兄是想先把身份的事隐瞒下来后,再找机会对付霍家?”项阳问颜卿。

颜卿点头,说:“阮阮以为我们当了缩头乌龟,正伤心着。她性子急,做事不想后果,所以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在想办法对付霍家。让她平静一段时间后,等霍家放下戒心,才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项阳见颜卿早有打算,这才放下心来。颜卿站起身抖了抖袍子,正要去看阮依依,项阳马上后脚跟上,问:“傻妞长大了?”

“嗯。”

项阳停下脚步,有些为难的挠头问道:“师弟为师兄另外准备间客房?”

颜卿转身斜睨项阳一眼,甩手离开。只剩下项阳在风中凌乱,心中大声喊冤:“都怪我太热心!”

阮依依曾经去过故宫里的御花园,当时看到那巴掌点大的地方,阮依依失望至极,甚是同情深宫六院里的嫔妃们整日被关在这里,连个透气的地方也只够麻雀来休息。

她没想到,穿越到无忧国之后,这皇宫里她最满意的,却是御花园。

阮依依曾经在这御花园逛过,随便估摸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几亩地,花草树木假山流水亭楼阁台长廊蜿蜒,一路沿着镜湖边绵延扩展。

湖中央,有座小岛唤为观月岛,不属于御花园的范畴但却紧挨着御花园,正是摆满月酒的最佳地方。

阮依依跟着颜卿坐船摆渡到观月岛时,整个人紧紧的挨着他。

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当初她不知道自己是纸片人,所以并不畏惧水。但知道实情后,她对湖泊河水这种大片水域有了莫名的恐惧。

颜卿见她害怕,轻轻的环住她的腰,将她扣在怀里。

项阳在旁边没话找话说,逗得阮依依咯咯咯直笑,引得其它渡船的文武百官纷纷探头看,见是阮依依生得俏丽动人,而颜卿又是一派风流,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小丫头?”有个犹豫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阮依依侧身往后面一看,王太医正站在一艘渡船船首,眯着眼睛看着她,颤颤巍巍的,真担心他腿软得会掉下船去。

“王爷爷!”阮依依冲着他挥舞双手,见他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对自己突然长大而惊讶,还是对她手腕上的夹板而吃惊。

另一只渡船缓缓滑过,霍老将军站在船首,矜持的冲着项阳点头,眼神,却始终落在阮依依的身上。

“这位是?……”不知是船夫有意还是无意,两艘渡船并排着,徐徐向前荡去。霍老将军看着阮依依,慈祥的笑着,问:“看上去甚是眼熟。”

阮依依不认识霍老将军,只是觉得他的面相跟谁很象。听到他的问话,阮依依假装没有听见,回头再去看王太医时,发现他的船竟掉头向右划去,偌大的湖面上,竟只剩下他们两艘。

上这艘船时,项阳为了避免太多闲杂人,特别等人少时才上船的。渡船本来不大,最多站十人左右,项阳催得急,所以只站了他们三人便往观月岛划去。

项阳瞅着霍老将军一个就用了一艘船,而王太医的那艘船上已然站满十人,笑了笑,抱拳回道:“霍老将军心系朝廷社稷,鞠躬尽瘁,整日忙于公务,想必未曾见过我家侄女。”

说完,便拉着阮依依要她对着霍老将军行礼。

阮依依一听到这老头姓霍,便想起霍钦。他虽然为人龌龊,但论五官长得也不差,有几分霍老将军的样。只不过霍老将军年轻时长年在边关征战,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腥风血雨,杀人如麻,所以神色之间多了许多肃穆和冷酷。

而霍钦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纨绔子弟虚度人生,纵然有身好皮囊也因为日日油走青楼妓院之间而变得虚浮,也难怪阮依依见到霍老将军时只觉得面熟,却没办法把他跟霍老将军联系起来。

阮依依不想搭理他,但既然项阳要她行礼,她只好勉强的福了福身,隔着湖水,弱弱的行了礼。

霍老将军也是第一次见阮依依。

那晚霍钦犯事吓得差点想逃走,亏他得了消息随机应变,派人将霍钦抓回家锁了起来不许他再出来惹事。霍老将军连夜审讯霍钦身边那些跟班小厮,详细了解其中原由。所他们所述,阮依依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娃娃,长得唇红齿白,五官清秀,童声稚气,看上去就是个纷嫩糯米团似的娃娃,与邻家女孩并无二样。

婧贵妃也是如此说的。

方才霍老将军听到前面船只上传来清脆童声,急着命船夫赶上来看个究竟。只见阮依依虽然身材仍然娇小,但却是玲珑有致,肌肤白希柔嫩,一袭鹅黄纱衣更是衫得她晶莹剔透。月光下乌发披散,只着同色系的丝巾绑着,巧笑倩兮。

仅听喊的那声“王爷爷”就觉得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但仔细观察,阮依依的眉目眼角不经意的带着一丝灵气,浑然天成的娇憨妩媚,纵然是阅人无数的霍老将军,也未曾见过。

“哎,国师言重。老夫就是个老头子,拉着小姑娘唤我将军真是折煞人。阮姑娘是国师的侄女便是我霍某的侄女,唤声霍爷爷可好。”霍老将军一边与项阳打着哈哈,一边打量着颜卿。

从他出现到现在,颜卿都未曾看他一眼,只是小心的照看着阮依依,怕她有闪失。

看来,他很在意这个女孩,后面的事只怕不好办——霍老将军如是想。

“这位想必就是国师的兄长吧。”霍老将军又主动攀谈起来:“老夫是霍安邦,不知该如何称呼……”

“颜卿。”项阳答道:“我兄长并未有官职,暂在太医院里走动,霍老将军只需喊我兄长名字即可。”

霍安邦见项阳已经介绍,便冲着颜卿抱拳示意。颜卿这才有了反应,淡淡一笑,连手指头都没有抬一下,就算是回礼。

霍安邦很是恼怒,项阳官位与他相当,两人互不行礼还说得过去。但颜卿不过是平民,却这样傲然。如果不是为了他那个不肖子,想替他平息惹出来的事,霍安邦才不会这样彬彬有礼的跟着他们斯文。

霍安邦见寒暄得差不多了,便步入主题:“阮姑娘的手怎的上了夹板?”

阮依依见他绕来绕去,最终把话题重新绕回到她身上,知道一定是为了霍钦的事。阮依依事后问过项阳,当时颜卿把她救回来时,并无他人知道颜卿使了法术。特别是在青楼,那时霍钦封锁了房间和走廊,所以颜卿带着一团迷雾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有霍钦一人看见。

听说霍钦当时惊得连眼睛都忘了眨,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没有她的人影,吓得差点尿裤子。

尽管项阳没有再说下去,但阮依依知道,霍家一定会怀疑她和颜卿的身份。而且,她马上就在归燕阁出现,连婧贵妃都按捺不住的来探听,一方面是怕他们到皇上皇后那里告状,另一方面便是对他们的来历产生怀疑,想探听清楚。

霍安邦不问就罢了,现在主动提起她的伤,不是来投石问路,难道还真得是月朗星疏的来攀谈。

项阳见霍安邦主动问,伸手在阮依依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都怪我这侄女太过调皮,不肯乖乖待在国公府,非闹着要进宫去御花园玩。我兄长擅长医术,正在替皇后诊脉时,这傻妞偷偷跟着去了御花园玩,调皮爬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便伤了手腕。”

“哦……”霍安邦见项阳没有说出实情,摸不透他的意思,故意找了个破绽,问:“虽然太医院离朝凤殿近,进出方便,但都有门禁,还有侍卫守着。阮姑娘是怎么混进去的?”

“哦,那日正巧是皇后分娩,宫里乱成一团。我兄长也是接到昭令才进宫的,这傻妞平时跟我兄长在太医院里玩耍,所以得了套太医宫服。那日她换上宫服跟着去,侍卫以为她是太医随从便让她进去。结果,伤了自己。”

霍安邦还想再问,船身一震,只见已经到了观月岛。

岛上早有太监宫女引路,颜卿带着阮依依缓慢前行。霍安邦见不好再问,只能跟着一路往前走去。

项阳对着颜卿做了个手势,颜卿张嘴,无声说道:“一切按计划。”

阮依依跳下船后,脚尖刚着地,就看到王太医笑呵呵的站在不远处冲着她招手。

阮依依在太医院跟他混得最熟,便跑了过去。王太医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她的手如何受伤。阮依依照着项阳的说法敷衍着,王太医也没有起疑,只是慈爱的责备她两句。

颜卿和项阳随后走来,见王太医对阮依依很疼爱,便礼貌的与他攀谈起来。霍安邦上岸后便往观月岛中心赶去,路过颜卿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

“小丫头,一个月未见,长高了。”王太医笑道:“听说你跟你师傅在冰窖里休养,看来不错。”

“是啊,冰窖凉快。”阮依依歪头看着颜卿,意有所指。

尽管颜卿和项阳都没有告诉她他们的计划,但颜卿事先与她对过说词,叫她有所准备。颜卿没有向阮依依解释原因,只是含糊的说是为了隐藏身份。

阮依依敏锐的感觉到他们在预谋着一件事,而这件事一定与她有关。今儿见霍安邦如此殷勤,阮依依也猜出些端倪,只是装傻不说而已。

宫廷里,言多必失,特别是如果大家心里计划谋算着什么时,不说话才是最明智之举。

阮依依不等王太医再发问,马上反问他:“王爷爷,今晚你是来守着小皇子的吧。”既然是满月酒,王太医德高望重,医术高明,自然是来负责小皇子的身体健康。

“是啊。”王太医捻着胡子笑道:“小丫头还没有见过小皇子吧。”

“嗯,我想跟王爷爷一起去看小皇子。”阮依依说完,扭头问颜卿:“师傅,我去去就来。”

颜卿和项阳先前早就得知霍钦没有官衔,所以今晚不能出席小皇子的满月酒。霍安邦一心想试探,必定会缠着他们两个。阮依依如果能待在皇后身边,没人敢来骚扰她,安全许多。他们也不必分神来照顾她,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霍安邦。

至于婧贵妃,就算有什么想法,碍于皇上和皇后的面子,也不敢太过分。

颜卿点头,上前拉着她的手,小声说:“手腕未好,要小心别再伤着。”说完,又对着王太医作揖,客气的说道:“还劳烦请王太医照顾小徒。”

王太医对颜卿一直不冷不淡,主要是颜卿太冷漠,不太搭理人。王太医见他制药炼丹自有一套,不敢小觑,又不亲近人,所以对他也是敬而远之。

只是,他着实喜欢阮依依,又教了她一些医术,这回儿颜卿为了阮依依对他甚是客气,自然板不起那老脸,呵呵笑了两声,说:“自然,颜卿先生放心就是。”

阮依依冲着颜卿招招手,跟着王太医便往皇后那边去了。颜卿一直默默的跟在他们身边,见阮依依已经走进只有皇上皇后才能坐的亭子,那里守卫森严,这才与项阳坐到自己的座位,茗茶闲谈。

“师兄,你说皇后为什么要把满月酒摆到这观月岛?”皇上皇后尚未到达,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们便聚在一起说些没油没盐的话。项阳无聊,也拉着颜卿八卦起来。

颜卿瞟了他一眼,笑道:“你师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

项阳摇头叹道:“观月岛在湖中央,夜晚风大露重,别说是小皇子,就连我们这些铁汉子如果不注意都会感染风寒,小皇子才刚满月就到这里摆满月酒,皇后这回可赌大了。”

颜卿笑而不语,只是品茶。

吴氏皇族自古人丁单薄,纵然是有所生也难养大,半路夭折者居多。所以吴氏皇族很少有兄弟叔伯夺位而自相残杀的历史,因为能生存下来的,都是强者,且几乎没有血脉上的劲敌。

当年,吴洛宸娶齐浓儿,除了真心爱她,也是存有私心。仙医一族的身体和血液倍加珍贵,所孕育的孩子自然也异于常人。吴洛宸有心改变这种状况,所以对齐浓儿寄予厚望。

颜卿虽然在冰窖里清修一个月,不闻窗外事,但齐浓儿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齐浓儿嫁给吴洛宸八年才得这双生子,嫉妒中伤之人肯定不少,就算生了也会被人诅咒夭折。

齐浓儿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仗着自己曾经是仙医一族身体底子好,亲自喂养的小皇子也长得茁壮,特地安排满月酒到这湖中央来,叫你们这些在背后嚼舌根的心怀不轨的知道,她齐浓儿生养的孩子就是健康。

众人正说笑着,突然渡头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皇后驾到!”

文武百官纷纷跪拜行礼,颜卿也不能例外,勉强低了身子,但双膝并没有着地,虚虚的悬在地面上。

项阳见霍安邦直往这边看,悄悄的挪了一下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颜卿并未着地的膝盖。

皇上牵着皇后的手,慢慢的往岛中心的小亭子里走去。后面,两位乳娘各抱着一位皇子。其它嫔妃紧随其后,婧贵妃穿得光彩照人,走在最前。

齐浓儿刚上第一个台阶,就看到阮依依正跪在地上。她只是随意一瞥,就发现她的改变,抿嘴笑着,意味深长的望着虚跪着的颜卿,脸上浮现出一个怪怪的微笑。

“依依,快起来,让本宫仔细瞧瞧。”齐浓儿也不管其它人还跪着独独拉起阮依依,让她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扭头娇嗔道:“皇上,为什么不告诉臣妾,依依长成大姑娘了?”

皇上没有回齐浓儿的话,而是等太监宣旨平身之后,见文武百官都依次落座,这才抚着齐浓儿的手背,笑道:“朕见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朕想看看联的皇后会不会也这样。”

齐浓儿在吴洛宸耳边低语:“必定是我师兄养得好,她才长得这般快。”

吴洛宸见她有意在调侃颜卿,也跟着在她耳边悄声问:“过两日,且让朕养养朕的皇后,不知可否?”

齐浓儿脸红,整个人都快软到吴洛宸怀时。吴洛宸仰头大笑,文武百官不知他们在嘀咕什么,只见皇上开心,都跟着附和的笑。

婧贵妃冷眼瞧着吴洛宸与齐浓儿恩爱,忽然看到亭里的阮依依时,诧异得闭不上嘴。

阮依依眼角余光瞥见婧贵妃,只是淡淡一笑。她知道但凡一个月前见过她的人,现在再见她,都会觉得惊讶。

阮依依与王太医来到乳娘身边,只见两位小皇子长得白白胖胖,天庭饱满,活脱脱的帝王之相。特别是那两只乌黑溜圆的大眼睛,几乎看不到眼白,才刚满月就滴溜溜的转着,别提多机灵了。

阮依依想伸手摸摸他们肥肥的小脸蛋,又怕手上的夹板伤了他们,只好呶着嘴发出各种怪异的声音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小皇子们刚刚睡醒吃饱,正吐着泡泡玩,忽然看见一张俏脸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听到声音竟咯咯笑了起来。

“皇上快看,小皇子笑了。”齐浓儿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们,说:“他们才一个月,竟然会笑。”

阮依依没有当过妈妈,她不知道一个月的娃娃笑是不是很稀奇。当她发现文武百官都对着她行注目礼时,才发觉自己有点玩大了的感觉。

“依依,快!快再逗逗小皇子!”齐浓儿催促着她,阮依依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太出风头,下意识的将两只手放在头顶上做怪兽样,吐着舌头对着小皇子嘻嘻笑。

小皇子们竟兴奋的蹬起了腿,咯咯的笑声又大了几分。

吴洛宸见状,不禁又多饮几杯,抚掌笑道:“没想到阮姑娘与小皇子这般有缘,不如,阮姑娘也帮忙想想,给这两位小皇子取个乳名。”

阮依依愣住,一时语塞。她以为小皇子一出生就取好了名字,谁知,这两位小皇子连乳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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