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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之前对他又啃又咬的,算什么!?不对,不对!

“不对!我阿娘也生不出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儿子!”

一向淡然冷静的烛渊彻底被龙誉这荒唐得无与伦比的总结震惊了,淡淡看了一脸激动的龙誉一眼,最后有些无奈地扶额。

他就不该答应跟她月下小酌,这简直就是在摧毁他的脑子,摧毁他的忍耐力。

龙誉看到烛渊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知道自己这想法过火了,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一声驱逐尴尬,笑眯眯地又坐了下来,瞧着甜茶也不烫了,就将烛渊面前的那碗甜茶捧了起来,递给他,“阿哥,喝茶喝茶,我总结失误,你就当没听到就行了。”

烛渊依旧沉默,接过了龙誉递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有清甜的汁水滑过喉间,带着温温的暖意,在这略带凉意的夏夜,倒是挺舒服。

“可是我的身体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便是连我自己都不自知。”龙誉也捧起自己的那碗茶,咕咚咕咚地下肚,动作粗鲁,倒显得烛渊细细品咂得更似个姑娘,龙誉一边喝,一边碎碎念,最后脸完全拧到了一起,动作极慢地转过头再看着烛渊,将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甜茶狠狠地咽下肚,吐出一句更令人意想不到的话,“好阿哥,你不会是我阿爹吧?”

那她之前对他又啃又咬又贴上去的,岂不是更荒唐!?

烛渊此刻正含着碗壁再喝下一口茶,听到龙誉这足以毁天灭地的第二次结论,只听“咔”的一声,烛渊生生将陶碗咬裂了。

龙誉依旧紧拧着脸,紧紧盯着烛渊,心里想着,他不会真是她阿爹吧?她之前怎么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呢?

烛渊将陶碗搁回了小几上,莹亮的茶汁透过碗壁上的裂缝慢慢流出,从小几的竹缝中渗下,滴落到小几下的草地上。

幸好他定力够,不然他嘴里的一口茶便喷了出去了,这个小娃娃,想法可真是开阔。

“阿妹,我不是你阿爹。”终于,烛渊无奈地吐出一句,龙誉拧巴的一张脸也慢慢舒开,她等的就是这句,不由得重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你是阿爹,我可不想要你这样的阿爹。”

“阿妹,你既不想愿意我是你的亲阿哥,也不愿我是你的阿爹,那么——”烛渊浅笑盈盈,凑近龙誉,让气息轻拂在她脸庞上,“阿妹是想让我当你的情阿哥么?”

龙誉一把推开了凑到她前面来的烛渊,替自己重新沏了一碗茶,语气不善道:“喝茶!”

“阿妹,你怎能顾着自己喝?月下小酌可是你邀我的,如今我这陶碗裂了,可如何喝茶?”龙誉才刚把陶碗移到自己嘴边就听到烛渊这么一句,手腕扭了个方向,将自己的陶碗递到了烛渊面前,大方道,“那我的给你了。”

什么情阿哥,做梦!

烛渊也不推拒,受用地端住了龙誉递来的陶碗,一边轻啜着碗中甜茶,一边问道:“难道阿妹不知道自己的阿爹是谁么?”

“不知道。”龙誉回答得坦诚,没有丝毫的藏着掖着,“我阿娘说我阿爹在我没出生前就死了,我问过我阿娘,但是阿娘不肯多说,我也就不再问了,反正没有阿爹,我和阿娘也过得很好。”

“是么?”烛渊轻轻咽下一口茶,喉头微动,“你阿爹可是我们苗疆的大英雄,阿妹居然不知道,真是太可惜了。”

龙誉有些不相信地看着烛渊,拧眉,“大英雄?你认识我阿爹?”

“岂止是认识,只不过不相识罢了。”烛渊将茶碗放下,“阿妹何不再去问问你的阿娘,是不是大英雄不就知道了?”

龙誉沉默,垂眸,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阿哥,既然你知道你能为我治好我身上的伤,为何不早些天来救我?”龙誉觉得自己问的问题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确切答案,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这月下小酌也失了大半的兴致。

看来找这个面白小男人来闲谈不是明智之举,她失策了。

“因为我不想。”烛渊也回答得坦荡,看着龙誉笑得有些欠揍。

“为什么?”龙誉眼角有些抽。

“因为我想让阿妹多痛苦几日,让阿妹知道离开我,是万万不能的。”即便他自身也难受,但是他想多折磨她几日,既然她上一辈的罪过没人来担,那么便由她来担负。

“为什么?”龙誉咬了咬牙。

“没有为什么,不过也是想让阿妹尝尝难受的滋味而已。”烛渊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阿妹的身子现在是不是舒爽了许多,知道有阿哥在身边的好了么?”

龙誉本想恨恨地剜烛渊一眼,但是想到自己先前说过的,不管说什么都要心平气和,便忍着了,抬手拿过了烛渊放下的茶碗,又是咕咚咕咚地大口牛饮,丝毫不在意那碗里是烛渊喝过的茶汁,只想借着茶汁将她肚里的愤怒压下去。

龙誉喝完之后将陶碗往小几上重重一搁,用手背抹了抹嘴,学着烛渊的模样,将手搭在小几上,往他凑近,“我听着阿哥的话,总觉得阿哥是吃定了我逃不出阿哥的掌心呢?”

“的确如此。”烛渊感受着龙誉近在咫尺的鼻息,回答得神闲气定。

“阿哥凭什么这么认为?”龙誉微微挑眉,“阿哥真是将我小瞧得厉害。”

“自然是凭本事说话,我认为阿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那阿妹就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烛渊抬眸。

“那我认为我逃得出阿哥的手掌心,那阿哥就一定再也见不到我。”龙誉迎视。

“那就等阿妹离开,十日以后,分胜负。”烛渊浅笑。

龙誉也是笃信一笑,慢慢拉开了与烛渊的距离,腿一伸直,伸直往后一仰,便躺倒在草地上,想了想,又问道:“我若走了,试炼怎么办?你怎么和大家伙交代?不是坏了教中规矩么?”

“阿妹这般为我着想,还说不想将我当情哥哥呢?”烛渊抬头望月,淡然一笑。

龙誉不想再与他多话,再看了苍穹中的银月几眼,闭上了眼,背上的伤似乎不怎么疼了,应该是这个白面小男人在身旁的原因吧。

她看不透也猜不透这个白面小男人,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这个药王谷她虽然很是喜欢,圣山也是她以前一直想要来的地方,如今如愿以偿地来到了五毒圣教,并机缘巧合地就要坐上了圣蝎使的位置,现下却是要离开,的确不舍。

不过就算她这一世人再也不会到圣山,如同抛弃了她人生的梦想,可是她的生命仍会在继续,她会再找得到新的追求。

这一个多月,就当梦一场,没什么不好。

慢慢地,龙誉睡了过去。

红雪不知从哪处爬了过来,爬到龙誉面前,晃了一圈,见龙誉没有反应,便爬到了烛渊身边。

烛渊望月出神,任红雪在他面前转了三四个圈,他仍是没有理会,红雪便顺着他的腿径自爬上了他的肩头,乖乖地坐着。

“红雪,你说,你的小主人能逃得掉么?”良久,烛渊才轻轻吐出一句。

夜风拂过,银铃叮当作响,红雪摇尾。

“红雪,你说你都看得清楚的事实,你的小主人怎么就倔强得不肯接受呢?”烛渊将红雪从肩头拿下,在手心里把玩,“不过这样也好,让她认清永远也妄想离开我身边的事实,省得我以后再操心,好让我安心地想着怎么好好玩那个人。”

翌日。

龙誉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睁开眼就是阳光刺目,不由抬手去遮挡头顶的阳光,却透过微张的指缝看到了一张白皙俊逸的脸。

是烛渊,这两手搭在榔杆上,微微探出头看着楼前的她,嘴角含笑。

龙誉这才想起自己昨夜睡不着,拉了那个白面小男人到月下闲聊,喝着甜茶,说着说着她竟睡了过去,还是睡到这种日上三竿的时辰,连忙坐起身,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便滑到了腿上。

龙誉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被,怔了怔。

突然,龙誉的鼻翼动了动,不由得向周遭看去,只见她身旁两侧离她不远处有两小堆黑色的草灰,还能瞧见散落在一旁没能燃尽的艾蒿叶,心下有点点的暖意。

她在这草坪上睡一夜本该是要被山蚊虫咬醒的,可她不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身上连丝毫蚊虫叮咬的痒痒感都没有,应当是这两堆艾蒿的缘故。

而点燃这两堆艾蒿的人,除了此时此刻这趴在榔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白面小男人,她想不到第二人了。

“阿妹醒了?我还以为阿妹要睡成小猪了。”烛渊手里还拿着一根艾蒿,一晃一晃,似是百无聊赖,“那就快到楼上来洗漱,早饭也已经准备好了。”

龙誉很少知道羞为何意,当下也不觉得有何羞赧,一只手在有些毛躁的头发里挠了挠,一只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脚一脚踏上了竹梯,往楼上走去。

“啧啧啧,阿妹,瞧瞧你,真是脏死了。”烛渊看到龙誉一副邋遢的模样,摆了摆手中的艾蒿,嫌弃道,“赶快洗洗,你这模样,我都不忍直视。”

“那又怎么样,男人不都是这样吗?”龙誉又打了个哈欠,再掏了掏耳朵,斜睨了烛渊一眼,“你才是不正常。”

“……”烛渊手中的艾蒿一瞬间遭了罪,被烛渊掐在了手心里,而后扔掉,“昨夜是谁说自己是女儿家的呢?”

“我没说过,那就是阿哥你自己说的。”龙誉在木盆里捧了一把水洗脸,清亮舒爽,用棉帕子将脸上水渍擦干净,冲烛渊笑眯眯道,“我只是女儿身男儿心而已,男儿做事不拘小节,是吧,好阿哥?”

烛渊认真地将龙誉上上下下再打量了一遍,似有揪心道:“那阿妹不就是非男非女了?那我是该继续叫你阿妹呢,还是叫你阿弟?”

“当然要视身体而定。”龙誉瞪了烛渊一眼,不悦道,其实她更想说,你才非男非女,长那么白,分明一个娘儿们。

“桌上有食物,若是阿妹不饿的话我可以叫人撤走。”烛渊倚在门框上,看着慢悠悠用手指梳整头发的龙誉,好心道。

果然,龙誉一听,连忙蹦到了桌子旁坐下,叼起一块干馍,舀了一碗米粥,就着米粥吃干馍。

烛渊笑了笑,“阿妹慢些吃,可别噎着了。”

而后,龙誉成功地噎住了,一边咳,一边愤怒地瞪着烛渊,烛渊慢慢走到她身后,抬手覆上了她的背,轻轻拍着。

烛渊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龙誉一愣,不咳了之后继续吃干馍,喝粥,烛渊便走到了一旁的药橱子里开始翻找出陶瓶,药臼,棉布和剪子,在走到竹床上坐下,一边道:“吃完了过来,让我看看昨夜你的伤口恢复得如何。”

“你以为你用的是神药吗,一夜就能好?”龙誉嗤之以鼻,咽下最后一口干馍,才不情不愿地走到烛渊面前,沿着床沿在他对面坐下。

烛渊也不抬头,只是一边整着手里的东西,一边道:“看了不就知道是不是神药,把衣服脱了吧。”

龙誉轻哼一声,利索地将衣衫脱了下来,反正昨天看都看了,她不需要再扭捏闹羞。

烛渊先将她肩上缠着的棉布条解开,龙誉侧头去看自己肩上的伤,轻轻拂开黏在伤口上的药渣,只见前几日一直会淌血的伤口不仅止了血,伤口周围竟结了薄薄的痂,这令龙誉多少有些吃惊,难道这真是神药?

“阿妹现在自己说说,是不是神药?”烛渊没有理会龙誉的吃惊,而是将她身上的棉布条继续解开,修长的手指依然会随着每解一圈就会从龙誉面前绕过一次,龙誉看着他的手指,突然道,“其实不是这是神药,而是因为阿哥陪了我一夜的缘故,是吗?”

“阿妹心思聪慧。”烛渊不吝啬地夸赞一句,用棉帕轻轻剔开黏在龙誉背部伤口上的药泥,只见昨日还在冒血的伤口此刻已经呈暗红色,正在结痂。

看来眠蛊醒来,麻烦的事情倒是挺多。

“好阿哥,告诉我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烛渊一边替龙誉重新上药,龙誉一边软声问道,像是诱哄一般,“是不是阿哥在我身上下蛊了?”

“阿妹的养蛊控蛊之术连我都要自愧弗如,而且我为何要在阿妹身上下蛊,况且我也舍不得在阿妹身上下蛊。”烛渊依旧动作轻柔地将药泥贴到龙誉的背上,“就算我在阿妹身上下蛊,以阿妹的蛊术,应当知晓的,不是么?”

龙誉没有作声,这倒是真的,若有人在她身上下蛊,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身体这种怪异的反应,究竟是因为什么?可若不是蛊,又怎么会和这个白面小男人联系得到一起?

“阿妹蛊术这般厉害,不知阿妹可有听说过‘眠蛊’?”

烛渊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龙誉眸光一颤。

------题外话------

三更奉上,大叔要死了,精疲力尽脑水抽干而亡……求鸡血!不然大叔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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