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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迷迷糊糊地没听清,张轮喊了好几声没有回应,直把他气得举着喇叭大喊白崇的名字。

喇叭声音很大,震得人耳朵疼。

顾啸蹙眉,伸手捂住怀里人的耳朵。

耳边多出两股温暖的触感。

白崇睁开朦胧的双眼,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软软地应了声,“嗯?”

顾啸被这声带着奶音的“嗯”怔住,好半晌才缓缓移开捂在白崇耳边的双手。

这一会儿的功夫,张轮已经拎着喇叭走到了跟前,看见白崇眼里还没散开的睡意,气不打一处来。

“我他妈让你准备!你在这儿准备睡觉啊?!”

刚刚醒过神的白崇:“……”

他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刚刚可是躺在顾啸怀里的啊?!他怎么可能睡着了?!

不可能!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躺下来时,自己的心跳跳地能蹦出胸膛,就这种高频率的心跳运动,他还能睡着?!

绝对不可能!

白崇打死都不承认他刚刚睡着了,头一次跟张轮杠了起来。

一方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没睡!”

一方声音贼大,气势更足:“我明明看见你睡的!”

出去散心的于梁没走多远就被人拉了回来,“于制片,你快回去看看吧,张导和白老师吵起来了!”

于梁:“等会儿,你说谁跟张导吵起来了?白崇?”

不是他不信,实在是这话太震撼了,那个平时对张轮恭恭敬敬的白崇跟张轮吵起来了?

还不如说顾啸跟张轮吵起来更合理。

直到他回到片场,亲眼看到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于梁才敢相信这件事。

急忙上前拉住张轮,“老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张轮气得嗓子都哑了:“白崇躺在顾啸怀里睡着了,我都看着了,他偏要说自己没睡!”

再一次被这一对狗男男震撼住的于梁:“……”

于梁抹了把额头上跑出来的汗,看向满脸坚定的白崇和一脸无奈的顾啸,叹了口气:“你们这是把副导演送进医院还不够啊,要把导演也送进去?”

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当事人,张轮指了指顾啸,“顾啸,你说,刚刚白崇是不是睡着了!”

顾啸看了眼满脸怒容的张轮,又看了眼目光希冀的白崇,沉默了一会儿。

张轮气得双手叉腰,在地上跺了下脚,“你到底说不说?!”

这一幕将全剧组的人都震惊了。

看着张轮那“娇羞”的动作,全场默然。

于梁咽了下口水,觉得他再不做点什么,张轮就要现场变/性了。

“那个什么,”他咳了声,“白崇啊,你低个头吧,给张导认个错。”

顾啸也摸了摸白崇的头,“小崇,乖,给他认个错吧。”

白崇感受着头顶的那抹温暖,抿了抿嘴角:“张导,对不起。”

顾啸看了眼张轮,说道:“行了,张导,小崇也道歉了,该拍戏了吧。”

张轮:“……”

张轮虽然赢了这场战斗,却丝毫不觉得快乐。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身边常备速效救心丸。

生怕两人再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这次各位演员都做得极其到位,前期没有人NG,当镜头转向陆雪峰怀里的应宛时,镜头慢慢推进,从远景切为近景,众人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应宛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眼神涣散,抬起无力的左手,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什么。

满目赤红的陆雪峰轻轻抓住他的手,哑声道:“我带你回来了。”

应宛笑了下,苍白的笑容再也没了以前的明亮。

他努力地聚起瞳孔,模糊的视野里是陆雪峰和身后看不清脸的男人们,声音低不可闻:“你、你们要、要活着。”

“活着。”

应宛喃喃着这两个字,缓缓地合上了眼眸,再也没有睁开。

坐在监视器前的张轮眯起眼睛,这不是剧本上的台词,正确的台词是“你们要胜利”。

但是他没有喊卡。

同样知道白崇把台词改了,顾啸把已经到嘴边的那句“我们会胜利的”咽了回去。

他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水落下,滴在应宛没有血色的脸上。

握着应宛的那只手缓缓抬起,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胸膛前,陆雪峰的心脏在跳动,连带着应宛的那一份也在延续。

陆雪峰睁开眼睛,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哑声道:“我们会活着,一起活下去。”

出来参观这场重头戏的化妆师小倩捂住嘴,把哽咽声遮住,她受不住地偏过头,却看见角落里的刘童童也在低头抹泪。

同样被两人的演技带入戏的于梁,低头抹了把眼角,低声咒骂:“这对该死的狗男男!”

“活阎王”张轮冷漠地说出一个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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