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六十五、白蛇传（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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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芸仙回到了家中,正好遇到白素贞。白素贞看到她回来，匆匆迎了上去：“你可算回来了,小青怎的突然闭关了？”

胡芸仙将来龙去脉和白素贞说了一遍，白素贞蹙着眉头,沉默良久后说道：“芸仙，你确实不该这么做。”

胡芸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姐，你这是怎的了？”

“人妖有别，我们来人间是为了修炼升仙的,而不能被这些外事所困扰。”白素贞很认真，“若是因为情爱而断了修仙路,岂不是害人害己？”

胡芸仙眯着眼睛看着白素贞，突然说道：“姐姐，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拒绝燕赤霞,对吗？”

白素贞眼神复杂，然而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这事情不对劲，”胡芸仙直截了当地说道,“姐姐,你与我细说分明,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白素贞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罢了,总归是瞒不下去的,我便告诉你吧。”

二人寻了个无人的屋子，白素贞随手便下了个禁制，接着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升仙路……要断了。”

“什么？”胡芸仙惊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

白素贞苦笑道：“你消失的那几年，我曾回过一趟我师傅，黎山老母的住处。只是古怪的是，我师傅的住处荒草丛生，洞府破败，看起来好似许久未曾有人住了。”

“我心里奇怪，便四下里寻找，想要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白素贞顿了顿，“这么一找，还真叫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说着，白素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翻转，只见一张黄纸便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顶着白素贞的目光，胡芸仙接过了她手上的纸，展开看了看。

只见信纸上字并不多，只有寥寥数句──素贞，若你见到此信，还望速速离去，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只有最后几句话嘱托你。修仙之旅，清苦无比，日后若想升仙，将难上百倍，其中缘由不足与外人道，只是素贞，若你还想升仙，切忌破戒。

胡芸仙看着这信，只觉得没头没尾：“姐姐，这信上也未曾说会断了升仙路啊。”

“那你再看看这个。”白素贞伸手，指了指信纸下方一点不起眼的角落，“双目灌注了法力看。”

胡芸仙依言照做，她定睛一看，只见那角落处还写了一行字──天庭高远，升仙路断，阶层分明，妖仙两难。

胡芸仙倒吸一口冷气。

“天庭不想再让新的仙人飞升了，”白素贞幽幽地说道，“尽管现在尚未断，但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天界便会消失不见。”

“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啊。”胡芸仙喃喃地说道，“只是天庭为何要这么做？”

白素贞摇了摇头：“无人知道。”

胡芸仙将信还给了白素贞，她皱着眉头：“姐姐，让我一个人理一理吧。”

白素贞收好了那封信，临走的时候又劝道：“好妹妹，你如今法力高强，还是可以升仙的，莫要太担心了。”

胡芸仙胡乱笑了一下，但眉宇间的郁气显而易见。

白素贞叹了口气，这才离开了。

──

是夜，胡芸仙终究是没有忍耐住，她左思右想，决定去问问她的师傅去。

胡芸仙寻了个最近的八仙庙，她走了进去，庙祝不知道在哪儿，庙宇里空无一人。

胡芸仙看着庙宇中八仙的塑像，一边上香一边嘟囔：“这做的也太丑了……”

她可是亲眼见过这八仙的人，自然知道他们的容貌是什么模样，这庙里面的塑像，不足他们的一二。

心中这么想着，胡芸仙还是将香插进了香炉当中。她跪在蒲团之上，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师父，我有事想要问您，还请师父降下分魂一见。”

又磕了三次头之后，胡芸仙便看到眼前金光一闪，紧接着吕洞宾就站在了她的面前，冲着她点了点头：“怎么了？”

胡芸仙很高兴：“师父！”

“这么着急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吕洞宾一如既往的面冷心热。

胡芸仙犹豫了一下，将今天从白素贞那儿得知的事情告诉了吕洞宾。说完了之后，胡芸仙略有些急切地问道：“师父，是不是真的，天庭要断了升仙路啊？”

吕洞宾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我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但是你今日这么和我一说，倒是能够解释一些我前段时日发现的事情。”

胡芸仙听吕洞宾这么说，不禁心中一沉。

“无妨，”吕洞宾看到胡芸仙脸色不好，便轻声安慰道，“待我回去细细查明，你在家中且等上两三日。”

胡芸仙无法，只能对着吕洞宾行了一礼：“听凭师父吩咐。”

吕洞宾微微笑了笑：“……你这几日，法力又有精进。”

“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胡芸仙脸红了红，“师父，调查的时候要……要小心。”

吕洞宾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离开了。

胡芸仙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八仙庙。她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八仙庙的大殿，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疑惑。

——

自从吃了胡芸仙给的仙丹之后，小青便一直在闭关打坐。和胡芸仙不同，仙丹对于小青的作用更大一些，她足足闭关了两个月，才从胡芸仙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胡芸仙第一眼见到小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一愣——看起来还是那个小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胡芸仙总觉得现在的小青看起来好像是更加的妖娆了。

如果说先前的小青相貌还是在人的范畴之内，如今的小青已经是妖气十足。只怕走在街上，别说修炼之人了，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够一眼看出小青和寻常女子的不同。

只是这样的小青也不过是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就变回了原先的那副模样。

“怎么了？”小青横了胡芸仙一眼：“你看起来好像是很惊讶的模样。”

胡芸仙嘻嘻笑：“怎么？你若是不愿意吃，就把我那仙丹吐出来还给我。”

“送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说法，”小青忍不住抱怨道，又过了一会儿，小青小声地问胡芸仙，“……那人如何了？”

“谁？”尽管知道小青在问什么，但是胡芸仙还是装傻，“我日日在家中，没有见到什么外人啊。”

小青忍不住跺了跺脚：“你晓得我说的是谁！”

“……一个和尚，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胡芸仙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大一个人，我拦不住你，但是你得知道，那和尚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若是你去的路上，被那和尚给捉住了也就罢，但万一他对你出手，像上次那样，你可如何是好呢？”

然而小青却出奇的坚定，她笑着摇摇头：“我如今法力大涨，难不成还会被他捉住吗？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是打不过他，也有办法逃跑的。”

胡芸仙很是无奈，但是心知拦不住小青，便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小青笑了：“我会回来吃晚饭的，等我！”

说完，小青便没了身影。

胡芸仙心中拿捏不准，背后，白素贞幽然出现：“你怎么不拦着她？”

“我算过一卦，小青必须要去，”胡芸仙低声说道，“若是小青此次不去的话，那将来她必要面对一场灭顶之灾。但是今日若是去了，反倒是还有余地。”

白素贞嗯了一声：“你得跟着去看看。”

“我不能随意插手，”出于意料的是，胡芸仙摇了摇头，“我请了人帮我去看着。”

白素贞看着胡芸仙，骤然反应了过来：“……他还没走？”

“没能让你回心转意，他没那么容易离开的。”胡芸仙反倒笑了，“没什么，你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