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小脑洞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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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天寒，大雪飘忽了整日。

那时，沈乾也是第一次见到明华，那人长的极好看，至少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好看，那人依旧穿着白衣，仿佛随时都要融入雪中，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而彼时的沈乾已经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浑身早已没了气力，只靠着那股子执念死死扒住了明华雪白的衣摆，听母亲说，好看的人大都心地善良，寒冷的冬日不好过活，他也不想再饿肚子，也不想再受苦受冻，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做乞丐，他年纪小，总是被欺负，他想有个家。

那人凝了凝眉，似要拒绝，但沈乾却是个倔脾气，直接抱着他的腿撒泼哭喊，别人或许会觉得沈乾是无赖，但那时他却是真的难受，母亲没了，家也没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之后那人被磨的没办法了，还是将他捞了回去。

最后他才知道，他是明华的第一个弟子，那人是不收徒弟的，他是个例外。

沈乾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的火染透了半张天，绝望而又美丽，火光一点一点将他吞噬，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那火在燃烧他的灵魂，吞噬他的□□，他痛的想要叫出声，但却忍住了，师尊不喜欢懦弱的人…

魂魄渐渐离体，沈乾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轻松，但却让他有些诧异，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他的内心总是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他去死，去死，他待他仔细去听时，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

猛的四周又变了个场景，这地方他记得，是在沧澜宗内。

周围有许多人围着他辱骂，唾弃，他有些迷茫，这些人中虽有人身着沧澜宗的弟子服，但他却一个也不认得，时间久了，他也有些慌乱了，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迫切的想要找到师尊，只有跟着师尊他才能安心些，他想要走，却猛的发现自己只是个魂魄，他有些无奈。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句：“明华尊上来了！”

沈乾不由得一喜，透过层层叠叠的人影，他还是一眼便看见了明华，那人背对着他，那般绝尘而不敢高攀，但却是他最依赖的人。

巨大的结界从上空升起，沈乾有些疑惑，不明白师尊这是要干什么？但却猛的发现自己有了实体。

岁末的大雪来的凶猛，沈乾虽是个魂魄却依旧感觉到了凉意，他搓了搓胳膊，看着明华道：

“师尊，你…”

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沈乾的脸上，那凉意仿佛能将他刺穿，但还是不能缓解眼前的震惊，明华，他的师尊，昔日俊美无双的脸上此刻已经惨白的像一张白纸，而那晕红的眼尾挂着一串串的水珠，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心上…

“哈…哈…哈…”

沈乾猛的惊醒过来，不停的喘着粗气，梦中的场景实在让他太过于惊讶，明华在哭，他从没看见过师尊哭，怎么会哭，那…是为了谁在哭…

他又迷茫的看着四周，这地方他不认得，再度沉入另一个幻境。

但前世的死还历历在目，沈乾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这怕不是他的执念，就连做梦都在美化明华，师尊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他哭呢…

沈乾不再多想，瞬间便将思绪拉了出来，屋内没有点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月光勉强认出了这是他前世的卧房，不由得有些感慨，兜兜转转他还是回来了，但也只有到了这一方小窝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真的重生了。

他抬手摸了摸背后，有人给他处理了伤口，衣服好像也换了，这让他有些错愕，南宁峰上好像就只有他和明华，不会是…

不！明华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几乎只是一瞬间，沈乾便否定了这一想法。

晚风透过窗户缓缓的吹了进来，沈乾突然觉得有些凉，下意识的想要去拿旁边的被褥盖上，但，他很快的就意识到因为伤口的缘故，现在的他是趴着躺在床上的，而且身体好像也已经麻了，根本就动不了。

沈乾有些欲哭无泪，暗自又将明华骂了个来回。

就在他挣扎着要起身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沈乾不由得一愣，这大半夜还有谁会来找他？下意识的便要装睡。

黑暗中，沈乾的五感不由得清晰起来，只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便停在了门前来回渡步，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来。

“咕咚”沈乾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人一直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弄得他有些发慌。

不知过了多久，沈乾实在等不下去了，便不再去管了，本来刚回到肉身他还有些不适应，很累，又加上受了伤，此刻他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黑暗中，房间里传来一阵男人的叹息声，似在压抑着什么…

这一觉沈乾睡的十分舒服，活活睡了三天才悠悠转醒，不过后遗症便是太饿了。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肉香瞬间便引起了沈乾的注意，循着香味看去，不知何时床边竟放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粥。

沈乾吞了吞口水，做了几十年的鬼了，早就忘记肉是什么滋味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其它，端起肉粥便开始往嘴里送，不时地还要感叹两句，眨眼的功夫肉粥便见了底。

“嗝～”

沈乾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果然做人才是最好的，想他做鬼的那些年，真真是惨不忍睹，每天就是飘，也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饿，相当没趣。

现在好了，重新为人，他一定要将过去几十年没吃的东西全都给补回来。

就在他还在神游天外时，门口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嘭嘭，沈师兄，你伤好些了没有，我们是西昏峰的弟子，特意过来看看你…”

沈乾挑了挑眉，他不记得前世自己有认识什么西昏峰的弟子啊！反而因为杜康的原因，还是死敌！

“进来吧！”沈乾道，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杜康都被他弄走了，还怕这群小喽啰！

得了回应，门口的年轻弟子便兴高采烈的推开了门，直直的往床边冲去。

沈乾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西昏峰会来这么多人，屋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眼看着门外都还有几个，这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也太TM的多了，就他现在这个破身体也打不过啊！

为首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见沈乾脸色难看，立马反应了过来，他们这么多人堵在屋子里，沈师兄肯定不舒服了。

“你们都往外退出去一点，沈师兄不喜欢人多，我会把大家的话带到的。”

众人一想也是如此，便又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沈乾看着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过大概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找他算账的…

沈乾轻咳了两声，这才问道：“你们是谁？找我干什么？”

少年意气风发，正是天真的年纪，一点也没听出沈乾言语间的防备，笑着道：“沈师兄，我叫苏杭，这些都是西昏峰的师兄弟，这次过来是专门过来感谢你的！”

沈乾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谢我？你们二师兄杜康可是因为我才被赶出沧澜宗，不应该来找我算账吗？”

“怎么会，沈师兄”苏杭急道，“杜师兄那叫罪有应得，平时在西昏峰就没少欺负我们这些师兄弟，如今又侮辱楚真君，他被赶出沧澜宗，我们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找你算账！”

沈乾呵呵一笑，他倒是真没想到这杜康人缘这般差。

“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