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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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被审讯去了，罗潜也领了命，带着锦衣卫开始调查。而沈烟最不放心的只有唐渊舟这?身体，不静养真的可以么。

第二日便是“春猎”的一个猎字，本来他?是不至于弱不禁风的，反倒骑射本事了得，在场无出?其?右者，但祭坛爆|炸带来的内伤是个要命的问题。

唐渊舟本人倒是不在意，觉得无所谓都是小事，休息一日好多了。

沈烟见他?换上?戎装，在熹微晨光中干练飒爽，但脸上?依旧没?有一点血色，唇色惨白。

沈烟只好叹息道“好在臣可以随驾。”

其?实最“好在”的事情，是春猎本身只是象征一下，而并不是真的大?肆围猎，也不需要唐渊舟战果累累、昭扬大?越武运。

唐渊舟骑着名驹越影，顺着九沽山猎场中进入山林，刚刚发生了行刺事件，众人不敢有丝毫懈怠，沈烟更是紧张，要第一时间?保护好皇上?。

唐渊舟早上?更衣时还笑他?：若是真有刺客，还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让一国之君保护自己的侍卫，画面惨不忍睹，沈烟立即决心好好习武不能懈怠，争取有朝一日超过唐渊舟。

草丛沙沙作响，唐渊舟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箭来搭弓，几秒后，一只小白鹿从灌木中跳出?来，似乎刚刚出?生不久，走路一点也不稳当，后面跟着鹿妈妈。

母鹿一看见浩浩荡荡的人群，转身就带着小鹿逃离。它显然刚刚生产不久，跑的也不快，步履有些蹒跚。

唐渊舟放下弓。

信马由缰地往前?走，片刻后见一道黑影飞奔而过，沈烟只听到轻盈的踏地声和树丛沙沙，唐渊舟已?经眼疾手快一箭射出?，紧接着，什么重物被射中，直接钉在树上?。

这?一下子惊动了更多动物，又?是一白影闪过，唐渊舟再次拉弓，毫不犹疑又?是一箭，再次听到命中的声音。

禁卫军上?前?去取猎物，是一只黑山羊和一只白色狐狸，箭头穿过狐狸的眼睛，一箭毙命，不曾伤到皮毛，黑山羊虽然是从颈部射中，伤了皮毛，但能射中一个飞快奔跑的动物，骑射之技的精妙依旧让人赞叹。

一众随行官员禁军立即喝彩陛下文武双全，果真是好箭法，精妙无双。

唐渊舟收了箭，淡淡道“儿郎们，自己玩去吧，记得不伤幼崽孕畜。”

这?是春猎的规矩。

但比如方才?那只白鹿，按照规矩来说?，唐渊舟可以射死母鹿，放走小鹿。

只是拉弓那一刻，他?这?个能戕害手足、只信弱肉强食的暴君，突然想起沈烟，想起方暮越，也想起自己的母后，竟最终收手了。

越来越心软了，还是那个令人发指的残忍暴君吗？

“把狐狸皮给御衣坊，让他?们做件披风。”唐渊舟转头看了看沈烟，报了个尺码。

沈烟拿起桌上?的茶盏给他?倒水，道“还好陛下只是开头射两箭，不然我真的担心死了。怕你身上?的伤愈发严重，又?怕有人暗算你。拉弓时心口疼不疼，你莫要这?么拼。”

唐渊舟道“你且等着看，今日肯定还有什么幺蛾子。”

射了两箭就离开了猎场，或许有些蠢货会觉得，这?般“胆小”的皇帝，生怕被人暗算，真是令人不齿。

不过唐渊舟不在意，莽夫之勇不是真正的勇气，明知有人暗算还上?前?去，才?是傻到家了。

沈烟道“你知道是谁吗？”

唐渊舟无奈耸肩“这?种暗算一年总有几次，但是这?次确实比较严重。”

被传去民间?，说?不准那就是“不得天助、触怒上?苍”，谣言中必然是唐渊舟皇位不正，因此得了天谴，百姓们自是不知香炉爆|炸是蓄意为之，一切只是简单的暗算。

他?们只会知道：香炉无故爆炸，神?官当场身亡，都是天意。

唐渊舟道“待我回京查出?真凶，诛了九......当众斩首他?本人，真相也就在民间?大?白了。”

沈烟想起这?事，又?问“你想怎么处理沈归义和沈雍？你——不会要杀了他?们吧？”

唐渊舟点点头。

“不是，那个......虽然我的确恨死他?们了，我也恨不得他?们倒大?霉，但是国有国法，他?们的确罪不至死，你不能失了公允。否则你的名誉怎么办？而且这?毕竟是人命，我良心也——”

“不是为了你。我本就要杀他?，即便没?认识你，沈家的命运也不会改变，至多是没?有这?么快而已?。一朝天子一朝臣，沈家这?棵树，不是我栽的，不够忠于我，我自是不能留。”

唐渊舟这?话其?实是掺了假的。

沈家这?棵大?树的确必须倒，这?是最简单的朝堂博弈。但下死手，的确是他?为了沈烟，他?实在是看不惯沈家父子。

仗势欺人，唐渊舟早在少年时，便发誓未来要以暴制暴，以更高的权势，让这?种内心肮脏卑劣的人都尸骨无存。

沈烟见唐渊舟提沈家倾覆是因为朝堂事，也就不多阻拦了。对沈家，他?的确心情复杂。

当年母亲生他?时母子平安，却为何在生产一个月之后突然暴毙，这?是否是人为的，他?其?实很怀疑沈家。

只是没?有唐渊舟的狠劲，也不曾杀过人，手中没?沾过血，那时参加武举，也不是为了回去报复。

作者有话要说：当今时代，抵制野生动物杀害买卖，人人有责。不过在我国古代这方面的思想并不成熟，对于生产力不够发达的时代与古人，还是要稍微宽容的～

今日还有三章共计万字的加更，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