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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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相当严重相当大?的一件事,祭礼之上?神?官当场身死，香炉炸的四分五裂一地狼藉了，而且，香炉自爆是相当忌讳的“凶兆”之一,再加上?那些直接挑到明面上?的“不可言”,被人直接喊了出?来。

但唐渊舟的神?情这?般淡然,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

神?官不止一个人,立即有人赶过来顶上?这?位置，整场祭祀也算顺利完成了。

可惜沈烟满脑子都是唐渊舟，再没?有心思看热闹。

直到祭礼结束，沈烟立即上?前?急切道“陛下刚刚是不是伤着了？”

唐渊舟没?说?话,只是抿唇摇摇头，走的很快，沈烟只好在身后跟着他?。

禁卫军只能在殿外，沈烟占了个侍卫身份跟进去。

唐渊舟已?是强弩之末，离了众人的眼,再也撑不住,趔趄了两步,吐出?一口鲜血,眼看着就站不稳了。

沈烟立即去扶，把他?搀扶到榻上?躺下，用手帕擦了擦他?额头上?的冷汗,紧张道“赶紧让御医来看看！”

唐渊舟闭着眼睛,手死死攥着衣襟，牙关紧咬。沈烟不敢挪动他?，只能手足无措的在一旁看着。

过了许久后，唐渊舟才?稍稍缓过来,道“今天没?有你，我就死了。”

沈烟轻轻一拍他?的脸，道“呸呸呸，不吉利！”

“要是说?话这?么灵，我现?在就真的能活上?万岁......咳咳......大?胆！你干什么！”

沈烟已?经三下五除二脱了唐渊舟的衣服，虽然繁琐难脱，但架不住沈烟粗暴，大?力?出?奇迹的扒拉开，露出?唐渊舟紧实的胸膛。

沈烟还伸手摸了摸，肉眼看被撞得有青紫痕迹，没?有出?血，但显然内里受了伤。

“身材不错，陛下，”沈烟拍了拍唐渊舟，确实手感很好，还想再摸摸，但唐渊舟面若寒霜，一拢衣服转过身去，活像被沈烟非礼了。

御医赶过来，仔细查看，单是把脉就连续三次，道是陛下受了内伤，这?般爆|炸冲撞，伤到了心脉，这?才?直接吐血了。

玉菀去煎药，沈烟想一道跟着去，被唐渊舟一把拉住：“别，陪我一会。”

沈烟无奈，只好留下来，道“难受吗？我给你倒杯热水喝？”

唐渊舟静了片刻，突然道“沈烟，我的皇位......是沾着血的，我的双手，也是沾着血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沙哑，或许因为受了伤，或许是因为心情压抑，沈烟不知道，但是却也是第一次听到唐渊舟说?出?这?种带着脆弱和落寞的话来。

“陛下，成王败寇，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们，他?们也反过来杀你，不管是谁也一样。”

“以前?我也这?么想...但我这?些天......咳咳......一直在想，他?们也有妻儿子女，他?们的亲眷怎么办？他?的儿子，会恨我吗......”

沈烟摸了摸唐渊舟的头，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他?向来是一个不顾身后名，任凭天下人随意评说?的恣睢皇帝。今日那几个刺客随便吆喝些确实存在的事实，虽然场面难堪，但绝对不会让他?这?般悲哀。

沈烟没?有回答，而是柔声道“陛下，你该休息了，别想太多。”

唐渊舟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玉菀推开门?时，唐渊舟已?经睡着了，沈烟接过药来，玉菀惊讶道“副统领，陛下睡了？”

沈烟点点头，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玉菀心想，难怪听说?陛下喜欢跑去和沈副统领睡，竟还真有能治他?失眠的人，倒也是神?奇。

沈烟思忖片刻，也恍然大?悟，道“他?不太容易睡着？那要不，咱先让他?睡会，等他?醒了我去把药温一温给他?喝。我不想叫醒他?。”

玉菀立即点头。

唐渊舟也没?有睡很久，沈烟坐在旁边看书，大?概小半个时辰，唐渊舟突然浑身发抖，紧接着猛的坐起身来，脸色煞白，神?色中满是暴戾和恐惧。

沈烟被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唐渊舟随即又?吐了一口血，坐在床上?喘息许久，愣愣看着沈烟，片刻后道“没?事，做噩梦了......”

沈烟见他?又?吐血了，连忙用手帕给他?细细擦净唇边血迹，端了药来，从温壶里倒出?来，道“还热乎，来喝药吧。御医让你的情绪莫要这?般大?起大?伏，你伤了心脉，稍有急火攻心，又?得吐血。”

唐渊舟刚喝了这?碗，玉菀又?敲门?端来两碗，总算是都敷衍非常地喝完了。

沈烟道“我方才?想了想，正想问你，祭礼上?可以放鞭炮或者烟花爆竹吗？”

唐渊舟摇摇头。

“昨日阿渠和我说?装卸的东西里，有爆竹，他?闻到过年时爆竹的味道了。我想他?或许是把这?类火|药的味道，都当做过年用的爆竹了。”

“你今日喊我后退，是看见了什么？”

沈烟点头：“我看到了引线，那时就剩一点了。”

“这?群刺客明目张胆的把炸|药跟着朝中车马内务运过来，还有人混在百官中......不，他?们不是混入冒充，而是叛变。”

沈烟想到方才?唐渊舟睡之前?的落寞神?情，正想安慰他?，却见唐渊舟冷笑道“叛变又?如何？看不惯也没?用，这?是我的天下，自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