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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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下意识地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

下一瞬，江映瑶羞红了脸，用力推开萧霁。无奈，她生得实在娇弱，撼动不了男人分毫。

萧霁回神，窘迫地支起身子，半跪在她腿边，然后伸手扶起了她。

“抱歉。”萧霁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喑哑。

江映瑶想要按捺住不停跳动的心脏，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垂下头，捂着胸口站了起来，不敢与萧霁有半分眼神的交错。

“是我压疼你了吗？”萧霁握住她青葱似的指尖，急道。

江映瑶用力抽回，脸色变得更红，小声道：“没有。”

萧霁凌空虚握手掌，顿了顿，岔开话题道：“我们的晚餐跑了。”

江映瑶闻言，立刻四下张望起来。寻了好一阵，她兴奋地指着一簇草丛欣然道：“没跑，在那儿呢。”

鲤鱼被摔出去老远，正在草丛里蹦跶不休。

萧霁一个箭步蹿了上去，用食指勾住鱼的腮帮子，装腔作势道：“鱼啊鱼，你居然敢欺负我萧霁的夫人，休怪我无情。”

江映瑶轻笑出声。

萧霁见她笑了，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他三下五除二，在水边清理好鱼，将它窜在树枝上，递给江映瑶。

“麻烦夫人帮我拿一会儿。待我生个火，施它个炮烙之刑，为夫人出气，如何？”

这话江映瑶听着异常耳熟，似乎是她写的话本里的桥段。她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句：“有劳夫君。”

两人同时相视一笑。萧霁的眸中，灼灼光华，似是仰望心中崇拜的神女。

江映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想改口已经来不及，想解释又觉得多余。她含羞带怯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萧霁在她背后笑得灿烂无比，轻快地抱来了柴枝生火。

须臾，树枝发出噼里啪啦轻微的炸裂声，悠然的草木香味从火堆里传了出来。

江映瑶回转身，将手里的鱼递给了萧霁。

萧霁接过，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江映瑶迟疑一瞬，提了罗裙，坐到他身侧。

袅袅青烟，烈烈火焰，在彼此眼中投下温暖的光辉。

萧霁拨了拨柴枝，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约司徒政所为何事？”

江映瑶微微一愣。她原本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萧霁，免得给他添麻烦。可看着他火光映照下的侧颜，江映瑶忽然感到无比的暖心。

若世上能有一人可以分享彼此的苦乐，那人会是萧霁吗？

江映瑶揪住一缕长发，绞在指尖。

“如果不想说，或者不方便说，不必勉强。就当我没有问。”萧霁道。

“是为了一件十年前的旧事……”江映瑶缓缓道来。

萧霁非常认真地聆听。听到江映瑶伤心处，忍不住捏断了手中的柴枝。

“寻找南疆大巫之事，夫人尽管交给我。我一定竭尽所能，查明真相。”萧霁直视着江映瑶的眼睛道。

江映瑶在他清亮的眸中发现一个倒影。那人墨发如云，肤白如脂，带着浅浅淡淡纯真的微笑，恰似当初的自己。

萧霁握住她的手：“以后有任何事，都与我说。莫再舍近求远，好吗？”

江映瑶下意识地回握，应了声好。

晚风荡起湖边的垂柳。垂柳深处，是一对并肩而坐的身影。犹如在一幅山水画卷里，添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萧霁望着对岸的青山，说道：“谢谢你把心底的秘密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吗？”

“好啊。”江映瑶点头。

“这片山林和湖泊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回忆。小时候，每当我心情不好，她就会带我来这里。后来，便只有我一个人来。”萧霁回眸看向江映瑶，问道：“以后，你愿意陪我来吗？”

江映瑶垂下眼睫，小声道：“愿意。”

萧霁无声地笑了。笑容浮动在他的眼角眉梢，拨开千年的寒冰。

“晚上不回去了，好吗？我最喜欢坐在湖水边看满天的繁星。”萧霁道。

“好。”

时间仿佛静止，又似白驹过隙。

转眼，夜色微凉，点点星光倒映在两人的眸中，刻进记忆的深处。

直到夜深人静。

萧霁靠在树干上，腿上枕着一个娇小的脑袋。火光下，她睡得极为安静，唇角荡漾着浅浅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说萧霁站在门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