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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我没写过。你别冤枉我!”段宏程暴怒,捏住江曼蓉的双臂,力气大得惊人。江文翰再也看不下去,霍然站起,厉声道:“放开曼蓉。你这混小子写这种信,亏曼蓉还护着你,从未提过。我要是早知道,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段宏程在气头上,岂是江文翰拉得开的?他推了江文翰一把。江文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亏有萧霁扶住。

“舅舅,你先别动怒。这事是不是有误会?咱们坐下来再谈。”萧霁握住段宏程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从江曼蓉手臂上掰开来。

掰到最后两根,段宏程气愤地哼了一声,松开手。

江曼蓉被他捏得直冒冷汗,却没有作声。

殷氏过来扶着她,劝道:“谁对谁错,说开了就好。段将军,不如去暖阁一叙。”

段宏程咬牙切齿,甩开袖子大步向前。他倒要看看江曼蓉如何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明明是她移情别恋。但凡有一丝悔过之心,他段宏程也不会揪住不放。覆水难收,也不是一定就不能收的。段宏程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真是个蠢女人。

众人移步暖阁。江嘉年年纪小不宜参与,被丫鬟带去了园子里玩。

灯火辉映,照亮每一张脸。

段宏程闷一口酒,翘起二郎腿,食指轻叩桌面,像极了等着犯人忏悔的官老爷。

江曼蓉从腰间掏出一方锦帕。锦帕里包着一张泛黄卷边的信纸。信纸上折痕无数,显然是被揉皱了又展开,铺平了又收拢。周而复始,不知重复过几许。

段宏程怔愣一瞬,接过信纸。字迹跃入眼帘,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

这么丑的字,除了他还有谁能写得出来?可信上的内容,明明不是他写的。他怎么可能会嫌弃江曼蓉庶女出身?他早已立誓非她不娶。

江文翰凑过头来,草草瞥了一眼,冷笑道:“证据确凿,看你怎么抵赖?”

“不,不是我写的。定是有人仿冒。”段宏程看向江曼蓉,想从她眼底找出一丝信任来。

江曼蓉不喜不怒,淡淡道:“时隔多年,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何用?”

“怎么没用?一定要计较清楚。让我知道是谁设计摆了我一道,老子非宰了他不可。”段宏程气得面色铁青。他明明是来找负心女算账的,自己反倒成了负心汉。

“知道宏程和曼蓉有情的,也就咱们相府的人。谁会定下如此歹毒的计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殷氏道。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都想到了一个人——钱氏。

可江曼蓉嫁给别人,对钱氏有什么好处呢?

江曼蓉绞尽脑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时,殷氏去了钦安堂,府里的事交给江老太太做主。那日,她去拜见老太太,冷不防撞到了一个公公。那公公似曾相识。后来,老太太罚跪,非要问她在门外偷听到了什么。江曼蓉什么都没听见,自然答不上来。过了没几日,她就收到了段宏程的绝情信。再后来,老太太以死相逼,仓促打发她嫁人。

难道事情与撞到那个公公有关?

江曼蓉一五一十把原委说给大家听。

殷氏冷冷道:“那公公是不是三十来岁,个高,清瘦,眼角有颗痣,走路外八字?”

江曼蓉仔细回忆了一番,讶道:“大嫂如何得知?”

“哼,这就要问你的好哥哥了。”殷氏脸色比锅底还黑。

“又关我的事?”江文翰警铃大作。

“颜贵妃身边的黄公公,你别告诉我你不认得。”

江文翰张大了嘴巴。他跟颜贵妃八竿子打不着,什么时候又扯上了关系?江大丞相苦思冥想,终于记起来,年轻时,颜贵妃好像喜欢过自己。可他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这也能怪他?

“若只是因为姑姑撞见了黄公公,就要逼她嫁人,难道他们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江映瑶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萧霁眸色深沉,隐隐闪着寒光。

江文翰:“此话怎讲?”

“映瑶你还记得让我去查安曦丹的事吗?西南那边有了回音。十年前曾有京城人士买过此药。时间正好与岳母大人中毒的时间吻合。”

“中毒?彦灵,你什么时候中过毒?我怎么不知道?”江文翰急得冒汗。

殷氏白了他一眼,对萧霁道:“我一直怀疑钱氏在我药食里下毒,才会导致我保不住孩子。你可知购买此药的是何人?”

“查不到。南疆大巫只说是京城一名颇有权势的老夫人。”

听到此处,室内静默得可怕。

来龙去脉似乎呼之欲出,却又似藏在云雾里,让人辨不清真伪。

若真是江老夫人买了毒药暗害殷氏,那为何又与黄公公扯上了关系?颜贵妃在里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钱氏死无对证,眼下要弄清楚情况,似乎只能去问江老夫人。

可老夫人是江文翰的生母,他又怎能去质疑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妻子孩子,一边是母亲,江文翰陷入了两难。

他游移不定之际,江曼蓉接下来的话却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千古一问:老婆和老妈都掉进了水里,江丞相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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