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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以前耍钱,哦,赌钱,赌得厉害,没了房子,没了老婆,闺女们都和我生分了。我倒是?光棍了也不在乎,那女人我也不稀罕,就是?心疼闺女们没妈,心里恨得牙痒痒。过几年,我晚上睡不着,一直想孩她妈,那是?个?好女人,也是?我下辛苦追着娶回来,结婚头几年,没房子,单位给分了套一居室,有了大姑娘,挤得不行,孩子半夜哭,孩她妈跨过我踩着枕头找奶粉,为?啥,没有营养没有奶。我觉着自?己穷她不跟我过,出去赌钱,十赌九输,家都没了,她带着大姑娘跑了。我说她就是?嫌我穷,执迷不悟,就要?去赌,进去坐了几年出来,二?姑娘都大了。连爸爸也不会喊,老婆回来了,我说你嫌我穷就滚,滚吧,她走了。年轻不懂事,这几年我想起来就哭,哪是?嫌我穷,一个?房子里挤着过正经日子不也挺好么,自?从开始赌,啥都变了。”
老张喝了三四杯,眼泪就下来了,钱千里把第三瓶五粮液扔过来,诧异地望了一眼,抱胸站定打算听笑话?。
“我这么大岁数了,不想丢人。妈的哭了,丢人!就是?昨天晚上,看见小千红,就跟看见自?己闺女似的。就坐着,不说话?,我刚出狱,看见我二?姑娘我说叫爸爸,理也没理我。知道我赌钱,连个?好脸色也没有。我说你他妈的,伸手揍她一顿吧,都这么大了,女孩子要?面子,爱忸在那儿不动,不揍她吧,心里又急。”
段老板给他倒酒:“别说了。”
“不说了,心里难受。”老张干完一杯酒,回头瞥千里,“你多大啦?”
“十六。”
“你爸爸跟你好不?”
“还?行。”少年走开了。
上了岁数又喝了酒,嘴巴就又絮又碎,喋喋不休地倾诉他有多急,重复了十来遍他看见千红就像看见他闺女一样,段老板放下酒杯叼起烟,他说到了第十一遍:“我看见她就像看见我闺女似的,看见她往后座一坐,他妈的就跟失恋了似的,是?哪个?王八蛋始乱终弃?哦,是?你个?王八蛋——”
第十一遍的时候话?不重复了,人已经瘫倒在一片杯盘狼藉中。
因为?是?上午来没有人,钱千里擦桌抹凳路过二?人,把这十一遍零碎结合结合,听明白了。
高中都在网吧和游戏厅度过的钱千里仍旧明白“始乱终弃”是?个?什?么意思?,全然坐实了段老板玩弄他的傻姐姐的罪名。抹布一摔,他拿出当年揍褚石头的力气扯起女人的衣领,可这是?个?女人他没法儿几拳头把人打成猪头,只好愤怒地吼:“你把我姐怎么样了!你!变态!傻逼同性?恋!”
“放下!把人放下!”老板拉架,把人撕开,段老板像一团棉布被放在椅子上,捏起酒杯一扬,泼少年一脸酒。
“你发什?么牛疯?滚回去!”老板往钱千里屁股上踹一脚,生生把人踹出去了,少年愤怒地冲过来,段老板只乜斜着眼,似乎很是?轻蔑。
就算喜欢女人,他姐绝不能喜欢这种?女人。
钱千里带着一身被泼来的酒气冲进出租屋,他姐正在慢条斯理地织毛衣,简直像个?农村妇女一样低眉顺眼好欺负。
恍惚间他简直能从他姐的动作神情?中看见他妈妈坐在炕上的温顺模样,从年轻到年老,坐成一尊伟大又可怜的雕塑。
虽然他妈揪他耳朵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温顺,但整个?人生就像草地上安静温顺的驴子,咀嚼着肥美的嫩草或是?服苦受累都一副吃苦耐受的模样。
他好像闯入了他姐静谧的空间中,成了团流动的火:“姐!咱们回村吧,要?不咱们进市里吧。咱以后都一块儿,我他妈的给你把段老板打了一顿,我以后也保护你,虽然你脾气差还?像个?杨贵妃,我就是?杨国忠我跟你说,咱们祸乱天下去。”
吹了一点牛,不妨碍他劝说他姐跟他走。
“你干嘛打她?”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少年搓着脑袋感觉他姐没救了,想立即转头走人。可最终也没狠下心把人扔下。他绝不会知道他姐和段老板的孽缘开始于他逃课上网的某天,因此批评起来格外?有底气,话?到嘴边转了个?圈,最终却仍旧没说出伤人的话?,叹了一口气瘫坐在她床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把头深深地低下。
“姓钱的?”他姐喊他。
“咋,你不姓钱,转头姓段呀?”他埋汰挖苦,此情?此景不合适,立马改口,笑着答应了一声,“哎,哎,我在呢。”
“你说,女人能不能和女人过日子啊?”
“当然不行了你说什?么傻话?,这可是?流氓罪。”钱千里暗道不好,他姐没给狗男人娶走,给鸡女人骗走了心,鸡犬都他妈想上天。
“这……是?犯罪了?”他姐显然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严重,脸色像给石灰刷了一层。
“你不信去翻刑法嘛,我们老师说的,咋,你比高中老师有文化?”
刑法二?字严重得给千红签上了个?流氓罪的名,她原本只是?迷惘,现在就是?恐惧。姑且不论段老板昨天晚上怎么对待她,她自?己牵牵扯扯地惦记本身竟然就在犯罪,还?写在刑法上了,在她心目中触犯刑法的人就该和高翠萍一起立在墙根底下等枪毙。
她肯定不是?喜欢段老板,肯定不是?那种?喜欢。
就是?朋友……
她颤巍巍地给自?己找解释,手里仍旧捏着那条手链,珍珠沾染她的温度变得更加柔滑,现在却被冷汗浸湿。好像小东给她又泼来漫天的大雨,把她淋湿浸透放在冷风中。
她仿佛明白了一点,但又感觉不是?那么准确。
段老板对她,是?那种?要?判刑的罪。
这并不能解释昨天晚上。
好像身上失去的力气重新?回来,她夺门而出,钱千里在后面喊她,追她,在楼下追上了,想骂她,少年又没骂出声来,只低声地骂了一句他妈的,才问:“你去哪儿?你别去找她,她不在。”
推推搡搡,少年长高了不少,拦住她去处,闷不作声地撕扯了好一会儿,千红颓然放弃,右手中嵌着一条断开的珍珠手链,太用力,手心印了个?原样的模子,珍珠伶仃着在掌心,沉在深红的凹痕里。
“还?给她。”
“我知道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干菜婆婆骑着三轮车经过,顺手抓起千红的胳膊:“我老太婆看你打打闹闹这么长时间了,不知廉耻。”
“这是?我弟弟。”
“和你一样讨厌!上来!哼,没事儿干就跟着我老太婆受点苦,受点教育。”
钱千里捏着珍珠手链,有心给扔到水池子里,终究没有,揣在兜里目送她姐被一个?老太婆摁着头装进收破烂的小车车里慢悠悠地去了。
“还?你,我姐说了,从今以后就和你断绝关系,以后见了就要?打烂你的头。”他自?行编撰言辞把两人彻底撕开,彼时段老板正在和半醉半醒的老张喝茶,珍珠手链被放在桌子上,段老板捏住它?,没说什?么。
只慢慢喝了一口茶水,翻腾烟卷,最后悉数扔在桌子上,散乱得滚满桌子。
“走错了一步。”她似乎在自?言自?语,侧过脸并没有搭理钱千里,笑着捏起一支烟放在嘴里,“我太着急了。”
“但她太年轻了。”老张明白了她一点意思?。
她愕然,笑了笑,给他倒茶:“我得敬你。”
“咱是?朋友。”
“年轻好啊,我老了,没脸没皮。”她自?嘲,完全忽略她只有三十岁,正是?风华绝艳的时候。
钱千里想,事情?就到此为?止,听话?音,这个?女人不会再和他姐有任何瓜葛了。
但是?他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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