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想花钱的第2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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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在掌声、欢呼,和沈家人的目瞪狗呆中走下了台。

他走到许檬身侧伸出邀请的手，许檬站起来，搭上去,两人昂首挺胸地从一众星光中走了出去。

如同闯入地球的流星,留下最璀璨的身影。

许檬走出去的时候还没缓过来。

“不过这次合作太漂亮了！你是故意准备了今天这一出在所有人面前的苦情戏,然后反戈一击，对不对？”

沈翊的眸中透着柔光，“我能反戈一击，都是因为你。”

见许檬的目光一阵恍惚无措，沈翊又改口说,“也是因为我自己绸缪良久。这是一桩三方得利的生意。我的赌注并不在你一人身上，投资冯氏也是因为一拍即合,冯国富的影视产业需要资金，而我脱离华氏后需要靠山。”

许檬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脑袋里只要一回想,她都特别想跪下喊一声：“沈大佬！”

一百亿rmb！七百部原创！这是什么概念！

沈翊帮她解释：“这次我们三方合作，具体的项目会是三方共同确定。即,你想要的,我才会投钱，他才会拍。”

许檬：“！！！”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

沈翊：“我会派驻下属在冯氏互娱和狒狒视频专门负责此事。冯氏互娱那边的影视项目,我会让他们分层级做出presentation召集三方汇报,我们听取之后再决定。”

许檬拼命点头：“资本大佬，你说什么都好。”

“那你留在我身边好吗？”

许檬瞬间尴尬，沈翊微笑，“说笑而已。生意人,不是这么经不起玩笑吧。”

许檬：“……”

沈翊：“这种玩笑我今天也刚刚学到，以后可能会说很多。”

许檬：“……”

等坐上沈翊的车后座，她没忍住，激动地把今天喝掉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沈翊：“……”这是一辆毫不起眼的两千万的迈巴赫。

他毫不犹豫：“这辆车归你了。”

许檬出来后猛地关上车门，将那股呛鼻的红酒味关在迈巴赫里面。

“沈翊，直接给我车这事儿我看就算了吧，我会遭天谴的……”许檬拿他递过来的矿泉水漱漱口，好在她还没醉，不至于东倒西歪地跌到他身上去。

沈翊拍了拍迈巴赫的后视镜，“这车如果你不要，我就卖给冯喆了。”

许檬：“……”冯喆是什么固定的接盘侠吗？

沈翊轻笑：“他一定喜欢这个新故事。”说着为她打来了一辆出租车。

许檬俯身坐进去，他将要关上车门的时候，许檬突然摁住，留着车门缝问他：“你以后会喜欢别的女孩儿，对吧？”

沈翊静静地盯着她看，“我不想喜欢别的女孩儿。”

许檬叹口气，可是你会的，至少原书里是这么说的。

沈翊又说：“你不相信我？”他微微蹙眉，“我怎么感觉，你不相信站在你面前的真人，而是屈从于你自己的想象？就像你不争取我一样。”

许檬：我不争取你是因为你太理智了。这可能就是阶级差别，你是个真正的贵公子，对女人保持一贯的礼节，让人看不出来你真实心意。而我等凡人……该上就会上了啊！

不过她还是觉得，和沈翊最舒服的姿势就是两手相握，一起讨论赚钱大计的时候。谈感情什么的……毕竟伤钱还伤肾。

系统：“其实你刚才要是不吐在他车上，我嚼着他可能是想抱住你强吻你甚至推倒你的。但是你刚刚一吐，他已了解你的心意了。”

许檬：“我真不是故意的！”

系统：“你的身体骗不了你。”

许檬：“……”

系统：“不过沈翊会珍惜和你现在的关系——对他、对冯氏、对狒狒视频都有好处。”

许檬想了想，伸出手指勾了勾，沈翊俯下身，许檬帮他正了正领结。

再次仰头，两人的眼神刚好互相纠缠在一起。

“合作愉快，沈总。”

“合作愉快，许总。”

***

许檬一路驰骋回自己的别墅，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她倒头正准备睡下，吴秘书突然给她来了个电话。

电话里吴秘书的声音很急：“檬姐！大事不妙！有人钻进我们公司偷东西！”

许檬累得半死，这种生意场合参加得多了，酒喝得不少，实在是累人。她呓语地问：“什么人会这么不开眼偷我们公司的东西……”不过片刻后她反应过来：“不会是给程序员们买的电脑吧！”一台两百万一台两百万啊！

许檬哆哆嗦嗦地坐起来，听这着吴秘书说：“是桌子，物业保安告诉我，监控里拍到，有一个黑影在移动我们20层的桌子！也有电脑，他是跟着桌子一起移动的！”

许檬的酒彻底醒了：“看清是谁了吗？”

吴秘书：“我再去联系保安，过会儿再打过电话来。”

许檬焦急地等待着，在地上不停地踱步，想了半天后她光着脚从卧室走到客厅，询问她的冰箱：“嘿，王八蛋，我是不是应该过去，手刃这个丧心病狂的小偷？”

冰箱完全没有理她。

许檬打开冰箱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样。吴秘书打来了电话，“……搞错了，是谢老板，谢老板把自己技术部的桌子椅子还有电脑全都移到对面的玻璃房去了。”

许檬：“是在搞笑吗？”

吴秘书：“不是我搞笑，是谢老板搞笑，他把技术部集体搬迁了。现在桌椅电脑都已经全被他搬完了，他正在重新拉网线。”

三更半夜不睡搞什么鸡毛！许檬锤了几下无动于衷的冰箱，叫来司机拉她去公司。

到瑞河大楼后，司机问：“许总，我要不要等你啊……”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

“回去吧。”

“那您今晚不需要我来接吗？”

许檬看他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疲劳驾驶出车祸啊，“不用了，我在楼上凑合凑合。”

系统：“……宿主，您的这个思想很危险。”

许檬烦躁：“又怎么了？”

“您刚才怕和沈翊发生点什么，吐在了他车里。现在是想和谢老板发生点什么，所以才让司机离开的吧？”

许檬：“胡说！老娘是为了司机的安全着想！”

系统：“客观情况是您想在大楼里待一晚上。”

许檬：“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每个人都开始开她的玩笑。八卦杂志看多了吧！

电梯在二十楼停下，许檬发现自己办公室旁边的那一间玻璃房已经空空荡荡，技术部的桌椅全部都移到了对面她看不见的，但更空旷的一片区域。

许檬顺着二十楼的安全出口走到顶楼，天台上，谢星泽坐在那个危险得以为他要跳楼的位置，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噼啪地敲代码。

这人好像从冯氏互娱回来后酒就没醒过。果不其然，他身后天台前摆着一堆啤酒瓶，看上去，是徐蓉组织瑞河大楼的庆功舞会后留下的啤酒箱，本来打算下次新版app正式发布时候再给大家喝的。

谢星泽把这些啤酒瓶摆成了多米诺骨牌的形状，像是什么看不懂密码。就和他刚刚搬桌子后摆成的整齐模样一般，他对秩序有一种极致的要求。

许檬迎着风走近他，每走一步，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飘。随后她翻过天台，坐在谢星泽旁边。

“好冷啊，冬天还没过去。”

谢星泽不说话，低头继续敲代码。

“我家冰箱坏了，你要不帮我修一修？”

谢星泽还是不理她。

许檬有点失去耐心，“你大半夜不睡觉搬什么桌子，是因为睡不着想找点事做好玩呢，还是想理我的办公室远一点？”

谢星泽淡淡地答：“原来那间办公室太小了，技术部未来至少会有一百多人，包括前端后端安全设计等等，那个小办公室怎么够。”

许檬咂嘴：“原来是这样啊……”

“而且上班时间特别宝贵，我不能让他们自己动手去做，这样会影响集体效率。因为昨天你们在酒会上宣布了下一步的原创计划，那我们的新版app必须在你们的原创作品发布前就更新完毕。”

许檬愣了愣，“谢星泽，这些事情都才刚刚起步，连讨论都没有讨论过，你至于把自己逼得那么紧吗？”

谢星泽回头，眸子盯住她，“那不然呢？我闲着吗？闲着坐在隔着玻璃窗的对面看你有多美多诱惑我？”

许檬：“……”

谢星泽：“……还有他们，和我一起工作的人，每个人每隔三十秒就会抬头看你一次。你不知道我们程序猿既宅且猥琐吗？”

许檬脸一烧：“搬得对，搬得对。”

谢星泽回过头去，喉头耸动：“当然，主要是我。”

“你今天很美。

“说得也很好。”

他低下了头，更加猛烈地敲打一阵。

许檬不需要问，也值得谢星泽自然能通过他自己的办法获知今天晚上那个酒会上发生了什么。

许檬享受着合伙人的赞美。毕竟她今天可是为公司争取到了天大的机遇。

不过许檬猛地想到，如果他是用黑监控的办法……

那他是不是看到她和沈翊拥抱了？

那他是不是听到她说沈翊曾经在她心尖尖上了？

谢星泽要是知道这些会有什么反应？

她为什么要管他有什么反应？

许檬脑袋有点混乱，杂七杂八地想着。楼顶的风很大，将两人的头发都吹乱，许檬的发丝不停地搔痒着谢星泽的脖颈。

过了不多时，许檬觉得太冷了。她抱住身子打算离去。可是天边刚刚好飘来了几架亮着灯光的无人机。

许檬开心地拉着谢星泽：“哎，怎么这么多无人机？这附近有无人机表演吧。”

谢星泽默不吭声继续打字，但他似乎煞有介事地观察了一会儿这些无人机。

随后，许檬发现无人机越来越多了，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在城市上空形成了一个好看的阵列。

这个阵列是由很多个1和很多个0构成，每隔60，秒，就会变换一次顺序，有时候0在前面，有时候很多个1跟在后面。

许檬愣了愣，“这个表演怎么不放点人能看懂的东西，这是什么玩意儿？”

谢星泽：“二进制。”

许檬发现自己又在谢星泽面前傻逼了，闭住了嘴。微微感觉到一丝自卑。

二进制的排列组合依然在变动着，就连许檬这样的学渣到最后都看得出来，其实变换的就有八组，随后就是不停地重复。

许檬想说这个表演一点也不好看，她没兴趣看了，但是她一不小心瞄了一眼谢星泽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最下行，是一行执行命令。那八串0011的数字赫然可见。

许檬心一沉：“谢星泽？！你不会是黑进那些表演用的无人机安全系统，让他们都飞过来了吧！！！”

谢星泽：“哦。”他的脖颈红的要命，耳根也在散发着淡淡的潮热，好在现在是深夜，旁边的人看不出来。

许檬：“这么做犯法的吧！他们都是正在表演的啊，如果咱们公司惹上官司……”

谢星泽摁下一个键，“我已经玩了十分钟，够了，现在把它们送回去。他们正在进行的表演，也只耽误了十分钟而已。而且我可以奉送他们几个更好看的表演。”

突然间，这些无人机像大雁一样，排着队飞了回去，在很远的上空，他们如同爆裂的烟花一样，做起了不同的动作，并且展示着一些宣传用语。

“去睡吧。”谢星泽抱着笔记本站起来，“去睡我的床，我睡他们的。”

许檬没想到，连这个他都知道。

他低着头跳了下去，最后想了想，还是把电脑放在地上，从后面搂住许檬的腰，把她从天台上十分小心地拽下来。

许檬的头跌仰在他肩膀上，他微红的鼻尖不经意蹭到她的睫毛。

“注意、注意安全。”谢星泽面无表情地将她扶好，把房间钥匙给她，然后抱起电脑离开了。

许檬看到他进了另一个程序猿的房门，对方发出了一声惊叹：“卧槽，你不是梦游吧！不对，我没锁门？不对，你是不是有我备用钥匙！”

然后门就被关上了，她这才拿着钥匙，望向谢星泽的房间。

她已经来过一次了，可是这次是她自己进来，自然蹑手蹑脚，十分好奇。

谢星泽的房间非常清爽，打开灯后，才发现他其实很有品味。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与蓝色，简约而禁欲，一切东西的摆设有其自然的章法，或是某种公式，或是某种几何。

只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八音盒，八音盒的镜面上，踩着吸铁石跟随音乐转来转去的，是个穿着红裙的卡通跳舞人偶。

许檬心里升腾起一点淡淡的猥琐，她坐在他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用头发摩擦了几遍他的枕头。

枕头上有淡淡的茶花洗发水的味道。

许檬猛地站起来，跑去他的卫生间，看了下……嗯，透明瓶的吕牌花茶洗发水。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在某猫下单了百八十瓶。

收起手机，许檬看到卫生间门口摆放着的一双白色MUJI拖鞋。她将自己的鞋子随意蹬掉，然后怀揣着一颗怪阿姨的心，把两只脚伸进去，然后在房间里跳了几下。

最后许檬摔倒在床上，越发大胆地将他的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被子里是金纺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许檬又拿出手机，下单了百八十件金纺薰衣草洗衣液。

她真是疯了疯了。可是这晚睡得特别香。她隐隐地感觉，在这么多年绷紧神经一个人睡的时光里，只有今天有些许不同。有个看不见的人也躺在这里一起睡着。

……

……

第二天许檬起床，走到卧室去看了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谢星泽的桌面上放着很多一次性的牙刷，也不知是他自己用，还是好像备着有人会来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