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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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

刀君和剑主非常惊惶，非常无措的将头后仰。

因动作太快，两人的唇还险些碰到了一起。

险些，但是还差一点。

幸好没碰到。

他们庆幸又后怕。

此刻他们面临一个很尴尬的境地，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醉酒的人其实并不是完全糊涂了，脑子还是清楚的，只不过会更坦率更直白，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

也就是说，凡所作所为都是心底的渴望，酒意让人将那些只敢想不敢做的事，统统做了出来。

慕春绝望的想：该死，他不会发现我图谋不轨了吧？

我借酒装疯，居心不良，罪孽深重！

诚然，她并没有改正“错误”的意思，也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心思一直隐瞒下去，可她原本决定要在混熟后，才慢慢把人哄到手。

就像诱捕在碧水中梳理羽毛的白鹤，不能过早暴露自己的意图，要让它适应自己的存在，再用新鲜的嫩芽喂食它，抚摸它的羽翼，陪它嬉闹玩耍，最后让它明白，这是一个值得“深入发展”的小伙伴。

可这么早就让人察觉到自己这“可怕”的心思，在慕春的预料之外，她羞耻之余，又有些惶恐。

她绞尽脑汁的拼命思考，要用怎样诡诈的言语，巧妙的弥补自己的过失，再将这只受惊的白鹤哄回来。

哄人，是慕春最拿手的事，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师姐，下面所有师弟师妹都是练手的对象，说起甜言蜜语来根本没人招架得住。

但遇到司河之后，这项技能竟几乎没什么用武之地，因为她面对心上人总是习惯性的紧张，往日很轻易说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想说说不出。

司河也紧张，也忐忑，他的心脏像战鼓一样咚咚狂跳，这突如其来的把持不住，让他的哄姑娘计划，刚开了个头，就几乎要夭折。

这进展不对啊！

超出预料的发展让准备稳打稳扎的刀君格外惊慌，但他本能的察觉到，再让这尴尬的气氛继续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脑子里已被各种乱纷纷的思绪搅成一团浆糊，但他必须马上打破这分寂静。

“给……给你的贺礼。”

司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手不是自己的，嘴也不是自己的。

它们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他已不能控制。

反正，那颗被他藏起来的明珠，那颗他昨晚得知慕春今日生辰，连夜离开平安乡，去城里买到却犹豫着没敢送的明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了慕春的掌心。

慕春下意识的道了谢。

两人默契的忽视了先前一幕，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慕春几乎感动得要落泪：这是什么绝世好郎君，为了不让她尴尬，这么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

他人品太好了！

纵然心里慌得跳脚，他们面上依旧稳如老狗。

这风平浪静的模样几乎让人以为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错觉。

显然，那不是。

可两人心中又生出了几分希冀：她/他是不是真的没发现？

怀着种种思虑，他们心事重重的睡下了。

脚对着脚，一人睡船头，一人睡船尾，中间隔着个船舱，直挺挺的，像两具尸体。

月光温柔，江涛入耳，可谁也睡不着。

越是窘迫，就越难以忘怀，大脑不听使唤，将那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一遍遍重现。

越凑越近的脸、轻轻触碰的鼻尖、还有唇上残留的酒气……氤氲迷离，仿佛绮妙盛大的梦境。

那似有若无的暧昧，撩拨得人不能自已。

一面羞涩，一面又忍不住回想。

两人枕着胳膊，望着天，朦胧月色将脸上的红悄悄掩盖。

这夏夜的大江上，年轻男女看见了春光。

慕春辗转难眠，控制不住自己去回味那勾人的滋味，江风带来的水汽中，缠缠绵绵的摻杂着十年陈酿的味道，与司河呼吸间的气息一模一样。

雁鸣名酒玉楼春，果然醉人啊。

她又想喝酒了，酒瘾被勾起，馋得人发疯。

她想：要是当时亲下去会怎么样呢？我会尝到他舌尖的玉楼春吗？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如果当时……一定会亲到的，他看起来又没有很抗拒的样子。

等等！

慕春蓦然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抗拒！

他没有抗拒！

她竭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一点一点，从头到尾仔细回忆。

对，根本就不是我单方面有想法，他也凑过来了！

他也想亲我！

两具“尸体”同时诈尸，连船都被那剧烈的动作针得晃荡。

他们上身僵硬的坐着，一个船头，一个船尾，两两相望，夜色隐约，只依稀瞧见彼此轮廓。

摆脱了羞窘的气氛，司河自躺下后就一直在琢磨，他终于醒过味来，明白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一想到刚刚还在庆幸没有亲上，他就恨不得对准自己脑门来上一下。

蠢货！呆瓜！

他在心里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