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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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虽看见了，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是堂姐妹，她虽看着周汐有些膈应，却也没理由拦着周漓与她亲近。说到底周汐只是略骄矜了些，在世家女子之中，这也算不得什么错处。

怀王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他歪着身子坐在周沅身边，一脸的嬉皮笑脸，道：“我来晚了，阿沅可有想我？”

话音未落，便见李承浚冷如刀锋的目光直直刺了过来。

怀王缩了缩脖子，道：“阿沅你看看，他这是干什么？凶巴巴的像是要杀了我。”

周沅瞥着怀王，道：“你再这样胡说败坏我的名声，就算陛下不杀你，我也要弄死你。”

李承浚听她这样说，心里很是高兴，看着怀王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这看在怀王眼里，倒有些含情脉脉的意思。

他很是担心的看向李承浚，道：“陛下，你别这样看我，我心慌。”

李承浚懒得理他，便别过头去，浅浅的饮了一杯酒。

他正想着怎么把怀王这个烦人精打发走，便见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来，连发髻都乱了，一下子扑在地上，大喊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姑娘和三姑娘落水了！”

“什么！”周沅猛地站了起来，不由分说便大步向外走去。旁的也就罢了，她的小阿漓落水了，她实在是坐不住。

周辅嗣并着崔氏、周徐清、苏氏、周洵也都匆匆跟了上去。

留下一席的宾客和那个趴在地上的侍女，众人都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李承浚和怀王互相看了一眼，怀王道：“走罢，去看看。”

李承浚点了点头。

内宅的事情，他和怀王两个外男，实则是不大好去的。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周沅着急无措的样子，那些道德伦常也就顾不得了。

刚走到殿门口，便见柳毓走了过来，行礼道：“陛下，殿下，落水的周家三姑娘是臣未过门的妻子，能否让臣与陛下、殿下一同前去？”

李承浚默然的点点头。他和怀王这俩完全没关系的人都去了，人家堂堂正正的未婚夫，凭什么不让人家去嘛？这种存天理、灭人欲的事，他不做。

他们赶到的时候，周汐和周漓已经换掉了湿衣服，两个人裹了薄毯子坐在屋子里，头发上还隐隐滴着水。

崔氏和苏氏一边一个的喂热汤水给她们喝，又不时帮她们擦擦头发上的水。崔氏还算稳得住，苏氏却已经一边擦一边抹自己脸上的泪了。

周沅坐在上首，很是忧心的望着她们。

周辅嗣和周徐清蹙着眉，一脸严肃的坐在下首，连应承的话也不想说了。也是，两家的倒霉丫头好好的落了水，给了谁都笑不出来。

李承浚一行人一进门，便见周汐猛地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求您为民女做主！”

周沅的太阳穴突地一跳，道：“阿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抬眼见李承浚进来，又道：“如今陛下来了，你有什么委屈都与陛下说罢。”

李承浚无奈，他也懒得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他忖度着，无非的周汐要状告周漓的不是，这些小事既麻烦又没意思，不过是姑娘家的小心思，他实在不想管。

可周沅将事情推给了他，他便不得不管管，便在周沅身旁坐下，道：“起来说罢。”

周汐摇摇头，含泪道：“民女求陛下做主！既然崔公子心中没有民女，民女也不愿勉强，还请陛下恩准民女与崔公子的亲事作罢。”

李承浚看向周沅，只见她一脸的凝肃。他没经历过这种事，只是这种婚丧嫁娶的事，不是只要两家议定就行吗？干嘛要闹到他这儿来呢？他不大懂。

崔氏走上前来，沉声道：“还请陛下勿要怪罪，小女怕是受了寒糊涂了，崔白和小女的婚事，是民妇与民妇的兄长一同定下的，崔白人品端成，既与小女订亲，又怎会喜欢旁人呢。”

说着，她便斥责周汐，道：“别胡闹了，快起来。”

周汐的泪宛如珍珠般顺着脸颊落下来，衬着微湿的发和苍白的面孔，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带着哭腔，道：“阿娘难道不相信女儿么？女儿怎会信口胡言，败坏表哥的名声？实在是亲眼所见……女儿也就罢了，若是耽误了表哥的姻缘，又如何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