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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乙没有忘记与紫嫣的约定,离开首饰铺后，前往十八香。她给老鸨付了钱，说明来意,周围??个姑娘听了在旁调笑。

“爷原来是个走旱道的，??是可惜了。”

姜小乙道：“我只是来听个曲。”

“姜公子。”

姜小乙回头,笑道：“原来是绿柳姑娘，烦请姑娘带我过去吧。”

走在粉香四溢的小路上,绿柳因为先前之?向姜小乙道谢,姜小乙道：“李临是我的好兄弟，他的忙我当然要帮。对了,?紫嫣是?么??，姑娘可熟悉？”

“紫嫣？他来十八香不久，是自愿进阁的。”绿柳轻?道，“娼馆做大了男女皆收。不过……他性格很古怪，喜欢挑客??,高兴的时候,男女老少皆可，没兴致了，多少钱都不做。秦妈妈屡屡发火,命????训他,他也?所谓。?来秦妈妈想将他贱卖了,后发现他有一手制药的??，才?他留了下来。”

“制药？”

“嗯……”

他们再次来到?片僻静的小竹林,绿柳指着里面的小屋道：“他就住在?里。”

姜小乙四下观察，这里虽不如前院?么花红影绿，纸醉金迷，倒也别有一番畅幽之感。

“谁啊？”

她刚刚踏入院中半步,就听见小屋里传来问话。

姜小乙道：“是我，??还记得我吗？”

木门轻轻打开，没见??影，先见火红的衣角。

紫嫣半倚着门，腻?道：“哟，原来是姜公子来了，看来今早的签又应验了。”他微微一笑，让开身子。姜小乙进入小屋。紫嫣的闺房比起绿柳的更为夸张，丝绸彩带挂了满屋，花里胡哨。姜小乙注意到在角落里有一张小桌，桌子上放着药臼，旁边还有???切药的小刀。

桌子中间摆着各种各样的神像，佛道均有，还有些叫不出?的野路神，甚至连夫子像也立着。

姜小乙不禁道：“??……信的东西可够杂的了。”

“奴家有所求，自然各路神仙都要拜拜的。”

“??有何求？”

紫嫣?奈道：“奴家的长辈去得早，留下了一大摊子奴家不喜欢的家业。”

姜小乙：“既然不喜欢，散了不就得了？”

“哪有?么容易呀，?么多伙计等着吃饭呢。”紫嫣叹了口气，又道：“不说?些恼??的了，想想就心烦。”

姜小乙觉得甚是奇怪，既然有家业，甚至还有伙计，他怎么还自愿进了娼馆呢？但是看紫嫣兴致缺缺的样子，似乎也不想再聊。姜小乙看到桌上?堆药材，又问：“之前???打伤??了吗？有没有帮??叫大夫？”

紫嫣笑了一?，道：“说?么呢，奴家可没受伤。姜公子，??想饮茶，还是饮酒？”

“茶吧。”

紫嫣一扭一扭走过来，为她烧水泡茶。他的妆容还是?么浓艳，甚至比上一次更为夸张。

姜小乙道：“??为?么涂这么厚的粉？”

紫嫣摸摸自己的脸，笑道：“难道不好看嘛？”

“这……”

说不好。

紫嫣走到桌边，对着铜镜看了一会，哀怨地一叹气，道：“昨夜休息得晚，这张脸看着??老气。”

姜小乙不言，紫嫣回头。“怎么如此不解风情。”他晃悠悠来到姜小乙身边，弯下腰，脸往她?靠了靠，甜腻腻道：“姜公子，这个时候，??该安慰奴家呀。”

姜小乙接过茶盏，仔细想了想，道：“我认识一个??，他比??大许多，现在三十出头的年纪，笑起来眼角和嘴角都有细纹。但是，我却觉得他是这??上??好看的??。”

紫嫣问：“是公子的心上??？”

姜小乙一愣，摇头道：“不是?个意??……”

紫嫣：“哪个意??？”

姜小乙盯着茶杯，嫩绿的叶子在杯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

紫嫣看着她的侧脸，艳红的嘴唇微微勾起。

“姜公子……??好像?么都不懂呢。”

“不懂？”

紫嫣的手指在姜小乙下颌画了半圈，鼻子在她耳根轻轻闻了闻，忽然道：“姜公子，??说谎了。”

姜小乙一惊：“我说?么谎？”

“?日??说??是十八香的嫖客，是假话吧。”紫嫣捻起她的头发，一转一转地?玩。“公子不是做这种?的??，??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姜小乙不言，紫嫣轻?道：“奴家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他紧贴着姜小乙的脖根，闻了又闻，这种清浅的鼻息让姜小乙觉得，仿佛是蝴蝶一下下停落在肩头。

他轻?道：“奴家还从没见到过，像姜公子这样的纯净之??……”姜小乙想让他离远点，一抬手，忽感指尖一凉，右手食指竟不知被桌子还是?么东西给刮破了。

“呀，怎么流了血，太不小心了。”紫嫣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手帕，轻轻擦拭。

伤口很小，很快就止住了，紫嫣将手帕放回怀中，拾起姜小乙的手指，要往嘴里送。

姜小乙一?抽掉，瞪着眼睛看他。

“??干?么！”

紫嫣捂着嘴咯咯笑，道：“公子，奴家很中意??呀，咱们莫要辜负良辰美景。”他拉起姜小乙的手，朝床榻走去。

姜小乙一动不动。

“我只是来听曲的。”

“别呀。”紫嫣笑得更加妩媚了，“今日就让公子瞧瞧奴家的????。”

姜小乙认??道：“??要不唱，我就走了。”

紫嫣与她对视片刻，松开了手，?聊道：“扫兴……”他出了门，再回来时，抱了一?月琴，与她面对面坐下。指头一拨，琴?如倾泻的碧珠，荡??心脾。“唉，舍?逐末，得不酬失，公子??是个蠢??呀。”

姜小乙听着小曲，喝着清茶，欣赏竹影映在窗上的姿态，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若是忽略紫嫣怪异的性格和夸张的妆容，他的形影身段，曲调唱腔，婉转通灵，轻盈通透，比很多经验丰富的歌姬更动??心。

姜小乙听着听着，目光不由被他的手指吸引。紫嫣的手十分好看，不像男???么粗硬，反而削瘦纤细，又有力道，上下转动，灵活异常。姜小乙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了?么，向前探身。她脖子越伸越靠前，紫嫣先是往后靠，后来实在?处避了，压下琴弦，将脸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