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凤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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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渐渐开怀，忽然看见门口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李氏从家里回来，见姑娘不在屋子里了，心下慌起来。

她有一个同巧姐儿年岁相仿的女儿，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能得了这个好差事。

李氏的婆婆在二太太院里当差，她女儿在家里叫她男人看着，她不放心，便瞅了空子回去瞧瞧。

到了家里，想着姑娘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又把衣裳洗了。一个没注意，天便黑了。

李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悄悄来到上房，心里慌得很：二奶奶掌家很严，对下人更是严厉。都是因着这些日子二奶奶亲自带着姑娘，她当差的时候能常去做些私活，一下子便懈怠了。

***

凤姐放下梳子，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半侧身回望那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求饶的媳妇，眼中一片寒光。

冷冷的盯了她一会子，直把那李氏盯得几乎跪立不住，瘫坐在地上。

她不欲当着女儿的面处置，遂把巧姐交给平儿，眼神示意李氏跟自己去花厅。

走出暖融融的屋子，迎头寒风一吹，凤姐打了个冷战，却也透出了一口气，神思更加清明。

在上首坐下，凤姐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氏，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开口：“下午做什么去了？”

李氏见二奶奶终于出声，暗暗动了动有些麻的腿，赔笑道：“回奶奶，今日我婆婆也当差，我那小女儿没人照看，我见姐儿睡了，就想着回去瞧瞧······”

凤姐点点头，这个理由倒叫她不好说什么。

只是······

正要说话，平儿走进来，看了看李氏，对凤姐道：“奶奶，姐儿困了，吵着要您过去呢。”

凤姐看了她一眼，直看的平儿微微垂头。才淡淡笑了下，站起身：“先把李氏捆起来关进柴房里，等我明儿得了空再发落。”

“奶奶······”

挥挥手打断平儿的求情，把李氏哭天抢地的求饶仍在脑后，径自回了上房。

***

翌日清晨，荣禧堂。

王夫人才起来，正坐在床上醒神，听见外头有说话声。周瑞家的出去了一趟，回来身后跟了个人。

那人进来就跪到地下：“求太太做主啊！”

王夫人正端着一盏茶，闻言放下：“宋婆子，你这是做什么？”

宋婆子便道：“太太，原是我那儿媳妇不争气，蒙太太看重，荐了去二奶奶那里做事。可昨日不知怎的得罪了二奶奶，叫人捆在柴房里一整晚，二奶奶今日还要发落了她呢！求太太看在我们一家老小都在府上伺候，一心为着太太的份上，劝劝二奶奶吧！”

“哦？”王夫人看向她，似有不信。

那婆子见状上前道：“太太，我那媳妇自去了奶奶院里，时时心中感念太□□情，做事尽心尽力，只求不给太太丢脸。前些日子奶奶忙着张罗那府里小蓉大奶奶的事，她伺候姐儿越发尽心，日夜守在跟前，连自己那还在吃奶的小女儿都撂下了。好容易奶奶回来，她想着终于松口气，昨儿因着我也在太太这里当差，她便趁着姐儿睡着了回家瞧瞧我那小孙女。谁知就被奶奶碰上了，现如今人还被捆在柴房呢！”

“竟有这等事？”王夫人垂首，看着手上的佛珠。

凤丫头不顾自己阻拦接了宁府的对牌，事情办得也堪称漂亮，如今端的是风头无俩，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和自己婆婆关系似乎也和缓不少，真是翅膀硬了······

眼看着王夫人陷入深思，宋婆子求助的眼神瞄向一旁立着的周瑞家的。

宋婆子原是荣禧堂掌管洒扫的，自是不如周瑞家的得力。只周瑞家的向来习惯笼络人心，与众管事也多有交好，有事能帮的就想伸手帮一把。

最重要的，周瑞家的不是宋婆子，她日日跟着王夫人，最是了解她。

此时看出王夫人心中所想，便上前小心道：“太太，咱们府里可从没有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随意处置下人的。且为人父母的，惦记自己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二奶奶到底年轻，气盛了些，若真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置了姐儿奶娘，岂不寒了下边人的心，传出去终究不好。便是老太太知道了，只怕也要怪罪。”

王夫人闻言看向她，周瑞家的见她意动，接着道：“再者，太太若是拦了此事，不光下人们心里感激太太慈悲，就是二奶奶，等她气消了，也是要感念太太的。”说着顿了顿，笑道，“都是小的愚见，不知太太以为如何？”

王夫人手中佛珠转动，半晌抬头；“也罢，我就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