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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氏眼帘微垂,此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够地道。当初她托林姚氏在京都为自己的儿子奔走,想着从地方上升迁。可林姚氏一番奔走,最后给的也只是个小官,林淮氏觉着事有不平,去信询问。林姚氏那个时候忙着给林家找出路,回的信也慢,林淮氏便觉着是林姚氏敷衍。加之她还要给自己的女儿寻夫家,一来二去的也就淡了。
簿颖看着沉默的林姚氏便知道这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当初淮老夫人的女婿还是老夫人写的保媒信呢。不然,这样好的婚事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淮氏笑道:“我的确是要感谢她,有许多事儿,若不是有她,还真成不了。不过嘛,人都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天性。我改不了,也没办法改。你家老夫人如今,不就是她不够狠心的结果么。”
“您的意思,还是想做您想做的事儿。”簿颖反应过来。
“不是我想不想做,而是,是否与我有利。我从不做无用功。”林淮氏心里有了打算,笑道。
簿颖心里盘算着,冷笑道:“您若是去上香祈福,说不得菩萨保佑,实现了。”
林淮氏却是毫不在意,接着道:“你家老夫人病重,我也不曾听说你家小姐去上香祈福。可见这求神拜佛,也不见得非要去寺庙道馆在家里也是一样,只要心诚。”
簿颖算定,一样笑着回答:“您做不做,与我林家有何关系?既然分了宗,那便是旁支。只要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都牵扯不到我们自家。顶多,老爷会受些连累,旁的也没甚。大小姐虽是老夫人带大的,可性子却是随了曲家娘子。老夫人吃的套儿,她一点儿不吃。还能与你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淮老夫人的算盘便是再顺当,老爷太太没法子,可大小姐……我也不敢保证。”
林淮氏那双平直的眉毛微微上挑:“我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不会怕她一个才七岁的女娃娃的。”
簿颖听了,起身捋直自己身上孝衣的褶皱,慢条斯理道:“淮老太太如此想,那我也说不出甚来。夜太深,您好好歇着罢。我告退了。”
林淮氏微笑着看她,不曾说话。簿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看门。
吱呀!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同时……
“你家大小姐的眼睛,”林淮氏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簿颖没再动的身子,笑道,“这个秘密,你们打算瞒多久?”
簿颖干干的手方向一转,将刚打开的门又合上了,转身笑看着坐的端庄的老妇人:“秘密?您一早就猜的,便不是秘密了。”
“你不否认?!”
“与装糊涂的人装糊涂、说糊涂话,可您不是。”簿颖回身坐下,笑着看林淮氏。
“你很聪明。”林淮氏伸手端了手边粉彩绘花鸟盖碗,喝了一大口清茶润嗓子,“不过,我甚是好奇。你家大小姐的那双眸,是如何来的?”
“您不是能看穿我家大小姐的眼睛么,如今这个,您也可以自个儿猜去。恕我无可奉告。”簿颖端坐着,微笑。
林家迄今为止没有人有那样一双眼睛,除了林乐曦。
“既然您提了筹码,那我也该与您说一声儿。”簿颖在跟林显家的谈话时便知道林淮氏看穿了,提前预备了。“您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姐的事儿,说白了无非利弊二字。若当真如传言所说,那于整个林氏而言皆是大好事!可若不是,那便是坏事。您如今拿着这个来说事儿是打算趟这趟浑水了?成了,那大家都好。可不成!您也别想摘干净!”
“你这话何意?!”林淮氏微微眯着眼睛看向簿颖。
“这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饭食。没道理好处您拿着,坏处我们自己背。古往今来您可有见过哪一位败者身边的幕僚亲信是全身而退的!成王败寇,一向如此。您若是没有这个胆量,还烦请您收回您的打算。”簿颖丝毫不退让。
林淮氏拄着拐杖的手渐渐收紧:“你在怀疑我?!”
“碍于您之前与老夫人之间的事儿,这自然是要考虑的。”簿颖眼底的笑意大盛。
林淮氏的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贱婢敢耳!”
“淮老夫人忘了,我已经脱了奴籍,不为奴婢许多年,不是您口中的贱婢了。”簿颖眼底原本的笑意被寒冰全部替代,口气也渐渐变冷了,“我不曾说错,您也不必生气。若是不愿承担风险,大可不必将此事特地拿出来与人言!”
茱萸疾步从外头进来,屈膝对灵牌一福,而后转身对着林乐曦所在的方向轻声道:“簿姑姑与淮老夫人谈过一回了,只是结果……”茱萸微微摇头“不尽如人意。”
林乐曦一脸的木然,将手里的纸钱一张张、慢条斯理的丢进身边的火盆里。闻言,声音冰凉的:“找人盯着就是。”
“小姐您,不干涉?”茱萸不解。
“便是要插手,也不会是现在。”林乐曦一样的语气说话。
身边四个女使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何话,如何说话。
“固也何时回来?”林乐曦定了一会儿,问道。
茱萸连忙回话:“大约还有半月,大抵能赶上出殡。”
“太慢了。去个人,接他。”林乐曦将手里的那一叠纸钱尽数丢入火盆。火光映射在她脸上,熠熠生辉。
几人对视一眼,茱萸低头低声应是:“喏。”
林乐曦发话了,底下人自然照办。林诚家的亲自出马,驾车出城。在半道上遇见了策马疾驰的林乐旭。
“少爷!”
“城嫂子?!你怎么亲自来了?”林乐旭拉住缰绳,连成串儿的雨珠顺着蓑衣淌似的落下来。
林诚家的看着比之前瘦了、黑了高了点大少爷,心底叹息:“小姐不放心,奴便出来接人了。”
“祖母那儿……”林乐旭斟酌着语气说话。
“小姐等您回呢,淮老夫人在那里杵着。”林诚家的只回了一句。
林乐旭一听,心底的担忧愈发重了:“阿姐她……”
“小姐让奴来接少爷回去,还能赶上老夫人出殡。少爷,咱们快走罢。”林诚家的道。
林乐旭如今也顾不得思虑了,翻身下马,丢了缰绳给身后的临沂,转身上了马车:“临沂,你们跟在后头!”
“喏!”
老苏驾着马车一路往扬州城里去,路上林诚家的才将事情陆陆续续讲给了林乐旭听:“小姐那时才刚从您的那份信里缓过神来,老夫人那里便不成了。小姐紧赶慢赶地赶过去,最后也只见着了最后一面……戴内相来送了两大船的东西,小姐面上甚也瞧不出来……淮老太太拖了那么些日子,如今又要挟上小姐了……”
絮絮叨叨的,将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倒了个干净,直把林乐旭听的青筋暴起。“这些个黑心眼儿的烂货!”
“少爷,到了。”外头老苏喊了一句。
林乐旭直接跳车下去,飞奔着去见林乐曦。
灵堂里冷冷清清,只林乐曦一人跪着。穿着孝衣麻服,面色苍白,脸颊凹陷了进去,下巴也尖了。衣服套在她身上越发显的夸大,轻飘飘的。平日里亮着的眼眸,如今也是一片灰暗。
“阿姐。”林乐旭颤声唤了一句。
林乐曦眼帘上翻,转头:“固也。”
“阿姐!”林乐旭三步并作两步跪坐在林乐曦面前,“阿姐,你,你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林乐曦抬手抚了抚林乐旭的鬓发:“去了边塞一月有余,回来倒像长大了。”
“阿姐,我不是……”
“我明白。”林乐曦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来,“你已是尽了全力了,我谁也不怪。你能平安回来就好。去吧,给祖母上柱香,磕个头,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林乐旭点点头,起身跪到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
林如海瘫坐在黑檀木嵌福纹圈椅上,头疼的看着大紫檀雕五福彭寿长案上那一堆杂乱的公文,皱紧的眉头半点不见松。
林毅问道:“老爷可有法子了?”
“有甚有!”林如海背手起身,在狭窄的书房里踱步。“可如今咱们已然是骑虎难下了,若不一条道走到黑,后头可就难了。”林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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