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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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渊舟皱眉，正?欲开口时，沈烟迅速缩回手指，道“有备无患，快去吧陛下。”沈烟一身轻甲来到祭台。

“沈弟，待会你就站这里就行，”赵思伍顿了顿，道“这里离祭台最近，看的?清楚。”

自沈烟走马上任，赵思伍就非常豪爽的?对沈烟说，不要那么客气，就当拜个兄弟了，莫要拿他当上司，不嫌弃就当个这是个大哥即可。沈烟于是也就改口叫他“赵大哥”了，他亦是开心的?认了个弟弟。

沈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大哥会特意给?他安排了个“看清皇上”的?位置，但?是这毕竟是很开心的?。第一次参加这么盛大的?仪式，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和雀跃。

见众人有条不紊，沈烟这才发觉其?他人竟是都有提前排练过，只有自己?因为?一直跟着唐渊舟，而因此没?有任何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钟鸣渺远传来，一声、两声、三声......如空灵的?山风，带着山的?威仪，撒向祭台。

紧接着鼓声响起?，震雷惊涛一般，立即澎湃起?来，却不是热闹的?花鼓，而是庄严肃穆的?整齐节奏。

与沈烟这类手持兵器的?禁卫军不同，文武百官直到这时才一个跟着一个的?入场。“越”字大旗迎风招展，排列神道两侧。

神官洪亮道“迎神！献帛——”

钦天监身后跟着初献官，钦天监迎神行四拜礼，之后初献官直接上前献上素帛和爵，这个过程很快，都不是今日的?主场，主场是留给?陛下的?。

沈烟假装严肃的?低着头，实则悄悄观察。正?觉得?有趣，却隐约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刺鼻，混在高香点燃的?味道中?极其?难以分辨。

这是什么味道？

沈烟悄悄抬起?一点头去，味道不大，周围人似乎都没?有发觉，且都低着头，他也不可左顾右盼，但?总觉得?味道呛人，似乎是很冲的?感觉。

而且右眼皮也一直跳跳跳，虽然他并不迷信，但?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知?为?何，或许是仪式太隆重盛大了，才让他有些惶恐吧。

神官继续拖长音道“皇上驾到——”

唐渊舟走的?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带着威仪，周身是天下之主的?气场，耀眼无比，沈烟忍不住紧盯着他。

百官同时一撩衣袍双膝跪地，沈烟正?要跟着跪下，一旁的?赵思伍迅速用手势拦住他，小?声道“禁卫军不跪，保护圣上重要。”

唐渊舟上前去接过神官手中?的?香火，对着祭坛三次躬身。

继而起?身，头微微扬起?，带着不自觉散发出的?矜贵傲气，目不斜视地将香火递给?神官，由神官插入香炉。

沈烟心想，不愧是皇上，这举手投足的?风度，果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那时怎么就没?想到他是真龙天子呢，必然是眼瞎了，倒是好大的?胆子，哄他当小?弟。

唐渊舟接过祝词，朗声念道“皇皇上天，照临下土，降甘风雨......”

沈烟突然发觉，自己?这角度恰好能看到，祭坛的?香炉鼎下面，有一小?小?的?火星子。

就如同过年时孩童手中?的?烟花，但?却有不太相同——

是引线，而且正?越来越短！

沈烟来不及想其?他的?，什么打断陛下的?祝词、什么祭祀，这都不重要了。

下一刻，沈烟大吼一声“陛下！后退！！”

唐渊舟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即将手中?卷轴一收，脚尖在空中?一点，直接以内力加持轻功向后退去，说时迟那时快，沈烟话音未落，那祭坛竟“轰”的?一声巨响！

响声穿云裂石，青铜香炉鼎当即炸的?四分五裂！

在漫天飞扬的?香灰粉尘中?，沈烟听见有人趁乱喊道“戕害手足！残暴不仁！皇位不正?！暴君天谴之——”

沈烟随即拔剑，虽被香灰迷了眼睛，看不清情况，但?还是听着声音摸到位置。

面对刺客自是杀无赦，正?想来个血溅三尺，又一想这毕竟是祭祀天地的?仪式，也不知?能不能见血，于是恶狠狠用剑柄敲晕了对方，对方不是沈烟对手，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再继续仔细听，寻找下一个人。

待到春风吹散满天香灰，加起?来抓住了十几个人。沈烟因为?顾忌最少，因此反应最快，但?也不全?是沈烟抓的?，其?他禁卫军和锦衣卫也都有所行动。

再看看一地的?狼藉，那神官以及一旁侍候的?四人竟是当场炸死，若不是唐渊舟得?了沈烟预警，怕是不死也得?受重伤。

唐渊舟微微皱眉，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波澜不惊，淡然道“刺客拖下去绑起?来，神官也先带下去。”

继而手中?卷轴一抖，继续道“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群生——”

百官都惊呆了，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方才从唐渊舟念祝词时，众人就跪在地上，一场混乱之后，虽都抬头看过，但?既然陛下没?有在此时追究，众人就只能在震惊中?重新低下头，随着他当做无事发生。

沈烟却担忧地多看了唐渊舟好几眼。

方才沈烟看的?最仔细，且亲眼看见，虽然他退的?及时，但?方才有一块铜鼎碎片以非常惊人的?力量狠狠崩在他胸口上，即使有内力护体，这般可怕的?力量也还是让他不得?不又踉跄后退了两步。

沈烟方才还看见他趁乱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

必然是受了内伤。

唐渊舟身体本就不好，这般实在让沈烟担心又心疼。